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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前些日子他跑到自己榻前,赌咒发誓说出来的那些话语尤在耳边,结果呢,回头人家要娶别人,还把好生生的一个金丝貂绒大氅送给别人了!
果然自己当初猜得没错,这个人根本不是好人,花心得很,至于什么金丝貂绒大氅,更是想送谁就送谁!
她叶青萝其实本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人,自然不至于为了个金丝貂绒大氅而气成这般,恨的是自己年幼无知,险些被那居心叵测的坏男人给骗了!
人家不过是胡乱说几句好听的哄着自己,自己还真当回事了?他不知道背后又和那三皇子怎么说?是不是会说“那么个傻乎乎的姑娘,我说什么,她便信了,还真以为我会娶她进门?”。
这么想着间,忽而想起那晚在自己房中,他也曾说自己傻来着。
可不就是傻嘛!
阿萝气得几乎不能自已,可是此时当着这么多人面,又有个叶青莲盯着自己一脸幸灾乐祸等着看自己热闹的意思,少不得拼命忍着。
恰好此时几个姑娘说要去外面赏雪,她也就借故跟着出去,却是落在人后,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走出院子后,却见不远处一处桃花开得正好,那桃花原本就粉扑扑的,如今顶着一撮儿白雪,真是粉雕玉琢地可人。
“三月桃花雪,一城柳絮风,往日只见寒雪腊梅,却少见寒雪桃花,这情境,怕是数年难遇,应该画下来才是。”姑娘们说笑间便提议,谁画技好,合盖赶紧画下这画。
阿萝默默地站在桃花树下,随意拨弄了一株桃花,却见桃花上的雪便扑簌着下来,也有已经化成水儿的,滴在那桃花蕊里,清凌凌的可人。
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一阵凄凉,想着自己是十足的傻子,竟然上了一个骗子的当,人家根本是要坑害自己清白的吧!
当下眼泪几乎落下,不敢让人看到,少不得背过身去,偷偷地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就在此时,却听到一个声音落入耳中。
“三哥哥,你今日画的,神态间,总觉得和我不太像呢。”
阿萝根本懒得搭理别人家闲事,听到这个,也没在意,正要转身走开,可是再回神间,却是心中一动。
这不是柯容的声音吗?
她叫三哥哥的人,合该是萧永瀚才是!
想到这个,她不免觉得嘲讽至极。
上辈子的这个时节,是自己站在桃花树下,萧永瀚给自己画像啊,如今倒是活生生换了一个人,世事弄人,真是万万想不到!
当下她眼泪也不流了,脚步也不迈了,握着那株桃花,安静地立在树下,去探听这萧永瀚和柯容的动静。
“老干新枝沐春风,娇馨芬馥露芳容。桃花艳艳凌霜立,瑞雪霏霏兆年丰。劲节高巍寒不去,昂然气度贯长虹。极知此事世间少,喜煞惊疑别样红。”
萧永瀚的声音颇为清冷,缓缓地吟出了这首诗。
阿萝咬唇,紧攥着那株桃花。
她自然是记得,这首诗萧永瀚上辈子也吟过,是吟给自己的。
却听那柯容笑道:“三哥哥果然文采斐然,转眼间便做出这么好的诗,和这幅画也是应景。”
萧永瀚却道;“这首诗不是我作的,是别人的。”
“哪个?我竟然未曾读过。”
萧永瀚却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我也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这首诗不是我做的,只是刚才看着应景,便顺口吟了出来而已。”
柯容其实对这首诗也不想细究,当下又指了那画道:“三哥哥,你改改这画好不好,你看我从来不爱这个发式的,看着倒是有些不像我。”
萧永瀚低头,望向那画中女子,却见她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堪春桃,不免微怔,一时不由看痴了。
抬起手来,他玉白的指腹轻轻摩挲过自己亲手画出的那女子脸颊,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楚。
那种酸楚犹如潮水一般涌来,虽不知何因,可是却让他品到莫大的悲哀和苦涩,让他痛得不能自已。
“三哥哥,三哥哥?你怎么了?”柯容显然是发现了萧永瀚的不对劲,疑惑地问道。
萧永瀚听得此问,猛然间抬起头,却见眼前女子那脸庞,仿佛似曾相识,又仿佛陌生至极。
他拧眉,疑惑地望着她:“你,你到底是谁?”
柯容一见,大惊:“好哥哥,我是阿容,你该不会是犯病了?”
犯病?
萧永瀚抬手,颇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摇头:“不,我没有犯病,我就是觉得不对劲,不对啊……到底哪里不对?”
柯容顿时花容失色,当下顾不得男女之别,上前握住了萧永瀚的手,柔声安抚道:“三哥哥,你没事的,没有什么不对的,我是柯容,你是萧永瀚,你快醒醒,一会儿就没事了!”
不远处,恰好听到这一切的阿萝,拧着眉头,颤抖的手紧攥着那株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