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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现在就成亲,不、不大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燕归淡声反问,盯着周帝的目光总让其阵阵心虚。
“朕的意思是,幼幼都……都还没及笄, 怎么能嫁人呢。”周帝一生不知喜欢过多少美人,光看后宫妃嫔和子嗣数量就能知晓,可他自觉再贪美色,也万没有对十六以下的姑娘动过心思, 儿子这是不是太禽、兽了点?
怪不得宁国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 周帝心中郁愤, 觉得太子此举连带把自己形象都玷污了。
燕归似乎觉得他这话奇怪,“及笄与嫁人有何必然联系?前人规定过及笄必须在出阁之前?”
周帝居然无言以对,的确没这个规定,但没及笄前只能算个孩子,有谁会想娶个没长大的孩子为妻?
可是看燕归神色,周帝灵光一闪,发现了什么。
太子好像……好像完全没有把成亲和男女之事联系起来啊?与其说他不懂,不如说他从来就没考虑过这件事。
明明都已及冠,太子却从没显露过男子正常的欲|望,再美的女子都无法让他动心,周帝起初本以为他是早已心悦幼宁,在等幼宁长大。可眼下的事实似乎说明,太子似乎天生就……没这个意识,或者说不感兴趣。
若男子真正心悦一个女子,不可能会如此“纯粹”,周帝深知这点。
那他对幼宁的感情,到底能算哪一种?
想到这个问题,周帝陷入沉思和深度纠结,他们反对是觉得幼宁这么小怎么能嫁人圆房呢,哪里知道太子只是想早点让人陪在自己身边而已。
这种奇怪又尴尬的问题亦不知如何问出口,周帝脸色红红白白,闪过万千想法,都没再吭出一声。
燕归对周帝明显想问不好问的脸色没有探究欲,他起身道:“儿臣已令钦天监择日,明日便能知道大婚时日,父皇不必担忧。”
不必担忧?他担心得要哭了好吗!周帝万分蛋疼,可他在这个儿子面前没什么话语权,太子能敬着他都是给他颜面,怎么可能让他阻止这场婚事。
周帝出师告败,宁国公同样没能成功,进了东宫一趟,回来反倒像被说服,不再反对得那么坚决。
于是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太子对宁国公之女爱若至宝,一回京就迫不及待地要把人娶回去,没及笄无所谓,养在东宫慢慢等她及笄也行。
贵女们又羡又妒,太子风采如今谁人不知,她们远远看着就不觉心生仰慕。只是太子眼里从来看不进他人,一心惦着宁国公府尚未长成的小姑娘。
除了刚回京的两日,消息传出后宁国公府几乎都不得安宁。接连有人上门拜访,容夫人和幼宁不胜其扰。
担心幼宁被一些流言或拜访的人影响,容夫人想了想干脆把人打包,直接送进了东宫。
东宫陈设未变,幼宁最喜欢的那件梨花屏风仍在,没有丝毫旧损。
七年过去,燕归对皇宫的掌控显然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不管是后宫嫔妃,或公主皇子,皆要仰他鼻息过活,更别说只是保存几处幼宁曾待过的地方。
幼宁曾伏在太学院的书案打盹,摘过御花园亭旁的那丛山茶,坐于池边垂钓,爬过宫墙下的榕树……
她不记得了,自有宫人给她一一解释,讲明为何这些多年来几乎都没有变化,因为太子几乎每隔几日都会去看一眼,不允许它们和幼宁离开前有不同。
幼宁去书房,甚至看见当初她翻阅了一半的图本,被翻开扑在桌面,一角用镇纸压着。
如今图本四角微微泛黄卷起,所翻页数和位置却一如以往。
幼宁被领着看了许多,面上唯有惊讶好奇,杏儿却不由生出一种怪异的毛骨悚然感。
即便太子再喜爱姑娘,这种行为……也太过奇怪了吧,真的会有正常人因为想念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吗?
“姑娘……”杏儿看着小主子毫无所觉的模样,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
说太子有些奇怪?问姑娘对太子的感觉?
她只是个奴婢,并不该管这么多。杏儿再三思虑,看着小主子高兴跑去太子身边的模样,心不由柔了下来。
何必深究那么多呢?人世间活着,不是毫无疑惑就能快活的。
倘若太子能对姑娘好一辈子,就算偏执了些也没关系。
“十三哥哥。”幼宁雀跃的步伐在离燕归还有几尺时停下。
燕归刚下朝,身着玄色纹金龙袍,龙纹张牙舞爪,体态狰狞,晃然看去就像要挣脱龙袍腾飞而出。
周朝本以正黄为尊,燕归却不大喜欢这颜色,以史为论,渐渐转变成尚黑。
玄为赤黑,这种颜色本就透着一股冷冽,制成龙袍与燕归合为一体时更显慑人气魄,这种气质也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年纪。
即便才及冠,但与任何一位大臣站在一起,似乎都不会有太大差别。
幼宁第一次看到及冠后这种模样和气势的燕归,不自觉仰首。她今日换了个装扮,不再显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