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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没有看见她。
又或许是看见了,但并不在意。
“因为……”
酸涩像裹在跳跳糖里的增味剂,不着痕迹地化开,又无所不在地充斥着味蕾。
“他不喜欢我啊……”
姜竹沥短暂地犹豫片刻。
“下一次,我也要装不认识他。”
***
段白焰精神不好。
满屋衣香鬓影,有人来敬酒,他一口也没有喝。
大概是换季的缘故,他老毛病犯了,整夜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地梦见故人。
她好像在哭。
他想俯身吻她,可是一伸手,她就像雾一样散开了。
“少爷。”熊恪微微躬身放下一碟食物,打断他的思绪,“眼睛稍微舒服一点了吗?”
“没有。”
过敏诱发了眼睛的炎症,他现在五米开外难辨雌雄。
“夏小姐送来两盒甜点,说……”
“拿走。”
“她让我强调,是草莓的。”
段白焰喜欢草莓,知道的人不多。
他眉峰微聚:“我说了我不……”
麦克风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蜂鸣。
众人齐齐望过去。
宴会厅内灯光明亮,夏蔚站在台上,两只手暴躁地握着嗓子,麦克风脱了手,从脚边骨碌碌地滚远。她勉强站立,身体剧烈颤抖,脸色铁青,眼睛发红,嘴里不断传出痛苦的呜咽。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地交头接耳。
段白焰皱眉:“她怎么了?”
熊恪微怔,有些犹豫,不敢贸然开口。
夏蔚现在这幅样子……
其实很像嗑了药,或者犯了瘾。
当机立断,他打电话:“我去叫保安。”
熊恪刚一转身。
夏蔚的身体在下一瞬失去重心,猛地向台下歪,高跟鞋勾住台上胡乱缠绕的电线——
带着高大的金属落地灯,轰然砸下来!
“少……”电光火石,熊恪眼神一紧,来不及叫他躲开。
落地灯的阴影里,段白焰后知后觉,抬起头。
灯摇摇欲坠,却定格在了半空。
一只细白的手先他一步,吃力地拦住了倒下来的灯。
第2章 一副手铐
夏蔚摔下台时,姜竹沥的脑子也跟着空白了一秒。
等她再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冲到段白焰面前,撑住了沉重的金属落地灯。
果然,不管再过多少遍……
她颓然地想。
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少爷,你没事吧?”熊恪快步走回来,俯身检查他。
段白焰没有说话。
大厅里有些混乱,他坐在原地,眼神定定地盯着某个点,唇角陡然变得苍白。
姜竹沥背对着他,依然能感受到锋芒在背般的目光。蛛丝一样缠绕着,束缚和欲望越收越紧,仿佛要将人溺毙其中。
她背上发疼。
小心翼翼地把灯扶正,打算默默溜走。
“姜竹沥。”
刚走出去半步,听见背后的声音。
平直,清冷低沉,隐隐带着山雨欲来的怒气。
“转过来。”
她身体一僵。
却没有动。
“转过来。”
后半句话又压低了三个音。
宴会厅内喧嚣嘈杂,另有助理清场,正在做晚宴的后续安排。
他好像屏蔽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杂音,连带着她也被圈在这小小的一隅,被黏糊糊的目光胶着着,动弹不得。
姜竹沥后悔得想咬掉舌头。
早知道,就不来蹭这顿饭了……
明明已经分开四年,她仍然像只蜷在壳里的蜗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段白焰一字一顿,嗓音发哑:“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姜竹沥咬咬牙,转过去。
四目相对,灯光四散。
他抬起眼,嘴角一动,扯出抹笑:“好久不见。”
姜竹沥心头一麻。
没有错,他眼底翻涌着的,是浓烈的嘲讽。
只是不知道……
是对她,还是对他自己。
***
夏蔚被送往警局,晚宴有些仓促地结束了。
夜色已深,程西西喝了酒,口齿不清地说要送姜竹沥回家。可她们两个南辕北辙不顺路,程西西第二天清晨又还有工作,要赶早场。
因而姜竹沥婉拒了她,打算下山再想办法打车。
离开千岛国际,她一个人顺着大路向下走。
月色如霜,山崖下的潮水拍打着礁石,是夜星光灿烂。身边时不时有车经过,载着某个明星。
夜风钻进外套,她两手揣在口袋里,手心发疼。要真正清醒才能发觉,不管段白焰是多绝情的人,用多决绝的语气让她再也别出现在自己眼前,她还是管不住腿。
这真让人沮丧。
一阵招摇的跑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停在身边。她没有抬头,车门却一声轻响:“上车。”
这个声音……
姜竹沥惊讶地抬起眼。
见她发怔,他皱眉:“快点。”
大概嫌她动作太慢。
姜竹沥站了两秒,默不作声地钻进副驾驶。
天边弯月欲颓,窗外霓虹风景飞快地后退。
“谢谢你。”过了会儿,她小声说。
段白焰的视线落在前方,一言不发。
姜竹沥有些泄气,低着头,车内陷入沉寂。
过去四年,她认为自己唯一的变化是,变成了更加无趣的人。过去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