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薄靳霆微微叹了一口气，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捻了捻。
    “都掉进厕所了，也不知道多少人在里面排泄过，你确定还要用那玩意儿天天贴着你的脸？”
    叶小萌想了想，恶心的浑身打了个寒颤，弱弱的低头道：“洗干净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只是掉进了便池而已，又没有掉进坑里。”
    薄靳霆望着她不说话了，叶小萌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
    气氛就这样凝固起来，一分钟之后，叶小萌还是妥协了，她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悲愤：“好吧，我不捡了，就让它永远的安息吧……”
    话音刚落，她就捂着胸口，一脸难过的要死的模样。
    那个手机他是十几年前买的老款式，陪她风风雨雨多少年，没想到就这么突然去了。
    转身坐到车里，她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当中无法自拔。
    早知道喝个酒会出这么多事，她绝不会来参加。
    薄靳霆就是在旁边看她，这丫头这会儿就像一只猫一样，带着一种慵懒的气势。
    “你怎么还不上车？”叶小萌这是秀气的眉头，看他。
    薄靳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扶额道：“你坐的是驾驶座，我坐哪儿去？”
    叶小萌脸色一僵，但又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只能梗着脖子道：“你当然是坐到后面去，今天我开车，给你露一手。”
    薄靳霆淡淡凝视着她，叶小萌为了掩饰住心底的心虚，大着嗓子又喊了一句：“今天听我的，赶紧上车。”
    薄靳霆有些头疼的病了，闭眼睛，再睁眼的时候，眸光已经一片清明。他伸手就将叶小萌从驾驶座上拉了下来，然后抱着她放在了旁边的位置，自己直接坐了上去。
    本以为她会不依不挠，却没想到她十分安静，半点声音也没有。
    薄靳霆疑惑的转头去看，才见叶小萌整个人坐在椅子上蜷成一团，手里拿着一个水晶球，安静的上下打量着一言不发。
    水晶球里有两个小人，只要轻轻摇动，里面雪白的雪花就会洒在小人的身上。
    叶小萌似乎很感兴趣，不停的摇晃着，咧着嘴笑。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是从哪里把这个东西翻出来的，他都忘记自己放在哪个角落里了。
    薄靳霆伸手正准备拿过去，却没想到一下没有拿起来，转头瞥了一眼，叶小萌，发现她的手捏得很紧，压根就没有放手的意思。
    她垂着头，长长的碎发，盖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透眼底的情绪。
    气氛一时间僵持下来，薄靳霆眸中闪过一道深沉的光芒：“喜欢这个东西？”
    他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叶小萌却没有回答，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水晶球，见她似是不想说话，薄靳霆叹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这会儿已经半夜12点，路上已经没有几辆车，车水马龙的城市也只有在这一刻才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宽阔的马路上只有一辆卡宴在疾驰，颇有几分孤寂的意味。
    “小时候我也有这个东西。”叶小萌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一缕风，要是不仔细听，很可能会错过。
    薄靳霆却听清楚了，他转头飞快地瞥了她一眼，搭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轻轻敲击者，恩了一声，算是回应。
    长久的沉默之后，叶小萌才再次开口道：“但是没高兴多久，就被叶菲菲打碎了。”
    长长叹了一口气，叶小萌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但我没哭，也没怪她。”
    薄靳霆轻轻蹙起了眉头，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难不成还夸她坚强大度吗？
    叶小萌说完，又拿起水晶球仔细打量了几眼，其实当时不是不怪，是因为不敢怪她，明明是她的东西坏了，叶菲菲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看着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叶小萌十分担心她真的晕倒，因为到时候被责怪的人一定是她。
    “其实我当时觉得，那不过是一件用钱买来的礼物而已，礼物哪比得上人重要，菲菲那会儿还不懂事，她长得胖乎乎，挺可爱的，我也不忍心怪她……”
    那时候的叶菲菲，的确是个惹人疼的小丫头，也就两三岁，豆丁大一点，还不懂事。
    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叶小萌对她还算好，因为她太孤独了，她他很想有一个妹妹，两个人可以做个伴。
    车子很快开进了别墅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子，薄靳霆就转过头看她，却发现叶小萌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捏着那个水晶球，捏的指尖泛白。
    无奈叹了一口气，薄靳霆下车，将叶小萌从座位上抱了下来。
    她这会儿看起来安静又乖巧，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因为饮酒过度的关系，偏偏脸颊红得厉害。
    那样纯净的睡颜，像是一个毫不设防的婴儿，薄靳霆终究没能忍住，低头吻了吻她粉嫩的嘴唇。
    抬起头，薄靳霆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眼底的波澜。
    “傻丫头，今天放过你，日后再讨回来。”
    明明心里是气急败坏的，可声音却多了几分温柔和妥协。
    一转身要把她抱出去的时候，透过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他看见了女孩睫毛上闪烁的光芒。
    这是哭了？
    薄靳霆有些惊讶的挑眉，又瞥了一眼他手里紧攥着的水晶球，因为晃动，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
    叶家别墅里，叶菲菲满脸惨白，全身上下不停的颤抖着，张红梅就在旁边陪着她，也是满脸的颓唐。
    “你不是说药是下给叶小萌的吗？为什么最后受害的却是你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红梅抓了抓头发，觉得快疯了。
    偏偏当时沈子彦还去了，他肯定已经看到了那一幕，原本是准备让叶小萌出丑，彻底让她身败名裂，却没想到……
    看着叶菲菲惶恐的面容，张红梅恨铁不成钢地上前打了她一巴掌：“跟个闷葫芦似的，倒是说话呀。”
    她也是真心替女儿着急，叶菲菲现在却已经吓坏了，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药明明是她亲自下在叶小萌杯子里的。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