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江湖之赌（三）
    天高地阔，平原无边。
    微风徐徐滑过，幽静之中带着迷人的清新。
    只不过，这样的感触此时却无人在欣赏。
    “聚武台”上安静异常，连带着周围众人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整个武林大会充斥一种阴沉且压抑的气氛！
    ……
    岳凡的目光很沉很沉，内心很静很静。他做出了自己的回答，尽管这样的答案不会令人满意，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至于别人如何看待，则与他无关。
    有人冷笑有人愁，无人欢喜亦无忧。
    用这样两句话来概括当下人们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好小子，你真是……”听到岳凡的拒绝，天阴老怪实在忍不住反复打量着对方：“杀了老魔的人，竟然还拒绝老魔的挑战！老夫该说你很嚣张，还是该夸你很勇敢呢？嘿嘿！”
    天阴老怪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岳凡有什么特别或者异常的地方，甚至连长相都很普通，至少不会比自己好看……他就没搞明白，像这样一个貌似普通的人，究竟有什么好嚣张的？至于勇敢一说，在他自己的心里只有一个解释，那人不是白痴便是笨蛋！又或者说是无知。
    不论是魔门或者是隐宗，他们对于独孤无锋的了解都不会少，动辄杀人、毫不留情！剑魔的要求如果可以拒绝，那他就不是剑魔了。
    面对岳凡的拒绝，独孤无锋并未如众人所预料的那样杀气凛然，或是流露出异常的表情，因为他的境界已经不会被愤怒所左右。
    独孤无锋仍旧是那副寒如冰霜的面容，直视着前方的岳凡，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是愤怒，是失望？亦是其他？
    所有人的目光的汇聚在岳凡身上，这是许多人头一回如此认真的观察他的存在。
    是的，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朴质的面容简单而干净，坚毅的表情没有太多的负责，在加上那一身陈旧的猎袍，怎么看都向是个山野的猎户，没有半分江湖中人的气质。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敢于直面一切的压力与责任，从来没有半点气馁与退缩。即便是现在，他依然挺立着脊梁，任谁都不能让他屈折。
    台下的千万目光凝望，所有人眼中复杂的神色融会在了一起，最后交织成两个简单的字，那便是——“敬佩”！
    是的，李岳凡的确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或是别人对他做过什么，李岳凡都能勇敢的承担，包括剑魔的挑战。
    ……
    没有多余的语言，尘香静静的站在岳凡旁边。她惶恐过、担心过，但她的心从来没有动摇过。对于岳凡的决定，她保留了自己的意见。不管是好是坏，她都没想过让对方一人承担。
    也许这就是二之间若隐若现的牵连吧！随便找了一个虚无飘渺的借口，尘香毅然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嗷——”
    一声低吼！小火挡在岳凡的面前，血红的眼中闪烁着什么，似鼓励、似支持、似信任……
    铁血、王充、龙俊、丁毅、寇斐、空闻、太宵、莫北、鲁庶、五子、石乾、青天、米哲、泉清……他们分别站在岳凡左右两旁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刚刚恢复回来的付帅、颜月诗、刁铭、九玄与葛天风等人也靠了过来。就连一直默默不言的琴茜，同样站向岳凡一方。
    ……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岳凡身边总有那么一两个生死相交的朋友。
    而今天，众人更是因为他聚在了一起。这些人有的相互认识，有的从未见过……不过没关系，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李岳凡的朋友。
    感情这东西最为复杂，没有人能真正解释得清楚。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到这种感触，有点酸、有点甜、还有点温暖。
    岳凡的心在动容，仿佛沉静千年的湖水泛起丝丝涟漪。
    ……
    当人们回过神以后，竟骇然发现，原来李岳凡才是此处最有势力的一个。
    江湖有铁血、王充等人这么庞大的势力，还有寇斐、空闻、太宵、莫北这样强大的天道高手。甚至连尘香、鲁庶、琴茜、五子此等的神秘人物都站在岳凡一方。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恐怖的势力团体，谁能与之抗衡。
    看到如此一幕，几乎所有的人都震撼了！
    在不起眼的角落处，一个人拿着毛笔在手稿上一阵狂书，他正是《苍天鉴》的杜撰之人——“大文豪”司马如。
    ……
    魔门一方，天阴老怪眉头凝云，刚才玩味儿的表情消失无踪，随即把目光转向一旁的独孤无锋：“老魔，人家都不甩你，你打算怎么办？”
    “老夫的事，用不着别人来管。”独孤无锋冷厉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让人不敢直对。
    当然，面对如此目光，岳凡并没有逃避，非是他比剑魔更强，而是他灵魂的境界早已破茧化蝶，是为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天阴老怪虽然嚣张，但他心里剔透的很，故而挑衅道：“李岳凡，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躲在你朋友后面，逃避可是懦夫的表现。”
    “……”
    岳凡没有解释，就连身旁的人也没有谁出来替他解释。因为，真正认识李岳凡的人都不会认为他是个懦夫，亦无须为了解释而去证明什么。至于台下众人，更是没有谁会去怀疑岳凡的悍勇！
    天阴老怪还想再说点什么，独孤无锋突然开口道：“李岳凡，我要杀你，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
    众人以为剑魔想要出手，不由心头一紧，全神戒备！
    岳凡心里知道，像独孤无锋这样的人，极度自我，甚至称得上自私，很少有事物能够成为其羁绊。如果这样的人说要杀自己，那必然会不顾一切，于是岳凡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同意不代表认命。岳凡不会任由别人来威胁自己的性命，特别是尘香在他身边的时候。
    不为别的，只为一个承诺。
    元气几乎枯竭，岳凡只好集中全部精神，缓缓调动识海之中的“箭魂”，准备与敌人相搏……
    “唉~~~”
    一声悠远且萧索的叹息，独孤无锋气势收敛道：“罢了罢了，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挑战的事……老夫以后自会去找你。”
    “什么！？”
    紧张的局势徒然直转，令周围的众人无法适应，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场中，感觉自己如同做梦一般难以置信！尤其是魔门与隐宗的人，谁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收场。
    不理会众人的表情，独孤无锋再次开口：“李岳凡，白素云现在还好吧？”
    “呃！”岳凡微微一怔，仍点了点头。他认为这样的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很好！”独孤无锋目望远方，不再说话，而一旁的宇文长生更是不敢打岔！
    白素云！？这个名字对于江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因为江湖有他的故事——武帝的传奇。
    岳凡与白武帝是什么关系？朋友？师徒？亲人？
    江湖众人此刻看向岳凡的眼神已经完全的变了，这个普通而又不平凡的人，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与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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