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林怔戴着灭菌口罩，被衬得眉峰有些深，他低垂着眸，“担心。”
    “我没病。”
    “好的。”
    “你很闲么，”宋乐双手交叠，目视前方扑闪的指示灯，说：“大二不是最忙的时候吗，哪里来的时间天天跟踪人？”
    “还好。”
    宋乐：“你是不是一天说话下来不超过一百字？”
    他转头看她，额发下的眼睛格外清亮……她突然意识到和对方的距离太近了。
    “凌名说你喜欢话唠，是真的吗？”
    ……问得像学生请教老师问题。
    “既然你这么了解他，会分不清真话假话？”医院的冷气开得太低，她移开目光，捏了捏手背受凉的皮肤。
    “我看得出，你挺喜欢凌名的。”
    “……我能忍他跟他是不是话唠没有直接关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明明理智在警告她别再搭理他了。
    “那你，”他仿照她的话，“能接受我和我是不是哑巴有直接关系吗？”
    “前提不成立的条件，你不是哑巴。”她决定离开了。
    那边她们挂了妇科，陪同的室友临时有事，接了电话先走，只剩她陪薛时素。
    “我害怕……我不想打掉它……”薛时素拽她的衣角，眼珠子不安地转动。
    余光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坐在附近，宋乐侧过头，眉毛微皱，他还不走，戴着口罩混在一排病人中。
    “生下来的话，你养不起。”宋乐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薛时素虚弱地靠着背椅，缓慢地抚摸肚子，“本来他和我说好的，有了孩子他去工作我在家养胎，我们一起建属于自己的家。”
    “不可能的，你们休学没文凭，如果没有双方父母的支持，根本活不下去。”
    “要是他没跟我分手……他的条件在本地那么好，要是我生了孩子下来，他会对我好的……生完以后我继续回来念书……”
    “要是他做好安全措施，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宋乐打断她无意义的梦呓。
    她难受地说：“他有的，但还是不小心中招了，是我不禁哄，答应跟他发生关系。”
    宋乐顿了几秒，从断断续续的交谈中大概了整件事。
    男方哄薛时素上床，热恋期几次怀了，薛时素去找他商量，他干脆分手了，不肯负责，薛时素被打击得一振不觉，有了轻生的念头。
    照薛时素的逻辑，她之所以想生下孩子，除了一部分是母爱，还因为她觉得生了孩子男方就会跟她和好如初。
    来医院的途中，薛时素举了不少大学生情侣的例子，试图来帮男方洗白。
    “就像我刚才说的例子，之前毕业的那对破镜重圆，学姐一直在等学长浪子回头，最后终于等到了，他们结婚了现在过得特别幸福。”薛时素重提，绞着手指说。
    “这是个例，”宋乐知道她固有的观念以及对男方的感情还未褪去，所以不断地自我催眠将这个错误的行为合理化，“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现在你能做的，就是把孩子打掉，把伤害降低到最小，及时补救你的未来。”
    “我生了孩子也能回来上学……”
    “你确定？即使你父母同意，你生完孩子起码已经耽搁了一年的时间，生育对身体和脑袋都有危害的，不说你是否能重新跟上进度，有了孩子，可能你的心很难再像以前能集中放在学业上。”
    将每一条可能的情况列举危害。
    薛时素垂头，哭肿的眼眶红着，终于不吭声了。
    “我知道你容易受别人的言论影响，这次大概就是你耳根子软的后果，记住教训吧，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判断，没必要追求认同。”宋乐对她说。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好了……”
    宋乐：“你可以当我是在伺机报复。”
    “……”薛时素反射性地缩了缩。
    *
    做人流的钱提前透支了薛时素的生活费，同寝室的也借了点钱，薛时素手上还有前任送过的包，卖了才发现是A货。
    “……渣男，好渣。”薛时素捂着腹部坐，脸上含了手术麻醉残留的和对假货的痛。
    今天薛时素做手术，同寝室的女生和宋乐都来了。
    宋乐因为这事又请了一假，小霸王快气炸了，她索性把手机关了，至于席舰，他最近似乎在忙公事，跟她通电话的语气正经威严了不少，像个正常的生意人了。宋乐打算到期末就辞职，当快三个月的保姆，她已经很有职业操守了。
    “宋乐啊，”以前是上铺的室友拍拍她，食指指着旁边的椅子，“那个男人你认识吗，我发现他一直盯着你哎。”
    宋乐目不转睛，“不认识。”
    “我也有注意他，真的一直往我们这边看，又带着口罩……”
    “不会是变态吧！？”另一个忍不住想歪。
    确实是。
    不一会儿，林怔毫无预兆地走过来，宋乐不动声色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