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傅明城在说话，微笑道：“我已经好多了，出来买点东西，你们今年没有回家吗？”
    “哦。”小姑娘恍然大悟：“没有回去，我们本来打算要一起回武汉的，结果郭军的父母说，今年那个肺炎有点严重，让我别回去了，我们打算在家里过。”
    “念初姐，也不回去了吗？”
    顾念初摇摇头。
    她本来是想带傅明城回深圳去见他爸妈，商量结婚的事情，现在看上去也用不上了，顾念初对父母都没有很深的感情，没有什么大事，也不怎么想回去。
    “那今年大年三十，我们两家一起过吧。”小姑娘兴致勃勃，望向身边安静腼腆的男朋友。
    郭军抬手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说道：“我觉得可以。”
    傅明城走上前：“好，我经常听顾念初提起你们，大年三十，你们来我家，尝尝我和念初的手艺。”
    顾念初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表情有点尴尬，没有说话。
    傅明城搂着顾念初走出小区，突然顾念初停下了脚步，说：“我不想去了，我们回去吧。”
    顾念初转身就要走，傅明城连忙拉住她，道：“都已经说好，大年三十一起吃饭，总要买点东西款待客人吧。”
    顾念初：“是你自己要请人家来家里吃饭的，你自己去买吧，我累，走不动。”
    顾明城：“那我陪你打车。”
    顾念初住的这个小区，是个高档小区，地处市中心最繁华地带，距离新悦广场不过一条街的距离，散步就能走过去，但如果顾念初真的连这几部都不愿意走，傅明城不介意花钱打车带她一起去买年货。
    第 13 章
    商业街上的人流比往年少了许多，但还是非常热闹。
    顾念初刻意放慢脚步与傅明城错开一段距离，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这条商业街上。
    傅明城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走的太快，所以顾念初才会跟不上他的脚步，后来他发现就算停下来，顾念初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快步跟上来，用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角，用责怪的语气让他慢点走。
    傅明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始终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人。
    傅明城想，或许顾念初是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他的气，所以不愿跟他走在一起。
    顾念初跟在傅明城身后慢慢走着，他就在她的前方不远处，一抬眼就能够看到的地方。
    天空又开始飘下小雪，周围的喧嚣声都好像在那个时刻，被远远隔开。
    高三的那个冬天，十八岁的傅明城每晚都会像现在这样，走在顾念初身后。
    昏黄的路灯，寂静的雪夜，一路陪她走过繁华的街道，走过红绿灯的十字路口。
    纵使身旁人潮拥挤，我的目光依然会停留在你的身上。
    原来，跟在一个人身后，是这种感觉，顾念初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份心情。
    只可惜，时间不能像电影一样，倒回最开始的地方。
    十八岁的傅明城，已经和那年的冬日一起消失了。
    顾念初慢慢停下脚步，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傅明城，顾念初突然开口喊住了他：“傅明城。”
    傅明城也停了下来，他回过头，越过人潮望向顾念初。
    商铺里的灯光从橱窗里透出来，落在顾念初的脸上，她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曾经仿佛盛满星辰的眼睛如今已然无光，有些发白的嘴唇微微上扬，显出一种极致的病弱美。
    此刻的她看上去就好像落在掌心上一片单薄的雪花。
    “傅明城，这个春节过完，我就不要你了。”顾念初垂下眼眸，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口中呼出的白气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傅明城大步走到顾念初身边，牵起她的手，说道：“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就回去，今天外面冷。”
    顾念初刚才的声音很小，小到一阵风吹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模糊，傅明城肯定听不到。
    顾念初的举动让傅明城误以为，她已经原谅了他，顾念初表现出来的样子，也确实是这样没有错。
    她并不破坏和傅明城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年，索性就假装原谅，先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个年，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也不晚。
    傅明城牵着顾念初的手，一直不肯松开，就好像生怕一松手，顾念初就会跑掉一样。
    时蔬、水果、肉类、海鲜、零食。
    购物车被大大小小的东西装的满满当当，但傅明城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最后傅明城带着顾念初走到零食区卖糖的地方。
    顾念初抬起头有些怪异地看着傅明城，傅明城松开她的手，说道：“不是喜欢吃糖吗？多挑点喜欢的糖。”
    傅明城的眼神看起来很真诚很坦然。
    顾念初看着那些包装的非常精美的糖果和巧克力有些茫然，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安静又有点阴郁。
    顾念初此刻大脑里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