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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粉笔画尸体轮廓的画面,耳边警笛长鸣……
我觉得比起祖国的花骨朵,面子什么的实在不重要,于是二话没说给王飞扬去了个电话。
响了两声那边接起,我才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啊,打错了。”我说。
“嗯。”他懒洋洋地应着,“打游戏呢,别耽误我时间,挂了!”
“……”
哦,原来是耽误祖国的花骨朵打游戏了,那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王飞扬有没有看见我给他发的那些消息,我没有撤回,他也一直没有回复。
就这样,自此以后我们两个的QQ账号就像废弃了一样,很久很久没有再联系。之后我翻着那些可以直接拓下来出一本脏话合集的聊天记录,其实还蛮心酸的。
毕竟我的青春很大一部分都和他有关。
明年十月一的时候,我一定要许一个愿望,我希望,自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爱我,而那个人我恰好也在爱他,就这样,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我放下手机推了把椅子坐到窗户前,拉开那条幼稚的印着美少女战士的窗帘看着窗外凄冷阴沉的天。从密不透风的不锈钢防盗窗里看不到什么好景色,又或者光秃寒冷的冬天本来就没什么好景色。
北风席卷落叶,在窗外吹着口哨。
就着这么大的风,忽然刮起了雪,这雪来势汹汹毫无美感。奶奶说她曾梦见今年的冬天下着大雪,天又冷又黑……
我知道,奶奶说的冬天,终于要来了。
第27章 我与叶其文27
2011年寒假的第一天,叫醒我的不是定在七点半的闹钟而是我妈干涩的嗓音。
奶奶过世了。
我以为我是在做梦。
“小昭,程小昭……快起来!”真实的声音敲打着朦胧的睡意,我醒过来,看见我妈那双红肿的眼睛。
原来是真的。
我一直以为奶奶的心脏病没有大碍。
我妈让我穿那件白色的羽绒服,我去柜子里把它翻出来穿好。
出门的时候大约只有五点多,雪下了一整夜,到现在还没有停,小区的路灯还亮着,落下孤独瘦弱的影子。
今年的冬天真是又冷又黑,唯独地上的雪是白的。
我和我妈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一种颜色的含义有很多,可以是纯洁美好的感情,也可以是对死者的哀悼。
叫了辆漫天要价的出租车,去医院的路上我不停地哈气把车窗擦亮,不清不楚的感觉,会让人很不舒服。
赶到医院的时候奶奶已经被挪去了太平间,穿着明黄色的寿衣安静地躺在一张木板床上。我站在奶奶边上喊着“奶奶”,奶奶没有回应,不是因为耳朵不好,而是再也听不见了。
我爸坐在旁边的马扎上泣不成声,我是第一次见他哭成这样。我妈和小姑坐在一起,小姑父和表妹张琳没有来,我妈说她快中考了。爷爷也没有在,大约还在老家。
狭小的太平间里拥挤着我们一家人,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冰柜和一个看门的瘦削老头。
我还是不能相信,刚交十一月的时候奶奶说,囡囡呐,今年冬天冷的早,要给你买袄片儿了,你要红的还是粉的?我说我要黑的。我知道,不管我说要什么颜色,奶奶到最后不是买红的就是买粉的,等我回老家的时候,她就会拿出来给我看,告诉我说,今年的花色洋气啊,穿出去,不丢人的……
小姑双眼空洞,没有焦点,眼眶上挂着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她安静的吓人,我刚想过去跟她说说话,她就爆声哭起来:“都赖我……我没好好看着咱妈……”
我妈拍着小姑的背宽慰她,声音沙哑的难以分辨:“什么赖谁不赖谁的。都是个人命数,这是咱妈命好,得了急症候走的干净,一点没拖累儿女,顶有福气的人才这样。”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爸妈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只知道奶奶是在修房子期间心脏病突发去世的。
奶奶葬礼那天,我听吊唁的宾客议论才渐渐知晓了事情的真相。
很简单,就是我刚放假的那一天,奶奶对门的那家外地人,男主人喝醉了酒,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持刀闯入爷爷奶奶家中,奶奶当时正巧在院子里扫雪……黑鸦鸦的男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奶奶因惊吓过度心脏病发,又因为抢救不急时而去世……
可是你知道那个男人持刀闯进爷爷奶奶家的原因是什么吗?
他当时大着舌头说,谁让你们家有钱修房子,我见了心里难受,你们有钱也不准当着我的面花。呵,你们家修房子了,你们家这房子修起来就死人!
他竟然就因为自己一时嫉妒,趁醉装疯要了我奶奶的命,那是我奶奶,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奶奶!
可是老天爷为什么那么不长眼,为什么要让这么恶毒的诅咒成为现实。
于是,我把奶奶的死全部归结于那家人的嫉妒和恶毒。在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