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沉默了良久，苏杨这才开口对着眼前的这个司令员问到。
    “有，不过不是军人了。是一些我在路上遇见的平民，我来这里，就是替他们寻找食物和水源的。”
    经过了苏杨的治疗，司令员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好上了许多。
    甚至就连刚才那咳嗽，现在都已经不见了。
    “你可听说过鬼影这个组织？”
    苏杨想了一下，开口问道。
    “你是鬼影的人？对，这也难怪。末世之后，鬼影组织在世界各处寻找拥有异能的强者。这些人，不是选择加入，便是被鬼影灭杀！”
    听着司令员的言语，苏杨心中的怒气也越来越盛。
    “我不是鬼影的人，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人而已，我奉命前去转移那个村庄的群众。但是等到撞击停止之后，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连队在哪里？我身边带着的那些新兵，全都牺牲了！”
    “整整几百人的队伍啊！就他妈的剩下我一个人还在活着了！……”
    说到最后，苏杨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司令员就坐在地上，安静的等到苏杨发泄完他心中的不满情绪之后，这才无奈开口。
    末世之前，自己又何尝不是统领着千军万马？
    但是现在，自己不也是踽踽独行。
    “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激动了。”
    深吸了几口气了，苏杨这才平静下来。
    “没事，我能理解。”
    那人抬头看了苏杨，脸上看不出悲喜。
    “那个，司令员，和我说说你之前说的那些人类阵营吧！”
    苏杨有些尴尬，干脆转移了话题。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我知道的，也是在之前我们停留的那个人类集合地里,听那些人类的进化者们说的。”
    司令员的年纪有些大了，再加上他这副已经满是伤痕的身躯，这让他坐到现在，有些忍受不住了。
    “唉！当真是不服老不行了啊！想当年我也和你一样是个小兵的时候，别说是让我在这野地里坐上个半个小时。就是坐上半天，我也是不带动一下的。”
    脸上尽显疲惫之色的司令员，有些自嘲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边用手捶打着发麻的双腿，一边倚在边上的树干上接着说了起来。
    “像你这样独来独往的人，被他们称之为灰营。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便是我刚才说的平民营了。而那些幸存下来的军警们组成的阵营，便是白营了。至于黑营，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望着司令员看向自己的双眼，苏杨点了点头。
    “我便是刚从黑营中杀了出来。不过为什么说我这样的会被称之为灰营呢？”
    “灰者，可黑可白。我这么说，你懂吗？”
    “现在一般不会有人去轻易招惹你这样的人，毕竟能够在这末世当中独行闯荡的，没有哪个人会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耳中听着这个司令员的言语，苏杨更是在心中暗自点头。
    灰者，可黑可白！
    这倒是真的很符合现在情形。
    虽然苏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但是自己到现在都还在活着，那么就说明了自己还是真的有些真本事的。
    自己不过是机缘巧合的比别人多了一些机遇而已。
    苏杨心中更加的相信，这个末世，比自己还要幸运的大有人在。
    便是自己，现在就已经杀伐万千了。
    更何况那些自己还没遇见过的强者？
    是做一个好人，还是做一个坏人，全凭自己这些人的一念之间。
    “哎呀！我这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倒是到了现在，还没有感谢你的援手呢！我出来也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该回去了。”
    就在苏杨默默思考的时候，倚在树边的司令员突然伸手一拍自己的脑袋，满是尴尬的言语起来。
    在他看来，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军人，已经不再是属于军队的军人了。
    这个世界，都没有了！
    谁还会在乎自己的身份？
    眼见这人突然一言不发起来，误会苏杨这是不想再和自己多费口舌的司令员，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毕竟，这人可是灰营的存在啊！
    而且同为军人，司令员从苏杨身上感受到的杀气，又何止是强出了自己几倍？
    灰营的人，行事从不按照套路。
    可能前一秒，他还是一个人人夸赞的英雄。
    也许下一秒，他就会成为那十恶不赦的恶魔。
    司令员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这个强者为尊的末世时代。
    便是曾经执掌千万大军指挥权的他，也只能选择低头。
    不是自己怕死，而是自己一旦死在了这里。
    跟随自己的那些老弱病残们，便要迷失在这茫茫无际的荒林当中了。
    “这里的水源不能饮用，要不你先回去。我去替你们寻找一些水源和食物回来。”
    同为军人，苏杨自然明白司令员心中的那份责任。
    身负读脑异能，苏杨又怎么能够不会知道他那心中对自己的想法？
    苏杨并不生气，也没有想过要去怪谁。
    没错！
    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确实是杀了太多的人了。
    但是，苏杨却从没有后悔过。
    那些人，并不值得自己去守护。
    他们，该死！
    至于现在苏杨主动的提出去给司令员他们寻找食物和水源。
    也不过是为了那份仅有的战友情。
    剩下的，只是苏杨为了不迷失自我而已。
    在司令员惊愕的神情当中，苏杨拔地而起，对着那密林深处飞去。
    “军人当如此！我就知道，你既然还在穿着军装，就不会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原本倚在树干上司令员，看着消失在密林当中的苏杨身影。
    “啪”的一声，站直了身体。
    默默的举起了右手。
    青山绿水、老人军礼！
    便是这一刻，无需所言。
    放下手臂，老人开始原路返回。
    至于苏杨所说的，他会为众人送来食物和水。
    司令员更是深信不疑！
    尽管，苏杨并没有说，他会如何获得这些。
    尽管，苏杨并没有说，他会怎么寻到众人。
    只是那一人、一刀。
    只是那一套破旧，却依然在身的军装。
    那便是事实！那便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