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妄挑唇笑道：“最近才纹的，我喜欢上一个女孩, 她的腰间便有这个图案，她同我说，凡界恩爱的神仙眷侣会这样做，我便试了试。感觉还不错。”

    初微悟然，“哦, 你喜欢的那个女孩，是青燃罢？”

    唇角的笑陡然消失不见, 无妄用凌厉而怀疑的眼光看初微, “你怎么知道是她，莫非……你偷看青燃洗澡了？”

    那次，是初微活在世上这么多年头一次被人如此怀疑, 感觉不是太好。

    无妄宠雪颂，不单体现在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还体现在许多地方。譬如, 当晓得雪颂的真实身份以及她来仙界的目的后, 无妄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以仙界神尊之名赶她回魔界，而是做了件缺德事——为了防止老魔帝带雪颂回去, 他竟拿仙界的输赢做陪衬，从初云天拿了份排兵布阵的图纸，特意放在显眼的地方让雪颂窃走。

    是以，那一仗魔界大获全胜，仙界满盘皆输。

    雪颂能拿到那份排兵布阵的图纸，全部倚仗无妄放水。

    事后初微专程去找无妄谈了一次话，趁着雪颂在雪山上挖莲花的空儿，直截了当道：“讨好女人可以，但是不要过分。”

    无妄不为所动，“过分？你同魔帝交手那么多年，自是摸透了他的心性，若青燃迟迟不传回有用的信息，他定会将她唤回魔界。”满含着爱意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雪颂身上，缓缓微笑道：“我今年多大了？总有三万岁了罢。缘分当真妙不可言，过去的三万年我不曾接触情爱，似乎专门在等待她一般，她一出现，我便坠入了爱之深河。我还没看够她的一颦一笑，怎能让魔帝将她带走？”

    初微从未在他面上看到过这种满足的笑容，一时触动不已，便也没好意思告诉无妄，其实，他已经九万岁了。

    此后事态渐渐发展，越来越难以控制，雪颂的真实身份被紫苑父女发现，他们一直想找机会将雪颂踢出仙界，哪怕踢不出去，让她死掉也是好的。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众仙先逼迫初微杀死雪颂，他暗暗思忖了一番，若由他来处理，只能顺遂他们的意思将雪颂处死，这样做会有两个下场：魔帝雪无涯为报杀女之仇，倾全魔界之力讨伐仙界，三界会更乱，民众的日子会更加难过；无妄失去了钟爱的女子，会一蹶不振，亦有可能与他反目成仇。这两个下场初微都不想看到，所以他干脆找了借口推脱，让无妄去处理。

    他晓得这样做甚为残忍，但着实没有更好的法子，他是仙界帝君，若做出有失偏颇的决定会惹众仙不满。无妄则不同，他是夸父神的象征，又一向自诩是个闲散神仙，众仙很是买他的账。

    这场风波以无妄刺中雪颂的心脏告终，以遗墨老祖为首的众仙满意退去后，无妄甩手丢弃染血的长剑，摊开沾满鲜血的双手反复看着。

    他说，他知道雪颂的心脏与常人不同，生长在右侧，但那一剑刺下，他还是痛苦到无以复加之地。

    良久，双目空洞的想要御风飞走。

    初微从晦暗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想法，快一步拦下他，情绪激动道：“无妄！你给我站住！”

    无妄举目平视他，黑漆漆的眸子了无生机，语气低沉道：“我已当了回正义凛然的仙界神尊，亲手将长剑刺入我所钟爱之人的胸膛，接下来，应当可以去魔界走一趟，看看她伤势如何了罢？”

    “你冷静些！雪无涯岂会放过你？他岂能理解你的无奈和痛苦？”初微说话一向少，大多时候都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这次却难得说了很多话，足以看出他对无妄的重视程度，“听我一次，先别急着去魔界，等过段时日青燃的伤好了，能够拿起兵器，你再去魔界找她。反正她素来有魔界女战神之称，能够同你过几招，倘使你们之间有甚么误会曲解，真刀真枪打上一架，一壁打斗一壁把话说开便成。”

    无妄沉默了足有半个钟头，未几，难得听他一回劝，收回了即刻去魔界找雪颂的打算。他回到无生谷休养生息，有段时日没出来。

    初微后来告诉桃华，无妄的软肋很好拿捏，从来只有一个雪颂，比方说他不想做某件事，只消和他说做这件事对雪颂有益，他保准立刻就去做。

    可惜桃华一直没有时间实践一下。

    此后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雪颂在无妄大婚当天偷偷溜进仙界，并打昏新娘子紫苑，变成她的模样与无妄拜了天地。在场的宾客足有上万众，但只有初微和无妄发现了此紫苑非彼紫苑。

    无妄应当是最先发现的，他熟悉雪颂身上的通天魔障，而初微之所以会发现，完全是因为“紫苑”从房内走出来时，无妄骤然上挑的唇角。

    可惜，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无妄忘却了一条禁忌：他必须保持处子之身，绝不能与人媾和。

    做神仙要守的清规戒律有许多，做无妄那样的上古大神，要守的清规戒律就更多了。偶尔犯犯小戒倒没甚么，天雷还没劈到头上便被神力弹开了，若犯了决计不能犯的大戒，必定劫数难逃。

    无妄乃夸父神的象征，他要守的戒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