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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接下来的几日,无妄过得很不好,亦或者干脆说吃醋吃得胃疼,水晶宫处处弥漫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醋味。
渊笛与雪颂整日腻歪在一起,旁若无人,你侬我侬,有时大门一关就是半天不出来,也不晓得两个人在房间里捣鼓甚么。他晓得他们甚么过于亲密的事也不会做,渊笛的性格雪颂不喜欢,他们故意做出亲昵的姿态只是为了刺激嫘夫人。但有句话说得好,日久便会生情,还有句话说得也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为了避免雪颂与渊笛之间滋生出暧昧的情愫,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一刻都不能松懈。
终有一日,雪颂与渊笛分开了半个时辰,彼时他正坐在凉亭中看一卷已读过千遍的诗集,看见雪颂落单,他搁下手中诗集趁机唤住她,“雪颂,你站住。”
着身杏色流仙裙的少女行色匆匆,发间的红珊瑚簪花如云霞鲜艳,两串发亮夜明珠自然垂下,一晃一晃地打在她白皙的耳垂上。她顿足片刻道:“怎么了?我赶着去见渊笛,有件事忘了交代他了,得快些告知他才行,你若有甚么事便过会儿再说罢。”
拦下她只是一时兴起,他压根没有事情对她说,不想就这样让她走掉,他将诗集反过来扣着,没话找话道:“你来真的?”
雪颂挽了挽臂上缠着的披帛,慢慢凑过来,“甚么真的?”
他不自在的咳嗽一声,“你同渊笛……并不合适。”
雪颂猛然间明白过来——唔,他在问她和渊笛是否在假戏真做。不看好他们就直说好了,他作甚要拐着弯的说渊笛不适合她,这样的举动像极了三界顶尊贵的那位神尊大人。跨过一圈低矮的小篱笆,她站到他对面笑着道:“我近来发觉你越发像无妄了,不单行事作风像,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与他如出一辙。若非他不会自降身份到海底来,我真有可能把你当成他。他也喜欢过问旁人的感情,就连我成亲那日他也不忘从仙界赶过来,哪怕处在昏厥之中,也要醒过来同我说一声,告诉我即将成为我夫君的那个男子并不适合我。”
玄色衣裳上沾染了一点海泥,他弹指将海泥打落,装着若无其事道:“哦,是吗?”眉眼低敛微垂,又奇怪道:“听仙界的神仙说无妄神尊不会生病,他便是永生的化身,身为永生化身的他怎会昏厥?”
70 我愿意一听
雪颂拧紧眉头,如实道:“我也不晓得,仙界的秘辛其实比我们魔界还要多。他断断续续昏厥了三日,一会儿像个孩子,一会儿又成了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矛盾的人,说他成了疯子也不为过。”
无妄长长“唔”了一声,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盯着雪颂看。那日他在凡界的庙宇中醒来,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下神伏桑,除了她之外,周围再没有旁人。伏桑告诉他,是她救了他,是她在凡界陪了他数日,她的眼底也的确有熬夜后的乌黑眼圈,整个人显得憔悴低落。
但他当时并没有完全相信伏桑的话,心下暗存着疑虑——在清醒之前,他隐约看见过雪颂的身影。她举着一块青灰色的大板砖朝他脑门上拍,满面都是疲惫和无奈的神情,似乎已这样做过许多次了。他当时便想,雪颂一定出现过,即使没帮助他,也一定拿板砖拍过他。
而今看来他的疑虑很有前瞻性,她的的确确出现过,还照顾了他三日,伏桑不过是个捡便宜的。同时也证明她拿板砖拍过他。无妄有些不解,也有些委屈——昏厥的那几日他究竟做了甚么,竟使得雪颂要拿板砖拍他?眼下暂时无法问她,待上了岸,他定要托鱼丸问一问个中缘由。
见他一直摆出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沉默着,雪颂伸出根指头挠挠耳朵,抬头望着他道:“怎么不说话了?那我去找渊笛了。”
不等他搭话,她已抬脚退回到修建齐整的小道上,往前走几步,又猛地停下来,回过身似笑非笑道:“呐,你还真说对了,渊笛的确不适合我。首先年岁是道跨不过去的门槛,我现在的年纪足能当他的太太太奶奶,做他的妻子着实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其次,他的性子太懦弱,缺少男子汉的刚强气度,我本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怎能再讨个同样胆小的夫婿。一家总要有一个能够拿主意的响当当的男子汉。”
她之前细细想过,对待嫘夫人这样软硬不吃的执拗之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一定得用超常的法子,逼得她不得不做出改变。她想让渊笛任由她摆布,当个乖宝宝,那么,她便反其道而行,鼓吹渊笛与她对着干。
只有看过最差一面的渊笛,她才会省得原来的渊笛有多么好,继而才会珍惜他、理解他。
这一招还是从姜落尘那里学来的,她照葫芦画瓢借过来用一用。衣冠禽兽姜落尘同她老爹是兄弟,当年一同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可谓有过命的交情。纵然如此,坑兄弟的事他还是做了不少,明里暗里都有。当年他便是用的这一招,迫使疼惜她过了头的父君同意放手让她出去历练,且巴不得她越快走越好。
咸涩的海水被结界隔绝在水晶宫外围,只要结界不破损,海水便永远不会灌进来。那个与无妄有相同相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