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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府门房不知其中就里,还道这是吹的什么风, 姑娘晕倒是常有的事,今日却先后引来了宁国公夫妇和太子。
他敬畏地拉开府门,垂下的眼只看见一双黑色皂靴和杏粉色裙摆自阶上逶迤而过,心中还一愣, 想了想才明白旁边那位约莫是未来的太子妃。
太子妃……似乎就是宁国公府的姑娘?今日宁国公府可算是来齐全了, 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心中嘀咕着, 门房左右问了问, 却都没能得个说法。
今日纪琅华求着见宁国公世子一面之事当然不会大肆宣扬,除了一些贴身伺候的婢女嬷嬷,纪府其他人都只道容世子是来拜访他们家大人, 哪能明白其中种种曲折的进展。
幼宁刚入厅,一眼就望见正低眸轻抚阿肥的兄长,容云鹤依旧是那般风轻云淡的模样,看着似温润君子实则冷淡, 待纪府的人还不如对掌中鸟儿来得温柔。
阿肥不知自己闯了祸,还在他手中啾啾欢快蹦跶。容云鹤另一掌放了几颗谷粒,它便不时低下脑袋轻啄,啄一口就对着人啾一声, 小模样可比对幼宁亲热多了。
幼宁看着, 都不知该吃阿肥还是兄长的醋, 还是先唤了声,“哥哥。”
“幼幼。”容云鹤讶异,随即无奈道,“你来做甚么,这里没什么好玩儿的。”
“我不是来玩儿的。”幼宁不高兴兄长总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儿,望了一圈周围,奇怪道,“爹爹和娘呢?”
厅中除去一应伺候的人,只有容云鹤和阿肥。
“与纪大学士夫妇有些话要谈。”容云鹤视线淡淡掠过燕归,他可不觉得燕归有如此好心来帮自己,多半只是想陪着幼宁,顺便来看戏罢了。
周围服侍的下人虽都低眉敛目,耳观鼻鼻观心的模样,燕归依旧挥手让人退下。
幼宁将挣扎着想继续待在兄长手中的阿肥揪来,点了点它的小脑袋,“坏阿肥,都怪你。”
“啾!——”阿肥气呼呼想啄她,奈何形势比鸟强,燕归一个眼神投来,它就战战兢兢再不敢动弹。
“怎么能怪它。”容云鹤莞尔,“它也不是故意,只是叫了声罢了。”
谁能料到纪家姑娘会如此胆小。
容云鹤当时就在她面前,看得倒清楚,纪琅华并非故意做戏,而是确确实实被阿肥给吓晕。至于惊吓的原因……他也想不通,毕竟阿肥个子小,又圆润,怎么看都可爱讨喜,不至于凶恶到能吓人。
幼宁仍有歉疚,耷拉着脑袋软声道:“如果不是我让哥哥帮我养阿肥,今日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她也许想不到纪家可能会借此逼婚,但纪姑娘被兄长带的阿肥吓晕,总不是件好事。
“福祸不可避。”燕归目光柔和,给妹妹顺了顺毛,“没有今日之事,也会有其他,幼幼不必自责。”
幼宁似懂非懂,“那哥哥和纪姑娘见面的事……”
她回忆了下前情,“纪姑娘真的那么喜欢哥哥吗?哥哥今日见了人,感觉如何?”
“幼幼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感觉?”容云鹤对上妹妹的小眼神就明白她在想什么,“承蒙纪姑娘错爱罢了,日后自然有更适合她的人。”
话虽如此,如今纪琅华已双十年华,若想再议亲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并不容易。她身体弱,纪氏夫妇向来不愿勉强她,所以拖到这般年纪,如今容云鹤回京,便想要满足女儿心愿。
幼宁喔一声,她不认识这位纪琅华,于情于理自然都站在兄长这边,只是不免好奇为什么会有人仅仅因为几面之缘就能坚持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能简单称为坚持或顽固,而是有些死缠烂打了。
“哥哥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幼宁锲而不舍地追问,扒在了座椅边缘。
容云鹤微微沉吟,笑道:“有啊。”
幼宁眼神一亮,容云鹤道:“幼幼过来些,我告诉你。”
她便靠得更近些,直到快伏在兄长肩头,才被温柔拂开额前发丝,“就是我面前最可爱的小姑娘。”
容云鹤如此说着,才想把几乎快倒下座椅的小少女顺势抱来,手就被人挡住。燕归面无表情地把座椅扶好,人摆正,并不给他机会。
幼宁倒是怔了怔,片刻反应过来,小脸瞬间腾得红成一片。平日兄妹两虽然经常说些什么喜欢之类的话语,但现下的情境显然不同,让小少女的一颗心都因兄长的话雀跃起来。
燕归虽然挡了人,但成效甚微。他平日很少主动说什么话来表明心迹或者夸赞幼宁,一般都是幼宁说什么便同意什么,若实在要他开口,大部分也都是“幼幼,过来”、“待在这儿莫动”等类似命令的话。
很显然,在这方面燕归输了一大截,要知道连幼宁都比他要擅长甜言蜜语,更遑论容云鹤。
容云鹤了解燕归不是这种性子,所以此刻相当得肆无忌惮看去,眼中轻视和奚落几乎溢于言表。
以燕归的段数,想让幼宁意识到男女之情,着实早得很,所以他如今一点儿也不担心幼宁提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