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妄想而已。
    肖医生心里对此感觉有些不满，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顾念初。
    “非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吗？”肖医生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测试表，把自己用的钢笔和测试表，一道递给顾念初，说道：“先做个测试吧。”
    为了这次复查，顾念初停了两天的药，此刻的她，身体已经开始有了不适的反应。
    耳鸣让她刚好错过了肖医生说的话，但当她看到那张熟悉的测试表时，顾念初就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顾念初接过测试题和笔，非常听话地回了句：“好。”
    肖医生看着她茫然懵懂的样子，也不由在心里叹息。
    这场博弈中最痛苦的人始终都是她自己，除了她，谁都没有资格表态。
    肖医生靠在桌子上，神情看上去比填表的顾念初还要认真严肃。
    他很快便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对顾念初道：“做完测试，我带你去做别的检查，顺便去陪你拿药。”
    顾念初填完表，肖医生拿起来仔细看过之后，说：“走，我带你去先把心电做了。”
    顾念初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追上他，说道：“我自己去就好，不用这么麻烦的。”
    肖医生：“除了你，今天我没有其他患者，现在就可以下班，反正闲着也是无聊，检查完正好顺路送你回家。”
    顾念初望着肖医生的背影，有些困惑，医生都这样任性吗？说下班就下班，肖医生自由到让顾念初都忍不住怀疑，这家医院是不是他家开的。
    走在前面的肖医生没有征兆地突然停下了脚步，顾念初还没反应过来便撞了上去。
    顾念初被撞的有些懵，恍恍惚惚地不由向后退。
    肖医生转过身，有些无奈地看了顾念初一眼，从她身边绕过，帮她把椅背上的羽绒服和围巾都取了过来，温柔地对顾念初说：“外面冷，不穿衣服，会着凉。”
    自从开始服药以来，顾念初感觉自己丢三落四的功夫又精进了一层，时常都在失忆。
    顾念初尴尬的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肖医生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好像他对此已经是习以为常。
    抑郁病人思维和行动迟缓，精力不集中，记忆力下降都属于正常现象。肖医生早已习惯患者落各种东西在他这里，大多数时候肖医生都会帮他们多留些心。
    过道里站着许许多多等待检查的病人以及陪同的家属，托肖医生的福，顾念初这回终于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这里，她也有了能够陪伴她的人，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只是医生和病患的关系。
    即使是这样，顾念初也已经很满足了，就算全程没有交流，只有沉默，那也是两个人的沉默，有人陪伴，总好过她一个人的恐惧。
    过道的人越聚越多，这让顾念初很不自在。
    肖医生知道顾念初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干脆将她带到了一间没有人的科室。
    顾念初坐在凳子上，整个人都恹恹地，看起来有些可怜。
    肖医生从别的诊室要了杯水端给顾念初，说道：“如果累了，先在这里躺会，我已经跟拍心电的李医生打好了招呼，等会到你的时候，他会直接给我打电话。”
    顾念初此刻已经完全跟不上别人说话的节奏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低低应了声：“好。”
    看着眼前虚弱的顾念初，肖医生很难想象以前几次，她一个人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下次复查，找个人陪你过来吧，多少也有个照应，怕家里人担心，朋友也可以。”
    顾念初慢慢闭上了眼睛。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来过医院，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每次来医院看的都是精神科。
    顾念初害怕被人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更害怕自己的病会给给傅明城带来不必要困扰。
    等待的过程，肖医生似乎比顾念初本人更加着急，结果出来后，肖医生看的格外仔细，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他冲顾念初笑了笑，轻松地道：“状态良好，继续努力。”
    肖医生给她开的药，依旧是舍曲林、劳拉西泮片、阿普唑仑。
    顾念初对它们已经非常熟悉了，只是看着，嘴里就有种化不开的苦，顾念初撇撇嘴，叹息道：“这些药是真的很苦啊。”
    顾念初现在笨手笨脚的，就连个药都装不好，肖医生看到她笨拙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有点想笑。
    “良药苦口，再忍忍，等稳定了，你就可以跟它们说再见了。”肖医生说着，从顾念初手里取过药，帮她将药分装好，说道：“你这是有备而来啊，带了这么多糖果盒。”
    顾念初扬起微笑，说道：“没办法，这么多药走在路上实在太显眼了，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肖医生扬眉问道：“从医院里走出来，带这么多糖，难道就不引人注目了吗？”
    顾念初平静地说：“我怕的不是路人的目光，是回家啊。”
    第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