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好奇的目光，麦萍更得意了，坐在沙发上晃动着二郎腿：“我给你说，这次招聘的职位是集团办公室的文秘，一共就招三个，来报名递交简历的200多人。上午我让你先走，你以为我干嘛去了？我去人力资源部看情况去了，来报名的不乏高学历者，不乏名校毕业生，不乏工作经验丰富者，在这200多人里，人力资源部要确定9名入围者，然后将名单提交给肖峰，由肖峰亲自面试。蓝果那点学历和工作简历，在这200多人里简直是不值一提，入围9人名单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我听麦萍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蓝果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了。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蓝果如果能到四海，我觉得心里别扭，但她要是应聘失败，我却又感到遗憾和惋惜。毕竟要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能应聘成功，那么她就要继续去找工作了。
    对于一个在外地独自打拼的女孩子来说，我知道找一份合适工作的艰辛和艰难。
    “怎么着，是不是很失望？”麦萍笑起来，“我看蓝果就是你弄到海州来的，到四海来应聘，也一定是你的主意，你的如意算盘不错啊，两个人在一起工作，天天见面……哼哼，有我麦萍在，我岂能让你的鬼主意得逞……”
    看着麦萍自得的神色，我的心里突然一动：“你是不是到人力资源部去捣鼓什么小动作了？”
    我这么一问，麦萍脸上立刻有些发虚的神色，支吾了一下：“我……我没有啊……”
    麦萍这神色愈发引起了我的怀疑，我说：“如果蓝果正常渠道应聘不上，我无话可说，但是如果是你捣鼓了什么小动作导致她应聘失败，那你就太不应该了……”
    麦萍有些气急败坏：“放屁，我什么小动作都没捣鼓，你少诬陷我。”
    麦萍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是怀疑，我几乎断定麦萍上午肯定去人力资源部捣鼓了什么。
    在我此时的心里，一方面我对蓝果来四海应聘感到很矛盾和纠结，另一方面却又希望她受到公平的待遇。
    世上万物都是矛盾的，我对蓝果的态度也在矛盾中徘徊着，在这种徘徊中，道义占据了上风。
    这时，麦萍办工作桌上的电话响了，麦萍接电话。
    “什么？她入围9人名单了？”麦萍突然叫起来，脸色陡变，“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让她……”
    说到这里，麦萍看了我一眼，突然住了嘴。
    我至此彻底明白了，麦萍果然是捣鬼了。似乎这电话是人力资源部的人打来的。
    但不知为何，麦萍的捣鼓没有成功，蓝果竟然入围9人面试名单了。
    我不由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却又心里感到了几分难言的纠结。
    不知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麦萍随即无精打采地挂了电话。
    我站在一边看着麦萍。
    麦萍抬起眼皮看着我：“丫的，你现在满意了，蓝果入围9人面试名单了……”
    我神色平静地看着麦萍：“你刚才不是说她没有希望入围的吗？怎么会是这样呢？”
    麦萍沮丧地说：“鬼知道肖峰怎么想的，他看了人力资源部提交的9人名单后，直接到人力资源部要了蓝果的简历，看完后，直接划掉最后一名，把蓝果加了上去……唉，我的努力白费了……”
    一听麦萍这话，我觉得很意外，肖峰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只是因为他在大厅里遇见了我和蓝果？难道只是因为蓝果是我老乡？肖峰亲自把蓝果加到面试名单里，难道他有意录取蓝果？
    这似乎不大符合肖峰做事的风格，人力资源部提交的名单都是认真考察的，他应该不会做出改变的，那为何他要这样呢？
    “这一点都不像是肖峰的做事习惯……”麦萍喃喃地说，“如果肖峰这样做，那么，显然，蓝果被录取的希望很大很大……几乎就是肯定了……”
    麦萍的话验证了我的判断。
    我为肖峰的做法感到困惑，肖峰这么做是不是和我有关系呢？如果有关系，那是什么关系才促使他这么做呢？
    显然，肖峰是不会看在我和蓝果是老乡的面子上录取蓝果的，我在肖峰眼里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似乎，肖峰这么做，一定有自己更深层次的考虑，只是我现在无法琢磨肖峰的心思。
    下意识感觉，肖峰似乎是个很有心计和心机的人，这样的人似乎很可怕。
    我不知道肖峰让我猜不透的动机对我是好还是坏，但似乎对蓝果，这是一件毫无疑问的好事。
    麦萍看着我，眨眨眼：“你说，肖峰是不是因为今天在大厅里见过蓝果才会这么做的？”
    我说：“不知道。”
    麦萍又说：“是不是肖峰看到蓝果长得漂亮，动心了？”
    听到麦萍这话，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虽然我知道麦萍说的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但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麦萍随即又摇摇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肖峰一直在追我姐，周围那么多美女都没动心过，何况蓝果和我姐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没法比，他怎么会对蓝果动心呢，根本不可能。如果这不可能，那么，会是什么原因呢？”
    我此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半天，麦萍看着我说了一句：“蓝果入围9人面试名单，你是不是很满意？很得意？很开心？”
    “我想开心的应该是蓝果，而不是我。”我说。
    “你这么说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怕我吃醋？你内心其实很得意？”麦萍瞪眼看着我。
    我心里连连苦笑。
    “你信不信即使她入围了9人名单我也能把她搞掉？”麦萍发狠说。
    “你信不信如果你私下搞小动作毁掉别人公平竞争的机会我会深深鄙视你？”我不卑不吭地说。
    一听这话，麦萍泄气了，随后笑起来：“我这是和你说了玩呢，你还当真了。不过，如此看来，这个蓝果在你心里位置很重要啊！”
    麦萍这话戳到了我内心的痛处，我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低吼一声：“你给我住嘴！”
    麦萍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半天没做声。
    我随即出了麦萍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我点燃一支烟，沉思着。
    显然，如果肖峰决定的事情，仅凭麦萍的能力是难以改变的，肖峰根本就不会搭理她，她刚才说的只是狠话，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而已。
    麦萍一开始捣鼓小动作阻挠蓝果入围9人名单，显然是小女人的吃醋，她认定我和蓝果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不想让蓝果进入四海。
    但麦萍和我都没有料到，肖峰却亲自把蓝果列入了最后的面试名单中。肖峰这么做，意味着蓝果几乎是板上钉钉能被录取了，傻瓜都能想到这一点。
    肖峰这么做，其真正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呢？我苦苦冥思却不得其解。
    此时，我深深感到了自己阅历和资历的浅薄，感到了自己思维的局限性，感到了自己在处事和处世方面的无知和幼稚。
    无疑，在肖峰面前，无论哪一方面，我都是彻头彻尾的菜鸟。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老三的电话。
    “楚天，你知道蓝果为何要离开林州？”老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