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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砰”的一声砸在我桌子上:“太多了吃不了!”
第33章 我的高中(四)
2012年平凡而安静的结束,世界并没有末日。
也是,人类文明灿烂了上下五千年,哪就那么容易末日呢,它会一直灿烂下去的。
多年之后再想起“世界末日”这个梗,我能记起的就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叶其文傻乎乎地对我说,程小昭世界就要末日了,所以咱俩还做同桌吧。
另外一件事情是,级部里破天荒地组织了一次观影活动,班主任拿出两节课的时间给我们看了一部美国的灾难片,叫做《后天》。
电影主讲温室效应引发的一系列气候异常,全球即将陷入第二次冰河纪,我印象最深的是纽约城大雪冰封,几位主人公困在图书馆里烧书取暖……
这电影看得我,一下课立马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告诉她,家里充氟利昂的空调别再用了!
我妈在电话那头满脸黑人问号,问我大冬天的抽什么风。
***
在尖子班的半年,不断有人离开,也不断有人到来,我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学习节奏,也开始正视自己的弱点,“不会”二字已经可以做到不带情绪的说出口。
我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到期末考试我基本可以稳定在班里三十几名,不必过分担心有离开的风险,有时候下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抬头看看天,会觉得充满了希望。
还记得去年冬天吗,叶其文送给我们家一副对联,但是碍于奶奶去世我就没有收,他当时说那就等到明年再送吧,结果今年还真的送了。
描红洒金的对联纸,上联是“迎新春万事如意”,下联是“接鸿福四季平安”,横批“迎春接福”。
我跟我妈说我同学他爷爷是搞艺术的,就爱给人写对联,我妈也没多想喜滋滋就吆喝着我爸给贴上了。
礼尚往来乃中华民族之传统美德,我也想着回赠他点什么,于是也从网上买了些正丹纸,大笔一挥写了好几个“F”。写好了,托起来看看还算满意,我立刻给叶其文打了个电话,我说:“我也给你们家写了几个字,改天我给你送去吧。”
他难以置信:“程小昭,字丑没关系,拿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
我说去给他送,最后他还是决定自己过来拿,我们两家隔的太远,叶其文到我们小区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冬天昼短夜长,天色开始混浊,甚至还下着点小雪。
我裹着刚买的波司登跑出来找他,他就站在小区大门口安静地等我,双手揣进衣兜里并没有不耐烦的小动作。
我跑过去,把我写的“F”拿给他看,他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跟网上学的,F就是氟氯溴碘的氟,谐音就是‘福’嘛。”
“哦哦哦!”他边笑边点头赞许,“这个挺好,就写一个字母,既俏皮生动的表达了那个意思,又不暴露你字丑的缺点。”
“……你、说、什、么!”
我皮笑肉不笑地揉起手腕,他就飞奔着跑掉了。
暮霭沉沉的凛冬,地上铺着洁白的雪席,远处是红色的天际,轻快敏捷的大男孩踏过雪地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他时不时回头看我的反应,最后跑到马路对面对着我喊话,一阵夹雪的北风吹过,将他的声音吹得有些破散,他喊的是:“程小昭,以后过年你来我们家吃饭,好不好!”
我笑了,将两手放在嘴边作个喇叭,回喊他:“有小龙虾吗?”
他说:“咱家有矿,想吃啥有啥!”
他得得瑟瑟的,一张嘴哈出一大口白气。
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嫁给他,去吃一辈子他家的大米。
***
2013年高二的下半学期,又迎来了一个杨絮满天飞的春季,校医院的一次性口罩卖到一块钱一个。
我真想从批发市场弄它个十吨八吨的在学校门口摆个摊。
开春三月份,我们语文老师准备参加一个全省的直播课比赛,于是网罗了一些语文成绩较好的同学临时组成小班去学校的录课教室上课。
我有幸被她选中,不过,也可能是别的同学参加竞赛太忙了。
录课教室在科技大楼的三楼,我到的时候管钥匙的老师还没来,准备参加录课的同学都站在门口等着,我看见叶其文也在其中。
他语文是还可以,可按理说是轮不上的,我怀疑我们语文老师是怕得不了奖,故意找个帅哥撑场子。
我告诉叶其文我的猜测,可是他厚颜无耻地说,他靠的不是脸而是才华,他是语文老师特邀来写板书大标题的。
哦,原来是这样。
也多亏了这次直播课的机会,我们有幸又做了一回同桌。
语文老师选讲的课文是必修二的《诗经·卫风·氓》,开始之前她给几个声音洪亮并且性格开朗的同学下发了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