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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中文的。”
“崔奥利,你这人怎么这么老土?你对得起科研人员在翻译软件上投入的财力人力么?现在谁还需要会说什么外语,出门一揣手机就行了。”
崔奥利又说:“手机没电了怎么办?”
“就,就充呗……哎呀,你别哭了。”
岑北亭无可奈何,他撇嘴对贝博艺说:“我不管的啊。”
贝博艺没说话。
这话一说,大家又忘了哭,笑了起来。
*
又哭又笑,到最后还是要散场。
沿街道路上亮起了街灯,灯光暖暖。岑北亭和许欣同路,其他人走的方向和他们相反,大家在烤肉店门口告了别,各走各路。
岑北亭取了自行车,和许欣走在一起。岑北亭的自行车有车篓,许欣的用纸袋装着的两大包书全部放在里面,而他自己的,除了那本字典,全部单手抱着。
路上没什么人,一条不算宽广的人行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许欣走得很慢,岑北亭不知不觉走到了她的前面,他马上意识到,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她。
许欣停下脚步,她觉得这条回家的路太短了,短到再走几步就要走完了。她问岑北亭:“从这里到加拿大,有多远?”
“还没去过。”岑北亭两手抱在脑后,说:“坐飞机大概12个小时。”
“时差呢?”
“12个小时。”
许欣问:“早还是晚?”
这回岑北亭没说话了,他哑然失笑,说:“变着花样考我么?”
许欣没理他插科打诨,她抿着嘴唇,说:“那你,还回来吗?”
岑北亭还是笑着的,尤其是那双讨人喜欢的眼睛,注视着她,望着她,让她感受到一种从别人的眼睛里感觉不到的温情,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拜托,你们怎么一个个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只是出个国,又不是死了。”
许欣不说话,她已经有些撑不住了,眼眶发热,好像下一秒滚烫的眼泪就要滚落下来,她全然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这么熟练地跟人告别。
她想到了好多人、好多事,其中最痛的是许周。那天许周和往常一样出门,临走前拍了拍她的头,说,在家乖乖的,爸爸下个星期回来。然后她看着他走出那扇门,那天的天气过于明媚,给他消瘦的背影镀了一层金边,整个人像是消失在了门后,那一幕每次回想起来,都让她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从那一天,到李月华下周的婚礼,短短两年,什么都面目全非。
许欣不想哭的,真的,刚刚李晓侯和崔奥利哭成一团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掉,但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岑北亭就站在她对面,浅蓝色校服外套敞开着,轻轻松松地扶着他的自行车,对她歪着头笑,她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她慢慢蹲了下去,知道自己的反应很可笑,尤其是她已经过了被允许在街上大吵大闹、哭哭啼啼的年龄。她抿着嘴唇,用手背捂着脸,遮住已经流出来的眼泪。
“你,你……”岑北亭顿时慌了,“诶,你别哭啊!”
他干脆地将自行车扔到一旁,半弓着身,向许欣伸出手,那双手伸出后悬在了半空中,他想碰碰她的背,她的发尾,但他想到她之前的拒绝,于是又颓然地折回,不知如何是好地垂在腿边。
“你别哭呀,”他打商量似的说:“我最怕女生哭,真的。”
许欣瘪了瘪嘴,又骗人,刚刚崔奥利哭的时候,他还开玩笑,明明一点都不怕!
“过一段时间我就回来啦,真的,”为了让许欣别哭,岑北亭开始说假话,他柔声哄骗,差点把自己都骗进去了,他说:“我转校过去,在加拿大上一年高三,然后毕业了,我就考国内的大学,然后再回来,你上北大是么?我也考北大,我们就又是同学了,别哭了,好不好?”
许欣用手背擦眼泪,仰头望他,抽抽搭搭地说:“你,你考不上……”
岑北亭:“……”
他说:“我现在是考不上,但是到时候我是外籍啊,那样我的分数就够了。”
许欣又说:“我不想考北大。”
岑北亭说:“那你想考哪儿?”
许欣说:“我想考清华。”
岑北亭说:“好好好,清华就清华。”
他在口袋里搜来搜去,终于搜出开封了的半包餐巾纸。他尽力小心翼翼,但当他把纸巾糊到许欣脸上去的时候,还是把许欣的鼻尖按得生疼。
他给她擦着眼泪。“总会回来的,”他喃喃自语,“你们都在这儿,我家在这儿,我不回来,又能去哪儿?”
这话一说,许欣哭得更厉害了,她哭得恨不得要背过气,说:“你,你怎么办呀?你什么都不会……你英语还那么烂,你连温哥华都读不清楚,你在外面,要怎么吃饭……”
岑北亭跟着许欣蹲了下去,他犹豫、踟蹰,最后抱住了她。他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别哭了,真的,你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