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祁景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嗯，我从小对她都很严格，其实只是想她能够更加优秀，让她用自己的实力不在任何人面前低头，但是我明知道她那么喜欢子归，还帮着子归离开她去军区，要是她真的想不开做了什么事，我……”
    说着说着他的话就哽咽起来。
    姜如君这才恍然明白了他的担忧。
    她坐到他旁边，握着他的手，说道：“衫衫纵然是喜欢子归的，但是她不可能想不开的，但是你要知道，她是我们的女儿，她没有那么脆弱。”
    祁景琰深深地叹息，这些他当然都想到了，但是到底心里还是觉得很愧疚。
    毕竟是女儿的终生大事。
    “也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恨我……”
    “不会的，她不会恨你的，她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但愿吧。”
    ***
    清晨的阳光洒满落地窗，床上的人一夜无眠。
    也不知道是认床还是心里的那份执念放不下，她顶着一个熊猫眼起了床。
    裴子衿早就坐在餐厅里吃早餐，瞧见她下来了，便冲着她喊道：“醒了啊，快过来吃早餐吧。”
    祁衫微微点头，然后就下了楼，餐厅里只有裴子衿一个人，不见裴安桀和夏海棠的身影。
    她问：“裴叔叔和海棠阿姨呢？”
    裴子衿嘴里还嚼着油条，回答说：“他们两个人昨晚肯定又大战三百回合，这回怎么起得来。”
    她刻意咬中‘三百回合’这四个字，听得祁衫面容娇羞不已，“咳……这样啊。”
    她自然是明白裴子衿说的意思，想来昨晚裴安桀又‘大展身手’把夏海棠给折腾得不轻吧。
    两人心照不宣地坐着吃自己的早餐。
    裴子衿喝完最后一口豆浆，便说：“你昨晚没睡好吗？这么深的黑眼圈，看着怪吓人的。”
    她故意这样夸张地说，其实也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的确是有些难看罢了，但也不至于到吓人的程度。
    说者故意，听者也有心。
    祁衫连忙放下了筷子，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苦恼地说：“睡不着，一直睡不着。”
    裴子衿从旁边抽了纸巾在擦嘴，一边说道：“你呀，别想太多。等我爸起来，我就跟他说说，然后带你去见见裴子归。”
    “好。”
    两人吃过早饭，就约着一起去聚华国际酒店那边打了一上午的高尔夫球。
    一上午祁衫都不在状态，弄得裴子衿赢了她都不觉得有什么成就感。
    回家路上，裴子衿问她，“我觉得你真的是魔障了，一点也不想以前的祁衫了。”
    祁衫有些好奇地问：“那你说说，以前的我是怎样的？”
    裴子衿目光投向窗外，一副很怀念的模样，说道：”以前的你，处事不惊，从来不会把自己懦弱的一面展现在别人的面前。你倔强骄傲，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坚强，不会被什么事所打倒。唯独……”
    “唯独什么？”
    “唯独你在裴子归的面前，像是个娇羞的小女人。其实我很不理解，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的？自己的心情会因为对方而受到影响，做什么事还要顾及对方的感受。我觉得一个人就很自在啊，无忧无虑的，不会觉得有任何的负担。”
    “爱一个人不是负担，而是一种责任。”
    祁衫的话让人深思，裴子衿很不理解，但是她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最后就只能侥侥地闭上了嘴巴。
    回到家的时候，裴安桀已经起来了。
    裴子衿大大咧咧地跑过去，拉着裴安桀的手臂，一边笑一边问：“老爸，昨晚爽不爽！”
    裴安桀脸上有些红晕，女儿居然问自己这样的事。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骂道：“臭丫头，这样的事，是你该问的吗？”
    裴子衿打掉他的手反驳道：“你是我老爸，我这是关心你的性福，我怎么不能问了？还是说老爸你嫌弃我多事，那我以后再也不过问你的事了，行吧？”
    她佯装生气地样子跑到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不再理他。
    裴安桀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活宝女儿。
    责怪她吧，不行。不责怪她吧，他又觉得不成体统。
    最后裴安桀还是打算扔掉什么体统规矩，把他的宝贝女儿哄好还是正道。
    他走过去，揽着裴子衿的肩膀，柔声安抚道：“满满，老爸不是那个意思，你关心老爸，老爸高兴还来不及呢，刚刚老爸口不择言，你就别生老爸的气了，好不好？”
    裴子衿把抱枕往他怀里一塞，搪塞道：“不好不好！你刚刚就是那个意思！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别啊！好满满乖满满，你告诉老爸，那你怎样才能原谅老爸？”
    裴子衿故作考虑的样子，其实就是让裴安桀上钩，她皱着眉，对着他竖起自己的一根手指，说道：“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裴安桀抓住她的手指，满口答应，“别说一件事了，就是一百件事一万件事，我都答应你，好吗？”
    “你说的！不能反悔！”
    “不反悔，你说吧。”
    裴安桀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裴子衿的圈套，那丫头就是为了让自己说出这句话。
    但是现在话已经说出口，再要是反悔，等下这丫头肯定又要说自己不守信用，等会又是一阵折腾。
    裴子衿冲着祁衫使了个眼神，示意自己成功了，然后她坐在裴安桀的身边，神色突然楚楚可怜起来，她一手攥着裴安桀的衣袖，瘪着嘴说道：“我昨晚梦见裴子归了，想我还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呢，他突然去了军区，我这心里其实挺想他的……老爸，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
    裴安桀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自己这个女儿从小跟裴子归不合，裴子归因为总是帮着祁衫，所以裴子衿就讨厌他。
    但是两人毕竟是同胞兄妹，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又怎么会真的讨厌对方呢。
    尽管裴子衿总是想当裴子归的姐姐，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哥哥的。
    “你真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