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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受到这些方士出手。多的,自然是郊外荒原之上。那成片成片倒下的老少爷们,有五十知天命,或而立成家男子,更有懵懂束发稚童。
她在途中帮忙抹眼睛就有无数,那涣散的神色依然掩藏不住其中的思念苦涩。
他们只是想归乡团聚,享受不到士族尊贵更无什么家国大仇。无因无果,所以羲和面对羊头面摊的店家等人都表以善意。
未受恩惠,凭什么怪罪别人?在许多百姓看来,本应该庇佑他们的国家并无做到这点,反而自私自利。数不胜数的税务逐年增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还要拿自家人去填命。谁家人的命不是命?更何况是依靠苦力活为生的百姓,没了男人支撑的家算什么?
日子长了,那一座座宛如寡妇的村落人家宁愿生个女儿,大不了日后艰苦着受点孤寡苦楚也好过年纪轻轻惨死沙场。
再想身无尸首死在异乡寒地,没有墓碑,没有家人供奉,这是死了下黄泉都不能重逢的痛。
更是朝廷中所谓善待士卒,派人家家递送身后钱也无法填补哀痛。
羲和看着面色红润的小方士,她很是好奇,“左右没事,有机会我也去看看抓鬼?”
张裘并无半分为难,他方才就有这个念头,又不敢直说只能尽量用言语平铺直叙,想着不吓唬人又能叫人心生好奇。乍听羲和主动请求,他自然求之不得,欣喜不已的应答下来还将暂时落户的住所告之,末了又请问羲和住所方便他登门。
羲和闻言背着一只手,再抬起一手指向宫中,语气平淡带着些许自得,“我住那儿,跟着我的学生。”
张裘亦不出意外的露出讶异神色,“竟是宫中医师,怪不得神医医术高明。”
“……”羲和眨眨眼,赵政不是医师,所以那半吊子医术确实是她亲授传。大病不知所措,小病小痛倒是有模有样。她也没有多解释,学生是皇帝这种骄傲可以留到下一回震惊他人,因而她道,“嗯,晚些我自会来寻你。”
“可臣时常不在住所之中。”
羲和适时露出几分矜持笑意,“无碍,我自会知道的。”
占卜八卦嘛,她也是精通的,正好遇到所谓行家可以来过招试试。她十分自信,张裘当她也是半个同道中人,见此不再多说附上敬仰神情。
直到羲和施施然的将凉掉的索饼吃着离去,张裘忍不住拳头抵手心欢喜道,“这回可成事了!”
在旁始终围观却被忽略的卢生挑挑眉,这小子竟然不知风先生的真实身份,但想到其中关系又很感兴趣,“张裘,你再说说窦家事。”
张裘不明所以,只觉得自己往日说的高人真实的站在面前,所以这才引得不感兴趣的师叔发问。以实力为准的方士之中,师叔的亲近与他是利大于弊的。自然的,他便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告知。
走了十几步,羲和这才知道张裘曾经在大街上观望过她。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离开人群的微拢后,就在吉量身旁多了几匹马儿与人。小个子的扶苏蹲在树根前扶着呕吐,身旁的张良面色青白难看。
真是难兄难弟模样。
待她走近去,扶苏还带着几分惊魂不定。羲和猜他后来居上看到了什么,也不解释反而嘁了一声嫌弃道,“冲个泥都比姑娘慢。”
扶苏张大眼,“是吉量跑得太快了!”
他根本不敢指责是羲和将他丢下一走了之的怨念,不过下一瞬树旁泥土纷飞到他头上去,跑得太快的吉量一双大眼睛默默看他。
余下马儿聿聿低头后退几步。
羲和见此微叹,和张良回宫便先离去了。
扶苏气噎不敢说话,涨红着脸。直到吉量再次拔腿带人离去,他又是反身干呕一下,眼眶登时红了起来。又顾及面子问题,连忙低头揉了揉企图遮掩过去。
张良比他好多了,只觉得先生果然彪悍,又无声安慰的拍了拍扶苏肩膀。
那双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掌心落到肩膀,眼泪也很不争气的落了下去。扶苏抽噎一声,拧头抱着张良抹眼泪。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对应父王的回忆来看,他总觉得自己比不上父王聪慧,所以得到了先生的嫌弃。
扶苏无声哀叹,大约猜到的张良低声劝慰,“方才垂钓时先生就对方士很是好奇,想来是有要事要办。”
“不是嫌弃我?”
“自然不是。”
张良面色平静,却被他委屈模样逗得失笑。
扶苏一怔,他抬头看着张良那张平静带笑的面容,蓦然就想到了先生。再加上两人抱得紧,张良那纤细腰肢抱得很是舒服,扶苏眼泪又落了下来,“就是嫌弃我!”
他果然不聪明胆子不够大,还胖!
先生还说什么胖了才可爱,父王母亲说的才对!
“并没有嫌弃。”
“嫌弃!嫌弃我胖了!”不然为何方才不和他说话?
张良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比以前瘦多了。”
想到父王母亲那里吃得规规矩矩,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