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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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

    她站起身来,将那瓶酒举到半空,轻声说:“对不起,队长。”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烧烤堆里,很浅很淡。

    “你对不起我什么?”

    “对不起说假话骗了你。对不起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开口说清楚,可因为自尊心作怪,一拖再拖,拖到事情没了转圜的余地。对不起在被陈法官拆穿真相时,你一路追出来,那么告诉我说你相信我,我却选择逃避真相,不对你解释。对不起让你一等就是三年,这句话到今天才有勇气说出来。”

    她一鼓作气,把那些憋了很久的话一口气说完,屋子里刹那间安静下来。

    仿佛蚊子振翅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连同她的心跳在内。

    她迟到了整整三年。

    这一句对不起,消磨了他与她的感情,也令那段本该令人想起来就笑的时光暗淡不少。

    她屏息看着陈声,猜测着他的反应。

    他会原谅她吗?

    会觉得这话到今日才说出口已经于事无补了吗?

    还是别的什么?

    风扇在头顶呼呼转动着,扇叶都泛黄了,老旧,布满灰尘。

    屋内只开着一盏昏黄壁灯,他与她面对面坐着,一桌烧烤香气扑鼻,蒜蓉的气味和孜然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有一种难得的居家感。

    那一刻,陈声有些晃神。

    多年前,在他以为他和她会这么顺顺利利一路走到最后,拥有三口或四口之家,每日对坐着话家常,一日三餐你做饭我洗碗的时候,不是没想过今天这一幕。

    饭桌上有饭菜的香气。

    昏灯一盏,薄酒两杯,说些有的没的无聊的话,于他而言也有趣的很。

    可谁知道命运弄人,今天这一幕来是来了,他们却已经分开三年。

    她的对不起迟了整三年。

    他就等了她整三年。

    风扇呼呼转着。

    她的手还端着酒瓶,搁置在半空。

    陈声看着那一桌菜,问:“为什么选在今天?”

    她站着,他坐着,她便低头看着他,“今天你往海里跳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见不到不是更好吗?你来这之后,我并没有给过你半点好脸色。”

    “要是一个好脸色需要你付出生命的代价,那我宁愿你天天都臭着张脸。”

    他不紧不慢笑了两声,“我要是天天都臭着张脸,路知意,你能在基地待多久,忍多久?”

    “忍到你累了,懒得跟我摆脸色为止。”

    “要是我没累,你先累了呢?”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

    陈声抬眼看她,“这么笃定?”

    路知意端着酒瓶,静静地看着他,轻声说:“你热也好,冷也罢,笑也好,哭也罢,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屋子里一室寂静,谁也没再说话。

    两人对视着,她恨不能将所有感情投射在目光里,他试图看清她的真心。

    良久,陈声的手抚上了自己面前那瓶酒。

    “路知意,你的谎话说得太多了,狼来了的故事听过吧?”

    “听过。”

    “一而再再而三说谎,你觉得还会有人信你吗?”

    “那你信吗?”

    她问得很轻快,目不转睛盯着他。

    陈声的手握紧了酒瓶。

    “我怎么知道这次还是不是狼来了?”

    “那你试试看啊,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他笑了,“我怕了你,要还是狼来了,空欢喜一场,后头还有三年苦日子等着我,我怕我熬不过去了。”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带着点笑意,苦笑。

    连日来的冷淡皆是面具,此刻被她摘了去,生也好,死也罢,横竖是一锤定音了。

    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有时候试图回想,却总也记不清了。

    起初是恨她,恨自己意气风发二十年,一头栽进她的大坑里,爬都爬不起来。被骗了,被忽视了,被抛弃了,被冷眼旁观了,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可怒火再烧,也不可能一直烧下去。

    他没那么多精力去牢记这种刻骨铭心的恨与痛,久而久之,不得不承认,他的恨不过是来源于爱。

    仍盼着她追上来。

    仍盼着她道个歉。

    仍惦记着她的政审走不通民航系统,所以千方百计来帮她开个路。

    她那么执着于当一名飞行员,总会顺着他的足迹跟上来吧。

    可她那样对他,他凭什么不要自尊去帮她?

    以德报怨,这不是他陈声的原则。

    所以他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他不是为了帮她,是掐准了她的七寸,等她走投无路,一路跟过来,他可得好好磋磨磋磨她。

    打蛇打七寸,他以为他掐住了她的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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