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个孩子你不打算要么？”
    医生见夏小蝶的脸色很不好，所以试探的问。
    夏小蝶的脸色白的像一张纸，她茫然的看着医生。
    医生看了看门边，门边没人，“姑娘，你是一个人来的，你男朋友或者是老公没有一起来？”
    顾夜霖么？
    夏小蝶想起那日在喷泉池边他心情不悦而挂断的电话，然后摇了摇头，“他没有来。”
    “姑娘，那你回去商量一下吧，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如果不要，尽快做决定，三个月内还可以无痛人流，将伤害降到最低。”
    “不过我看你拍的片子，你好像已经流产一次了吧，你年纪不大，才19岁，流产后是需要保养身体的，最好两年后再怀孕，但是你时隔数月就又怀上了，如果再流产，一年流两个，肯定伤身体。”
    “还有，女孩子要爱惜自己，已经流过产了，怎么没有做措施，我看姑娘你找的那个男人也不太靠谱，他考虑过你的身体么？”
    大年三十，夏小蝶一个人坐在医院的回廊里，失魂落魄的坐着，从白天坐到了晚上。
    晚上的大年三十好热闹，很快就有鞭炮声响了起来，五彩的烟花在美丽的天空中绽放，然后像流星雨般滑落。
    夏小蝶的小脸白的像一张纸，她冰冷的小手贴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久久的没有动。
    她又怀孕了，怀孕两个月了。
    她拿出手机，但是一直捏在手心里，她不敢给顾夜霖打电话。
    那她该怎么办？
    这时一串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了，是杨母打来的电话。
    夏小蝶按键接通，“喂，伯母。”
    杨母慈爱而温暖的声音迅速传来了，“小蝶，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用工作了吧，身边有没有人陪你，如果没有人陪，那就到我家来吧，我们一起过年。”
    杨凯一直没有醒，杨母已经将杨凯接回了家，悉心照料，杨父杨母都是心理强大的人，乐观而坚强，他们始终相信杨凯总有一天会睁开眼，会醒的。
    此时夏小蝶一个人坐在回廊里，昏暗而孤寂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大年三十这一天，也许每个人都开始吃团圆饭了，但她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只是一个人。
    夏小蝶蜷着手指，拽住了腹前的衣服，“好，伯母，我马上就到。”
    ……
    杨家。
    杨母迅速将夏小蝶拉近了别墅里，“小蝶，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冷的像冰块一样，还有你的脸色也好苍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跟伯母说说，看伯母能不能帮忙。”
    夏小蝶勾起了苍白的红唇，抱住杨母的胳膊撒娇的蹭了一下，“伯母，我很好啊，吃好喝好睡好，大概是外面太冷了吧。”
    “小蝶，那你快坐下，我去厨房里给你盛碗热鸡汤，一喝身上就暖了。”杨母跑进了厨房。
    夏小蝶跟到厨房门边，厨房里的阿姨笑道，“夏小姐，太太知道你要来，早就炖好鸡汤了，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太太可真把你当成亲生女儿来疼了。”
    夏小蝶心里流淌出一股暖流，她看着杨母忙碌的身影，小声道，“伯母，杨凯现在还没有醒，你…真的不怪我么？”
    杨母盛了一碗鸡汤，“傻孩子，杨凯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的肩上扛，又不是你的错。”
    杨母看着夏小蝶长大的，她知道这个女孩漂亮，聪慧又独立，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罪，有委屈了，从来不说，就喜欢一个人藏心底，反正她怎么看怎么心疼。
    夏小蝶白皙的眼眶变得红红的，伯母一点都没有怪她，但是…顾思菡却成了她和顾夜霖之间永远跨不过的坎，他不但怪她，更恨她，这些她都知道。
    夏小蝶坐在了餐椅上，杨母将勺子递给她，“小蝶，快点趁热喝吧，不要想太多，你没有爸爸没有妈妈，19岁才多大点，你没有动手害过任何人，无需背负内疚忏悔，怪只怪造化弄人吧。”
    是这样的么？
    夏小蝶伸出小手抚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什么都是她的错，要不然老天怎么又跟她开了同样的玩笑？
    她是怕怀孕，但她更怕的是…顾夜霖啊。
    他不会要这个孩子的，她知道。
    夏小蝶美丽的瞳仁里覆上了一层模糊的雾花，她垂下羽捷，准备喝汤。
    但是下一秒她的手机就响起了，来电话了。
    是顾夜霖打来的。
    顾夜霖给她打了电话。
    夏小蝶迅速放下勺子来到阳台上接通了电话，“喂。”
    “你在哪儿？”顾夜霖压低的嗓音迅速传来了，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但是比往日透出几分阴郁。
    两个人很长时间没有通电话了，他能主动打电话给她，夏小蝶自然是欢喜的，“我在杨伯母这里，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夜霖给打断了，“大年三十，你在杨家？怎么，杨凯醒了，你们团圆了？”
    如果一开始夏小蝶没有察觉到他的阴郁，那么现在他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讽刺声就让她清楚的知道他生气了，夏小蝶抓紧了手机，小声的辩驳道，“你误会了，杨凯还没有醒，我…”
    “既然没有醒，那你去杨家干什么？夏小蝶，我养着你不是让你去伺候别的男人的？”
    夏小蝶的心一下子就被深深的刺痛了，他总是这样，他每次都是这样，或许她来杨家惹他生气了，那他就会双倍的来刺痛她。
    可是，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许，这样的失控让他也很痛苦。
    就像顾思菡的失踪，他恨她，但是他更恨的是自己。
    夏小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与无力过，无法拯救自己，也没有办法拯救他。
    “顾夜霖，你不要生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夏小蝶垂下羽捷，小声的跟他说抱歉。
    “我现在在青萝别墅，半个小时内我要看到你。”
    “嘟嘟”两声，他挂断了电话。
    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