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见过她。
    从周日开始，林怔只来了四天。
    她是五天前穿的衬衣。
    无心的一句话，让宋乐有所警惕。晚上九点，她从小霸王的家离开之后，开始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是否有他人的目光监视她。平常，她一般是搭乘晚班的地铁，晚班车厢内乘客较少，如果有人暗地跟她，很快能发现。所以首先排除了晚车的可能。
    第二天宋乐照旧保持警惕。这次终于发现了，的确有人跟踪她。
    是她预想的林怔。
    宋乐从地铁出站时，特地留在原地等人出来，刚在车厢内扫见还不敢确定。
    真正面对面证据确凿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细思极恐的程度。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跟踪她。
    变态跟踪狂。宋乐脑海里自然冒出这个词，但是话到嘴边，说了英文单词代替，听起来没有那么刺耳。
    “Stalker？你选择当一个Stalker，我本来觉得，席凌名跟你说的那些太过，像教坏你，但没有想到，你比他黑多了。”
    “起码小孩子，做不出这么变态的事。”
    林怔期间一言不发。
    她从来没有见过话这么少的人，也没有见过，根本猜不到心思的人。
    “你不说话？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他终于开口了，说：“如果我说了理由，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这也不是你可以跟踪我的理由。”
    他没再说话。
    两个人僵持着，还是她先缓和气氛，“行，你先说说看那个理由。”
    “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想，尽可能地看你的时间多一点。”
    有点匪夷所思。
    他是等着她来开口详细问他有什么隐情，她偏不合他的意。
    紧接着，发现的这天晚上，他干脆不掩饰了，直接“光明正大”跟到她学校来。
    雷声轰鸣，闪电不断劈，天快要下雨了，宋乐从包里拿出伞。林怔今天没去小霸王那儿，但等她出来之后一直尾随她。
    还未抵达地铁站，磅礴大雨就降临。他如往常跟她一起上了末班车。
    出了地铁站，宋乐停下说：“你是准备把变态当到底吗？”
    外面夜幕蜿蜒的雨水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
    伞内的她望着伞外淋湿的他。
    他决心当跟踪狂和哑巴，宋乐奈何不了他，一路撑伞从学校门口，听着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走回宿舍楼。
    夜晚突发的雷雨骤大，行至女生宿舍楼的屋檐下，林怔一身湿透着踏上台阶。附近几对情意连绵的情侣目瞪口呆，然后，宋乐嘀卡进门，上到三层的楼梯拐角，站在窗口前，俯视楼下湿透略显肩宽的黑发。他一直在那里站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大概有半小时，快到门禁的时间，他还在那里杵着。
    宋乐重新撑开伞，下到一楼，然后把布满水珠的伞放在宿舍门前晾干，进宿舍。
    *
    昱日，她请假了一天，小霸王不依不饶地打电话过来闹。
    宋乐拒不接听，发了短信讲得很清楚，还来闹说明他对自己的依赖性太强了，让他冷静一天学会独立。
    请假得以歇息，萌象象约她一起吃饭。
    “你们院传开一个女生怀孕了，我问了下，好多人怀疑你和薛时素。”
    “薛时素有谈男朋友，我单身，哪里得的孩子，无性繁殖？”
    萌象象：“他们说你经常早出晚归，说得还言之凿凿的，说兼职怎么可能每天都这么忙。”
    “你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消息吗？”
    萌象象咬着吸管，摇摇头。
    午饭吃到一半，桌上的手机一阵震动，宋乐停了筷子，在萌象象的注视下看到席舰的来电显示。
    “我先接个电话。”她跟萌象象说，起身往食堂的电梯方向走。
    到了安静偏僻的角落，宋乐按通电话。
    “宋乐，我觉得你挺幸运的。”席舰首先来了句总结。
    “你叔叔已经畏罪自杀了，在正式确定罪名要坐牢之前，他用衣服勒死了自己。”
    老狐狸很奸诈，特地说完不吭声，等她回答。
    根据她的回答再来进一步做暗示引导。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按兵不动，宋乐问他，“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跟我交往吧。”
    “然后呢？有时间期限吗？”
    “时间的话，看我心情。”
    “如果你撒谎呢，如果有一天其实你已经厌倦我了，但你还不肯放手呢？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跟一个大学生玩恋爱游戏？我跟你差了几乎二十岁，存在代沟的问题。有时候你工作忙，有时候我功课多，我跟你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你这么聪明，不知道我是冲着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