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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硬,打在脸上像刀割。她在那边待久了,初来不适应,受不了这种干冷气候。
游松腿长,和她错开半步,回过头问“衣服够不够厚?”
“够了。”她看向他,游松还穿着单薄的外套,双手束在口袋里,昂首阔步,不见半分冷意。
余男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
路边有几个地摊儿,是贴手机膜和卖旧书旧报纸的,游松往旁边看了一眼,问余男,“你鞋穿多大码?”
“...36码”
游松在一个摊位前停下,看了一圈,抬抬下巴“那双行吗?”
余男没等回答,游松问摊主,“那双鞋多少钱?”
摊主说,“80元”
他没吭声,摊主以为他嫌贵,赶紧说,“这是正版UGG,网上都卖两百多的,我这里很划算。”
游松不知道什么是UGG,想了一会儿,“有37码的吗?”
余男看他一眼。
摊主连忙说,“有有有。”
他回身找鞋,游松又说,“再加一双厚鞋垫。”
摊主把鞋子和鞋垫递过来,游松没接,歪一下头,“给她。”
余男接过,把鞋垫拆开,分别放进雪地靴里。
游松站旁边看她穿。
里面的绒毛包裹住脚面,鞋子大一码,垫了一副鞋垫刚刚好。
脚暖了,身上也变的很踏实,鞋底厚,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谢谢。”
游松哼一声。
余男还是问出口,“你冷不冷?”
“不冷。”
买完鞋,两人上车,车子开出医院。
济南的夜跟大理不同,多了些繁华和现代化气息。主干道是双排八车道,轿车鸣笛,人烟熙攘,缺少一分宁静。
车里却相反,没人说话。
游松忽然问,“刚才蒋叔叫津右,津右是谁?”
“我弟弟。”
游松舔了下嘴唇,空气凝滞几秒,他声音低沉“你...记起从前的事了?”
余男心下一颤,面不改色道,“之前他来大理,和我说起过。”
及静,她似乎听见他舒缓的气息声,过了会儿,他说,“邻居这么久,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余男不愿多说,“来济南前就死了。”
游松一滞,不吭声了。
余男看向窗外,城市的五光十色倒映在车窗上,玻璃边角一层朦胧的白雾。
北方城市,每到冬天,都会被赋予一种魔力,仿佛置身在童话里。
余男心血来潮,“我之前住的地方能洗澡吗?”
游松看向她,只问,“想回去看看?”
余男开口就后悔了,游松已经打了个方向,往老城区的方向开。
所在位置离老城区并不近,沿途走的不顺畅,停好车已经半小时以后。
两人站在楼下,游松点了根烟,“还记得是哪层吗?”
余男没说话,微抬起头,目光在一扇窗前停留几秒,又看向别处。
这片小区很旧,是之前运输三厂的家属楼,游父当时是队长,内部价买了两套,一大一小,大的自家住,小的租给了蒋奇峰。
小区没物业,周围留下许多枯掉的草,门前有几个小石墩和一张石桌,石桌边角不全,上面画一张棋盘。两盏破败的孤灯,成为黑暗中唯一照明,打在灰突突的墙壁上。
两人站在楼栋前,等游松抽完这根烟才上楼。
在楼道里站了好一会儿,借着窗外月光,游松碰了她一下,“中间是你家,我们家在右边,另一侧住着莫惜瞳。”
余男绞着手指,“哦。”
游松触了触额头,“你和她在同一个班级,你们...”
“你有钥匙吗?”
游松看一眼身旁模糊的轮廓,“没有。”
他往前走了两步,在门前花盆下摸索了一阵,取出钥匙开了门,一股陈久的霉味扑面而来,蒋奇峰从大理回来直接住到医院里,这里很久没人住。
游松按亮开关,头顶的白色灯管挣扎了几下才跳亮。
一副惨淡破败的景象落在余男眼中,她一愣,踟蹰不前。
游松顺手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轻车熟路先去开窗换气。
余男很小心的走着每一步,对面是张横条格的沙发床,茶几年代久远,电视是最老旧的熊猫牌,旁边放一对红双喜的暖水瓶...
刹那间,整个屋子仿佛以惊人速度倒退还原,瓦灰四落,尘土纷飞,她看到站在客厅中央那个小小的自己,随蒋奇峰逃到济南,没有妈妈弟弟,无助彷徨。
记忆仿佛一下子喷涌而至,想起一些事...
她晃了晃头,怕被沧浪的时光卷进去。
余男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撞进一副胸膛。
她回过身,游松朝里抬了抬下巴“浴室在里边,你去洗吧。”
余男呼出一口气,“好。”
她拿着背包走进浴室,浴室是老旧的木板门,插销已经坏掉,余男尝试几次,根本关不严,她抽出几张纸巾叠了叠,掩在门框里。
她盯着那张纸,挣扎了一瞬,还是褪下衣服。
游松去阳台给张硕打了通电话,回到客厅,浴室已经响起刷刷的流水声。
他往那方向扫了眼,门的最下方有个方形的换气窗,上面百叶断了几条,有昏黄的光从里面倾泻而出,水珠伴着袅袅雾气溅出来,他目光移下去,地面已经湿了一小片。
游松瞥开视线,摸上口袋里的烟。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