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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言眨了眨眼睛,“我三百多了,敢问门主芳龄?”
苏画完全不想搭理他,连正眼都不瞧他。崖儿蹙眉喊了声胡不言,“你要聊天也等先离开这里,万一紫府君现在赶回来,咱们谁也别想跑。”
胡不言这才回过神来,连应着对对对,摆尾现出了原形。
无论如何走出烟雨洲再说,一而再再而三地遭算计,就算人家是神仙也该发火了。唉,好好的仙君万一给逼疯,那是多大的罪过啊。和这始作俑者混在一起,将来不知道会不会遭天谴。
担心归担心,他还是背着她们在野外疾驰。走了得有半个时辰,才在一片不知名的草原上把她们放了下来。
苏画踉踉跄跄地,差不多就是滚下来的,坐在地上不住摇头,“这狐狸,实在太难骑了。”
没有缰绳,没有辔头,也没有脚蹬,这一路她僵直着身子,颠得骨头几乎散架,再不停下来,恐怕就要吐了。
崖儿倒一切如常,拔了塞子把水囊递给她,“师父受苦了,要不是代我来烟雨洲,也不会被他们抓起来。”
苏画摆了摆手,表示这些都不重要,“我听那些人说什么图册,楼主之前一去四五个月,就是为了这个?”
崖儿点头说是,“不过好像捅了篓子,债主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苏画看着她,大概一时找不到适合的措辞,半晌叹了口气,“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上琅嬛洞天偷书,明知道那里负责看守的是仙,你怎么也敢下手?”
崖儿苦笑了下,有些事不能告诉她,单从她偷书的举动来看,确实是不可思议。她低下头说:“那卷图册对我很重要,我怕它落进别人手里,所以先下手为强了。反正现在这件事做都做了,再后悔也晚了,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应付吧。”
旁听的胡不言觉得很棘手,“来势汹汹啊,肯定已经震动三界了。楼主,你到底偷了人家什么图,该不会是春宫图吧?要是看完了就还给人家吧,你没看见大司命那个样子,要吃人似的。我也替你试探了紫府君,看看他有没有可能对你网开一面,结果你猜人家怎么说?”
网开一面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她倒有兴趣听一听紫府君的态度,“怎么说?”
胡不言怜悯地看着她,“人家说‘你我之间没有任何情义’,让你把图还给他。”
她微怔了一下,但转瞬又失笑,“我和他确实没有什么情义可言,人家是仙,我隐姓埋名给他扫了几天屋子,能有什么情义?”
胡不言耸耸肩,发现这女人要不是口是心非,就是铁石心肠。不过照目前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搅得蓬山大乱,她倒拍拍屁股走人了,紫府君的便宜是那么容易占的吗?除了追她还书以外,恐怕还得讨要一个说法。
神仙和凡人的爱恨纠葛,想起来就叫妖头大。胡不言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苏画身上,“苏门主,你属什么的?不会那么巧,正好属鸡吧?”
苏画定眼看着他,那眼神简直要活吞了他。在他还在考虑接下去该怎么搭讪时,匕首冷硬的锋芒压在了他脖子上,“如果你还想喘气,就离我远点儿。”
胡不言咽了口唾沫,发现波月楼里不管男人女人都不好惹。他颤着两指去捏那薄薄的刀刃,赔笑道:“都是自己人,苏门主太见外了。”
苏画收起匕首坐回原地,不再搭理他,转头问崖儿:“孔门主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崖儿说不会,“他们和这件事无关,紫府的人不会滥杀无辜,否则仙和魔就没分别了。”
苏画慢慢点头,“那他们扣押我,也只是做做样子,你其实不必冒这个险。”
照理说确实如此,但她的身份不同,不单是楼里元老,还是她师父。波月楼虽然只是个江湖门派,每行一事也都有讲究。下智者驭人,上智者驭心,那么多人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救苏画,那么自此人人都要自危了。
崖儿温吞一笑,“我还要师父为我主持大局呢,波月楼里的一切都托付师父,紫府那头追得紧,我得出门暂避风头。”
胡不言一听来劲了,“老板打算和我一起亡命天涯吗?”结果招来两记眼神杀,他顿时有些委屈,需要他的时候骑着他,不需要时要他安静做壁花,连嘴都不许他插。
苏画有些忧心,“东躲西藏终归不是办法,倘或招惹的是武林中的门派,那还好应付,可你这回都惹到紫府去了,那帮人活得没个头,你得躲到什么时候?”
崖儿沉默下来,一时也难以作答。仰头看向浩淼星空,不知枞言现在在干什么,找到他母亲没有。遇见这种麻烦,没有人能商量,就特别怀念他在身边的日子。
苏画犹豫着建议,“或者像胡不言说的那样,把图册还回去吧,先打发了那些人再说。”
可是还了真的能打发他们吗?错已经铸成了,私自打开琅嬛的大门,她就算被碾成酱也不够抵罪的。孤山的位置每年都在变化,没有鱼鳞图,再过两年又难以找到了,她虽不去开启那些宝藏,但必须知道准确的位置。琅嬛果然如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