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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绿梅一扭头,雪白的皓腕上,刺目的两道红痕,久久消散不去,可见婆子用力之大。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苏绿梅放软了语气,委屈巴巴道:“你不知道,那寺丞夫人转口就冤枉我!”
郭初雪也一脸愤恨道:“只怕就算有我在场,她也未必肯松口,好狠的心!”一面说,一面给苏绿梅擦眼泪。
苏绿梅哭的好生委屈,还抽泣着抱怨了郭初雪两句。
郭初雪好性儿哄了她几句,渐渐把人哄好了,两人才往旁边走去。
苏绿梅诉完了委屈才问道:“初雪,你说太夫人会不会讨厌我?”
这还用问么,人家好好的宴席被搅和的这般难看,苏家虽出了个丽嫔娘娘,在长平侯府面前又如何够看的?太夫人完全没有必要包容苏家人。
郭初雪安慰道:“事情是穆筠娴挑起来的,太夫人便是要怪罪,也绝不会怪罪到你一个人身上。”
苏绿梅便是这个性子,只要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肯,尤其是敌人还是穆筠娴的情况下,所以听了安慰果然宽心了一些,也不再责怪郭初雪了。
郭初雪太了解苏绿梅了,完全哄骗对方,她不会信,要说就要说这种似乎是合情合理,又不会让苏绿梅产生太多担忧的话。
两人重回了花厅,找到各自家中长辈,预备辞了主家离去。
苏夫人为了强行挽回面子,也怕岁羡荣对苏家印象不好,百般致歉,话里话外却还是在推卸责任。
岁羡荣不大乐意和这样的人周旋,着一个妈妈把人送走了。轮到杜氏和穆筠娴过来辞别的时候,她却留了人说了好一会子话,言语之间流露出来的好感不言而喻。
午时过后,穆筠娴就跟着杜氏一起回去了。
马车上,杜氏一直指责苏绿梅没有什么教养,顺带把苏绿荷也骂了一顿。
如青规劝着道:“夫人,丽嫔到底是娘娘,您骂苏家小娘子便罢了,可别把皇家的人也牵扯进去。”
杜氏冷哼一声道:“咱们不骂他们,他们背后就不骂咱们?”
如青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可是仔细想想,似乎有点不对,遂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穆筠娴接过话道:“娘,咱们悄悄地骂就是了,人前可不能说这些话,婶婶和堂嫂子面前也不能!”
杜氏挥挥帕子道:“知道了,真当老娘是傻子不成?你二婶虽然瞧着内敛贤淑些,也是个精明的,到底不是本家人,这些话我也就跟你们不吐不快罢了。”
这厢正说着,同条道上跟上来了一辆马车,倒不是刻意跟的,确实只是顺路而已,马车里坐着宁妃的母亲郭氏和她外甥女郭初雪。
郭氏问语气淡淡地问郭初雪:“苏家的傻丫头你哄好了没有?”
郭初雪带笑道:“哄好了,她不生气了。”
郭氏不大耐烦地皱皱眉:“怎么苏家一个两个的都生的这样蠢,魏家太夫人连六十大寿都没做,长平侯归家才舍得请了宾客入家中宴饮,竟然就这样闹起来了,便是再讨厌穆家的小娘子,也不能这般,实在没有教养!”
郭初雪没有答话,这一出戏还有她在其中推波助澜呢,虽然她也觉得这样很难看,可是若是寺丞夫人不变脸,大约还是一场很好看的戏。
只可惜苏绿梅太蠢,白让穆筠娴捡了便宜,在侯府太夫人跟前露脸讨巧。
郭氏又笑道:“还是我家初雪机灵,若不是你拉着我走了,只怕还真受不住杜氏的诘问。”
郭初雪回以浅笑。
郭氏一低头,便看见她发红的手腕,忙捉着她的手,关心道:“这是怎么了?苏家的丫头动你了?”
郭初雪一脸慌乱,赶紧收了手,道:“没、没事,姨母不要担心。”
郭氏大怒,瞪眼道:“苏家的丫头也太欺负人了!你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是正三品的太常寺卿,她父亲眼下不过一个六品御史,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郭初雪抵着头,眉目顺婉道:“不妨事,绿梅她火气发出来了,两家才不会结仇,表姐在宫中也好行事一些。”
郭氏听罢十分慰藉,抚着外甥女的手背一脸心疼道:“放心罢,你孝期已经过了,姨母不会亏待你。”
郭初雪今年已经十七了,就是为着父亲三年前故去守了孝,所以还未定下人家,郭氏近来也正在为这事忙活。
郭初雪乖巧地压了压下巴,侧脸看去莹白如玉,十分温婉。
郭氏愈发怜惜郭初雪。
*
夜色如泼墨在宣纸上晕开,层层浸染,灰色的天空渐渐变得浓黑,月光来,灯影起,薄烟笼着树梢,风声透纱窗,吹得长平侯府内书房桌上的纸张呼啦。
魏长坤捡起一块食指长的陶瓷镇纸,压着桌山的纸。
书桌前站着一位白衣长须的大夫,魏长坤皱着眉把穆筠娴白日里报给他的药名重复了一遍,复又问道:“你可确定,当真是……治肾病的药?”
大夫毕恭毕敬道:“确实。”
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