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严寒。
    即便有太阳照着，也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林小小站在东郊别墅的小花园里，心尖尖儿上一片疼痛。
    关于母亲和傅青松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了解的并不多。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妈妈说，她们欠了傅家。
    正是因为有了这句话，林小小才知道：或许，妈妈真的当过小三。
    也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名声不好，才跑到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嫁给了一个不成器的林成峰。
    可……
    妈妈是什么样的品性她清楚紧，根本就不相信妈妈是那样的人。
    然而……
    她手里没有证据。
    也没有办法证明已经死去的妈妈的清白。
    听到程韵华这么说之后，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妈，我知道……”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你妈是方然，是个专门勾引人的狐狸精！她不要脸！”程韵华态度极其粗暴的打断了林小小的话。
    “你妈是狐狸精，你是个小狐狸精，年纪轻轻就把我家阿年迷的三魂五道，果然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女儿！”
    只要一想起方然那柔情似水温柔婉约的模样，她就恨到发狂。
    傅青松当年可就是喜欢方然那样的小家碧玉啊！
    后来，为了方然，他竟然连家都不回了！
    方然离开c市之后，他还跟着她去乡下，听说那个时候，方然已经另嫁他人了，傅青松那个老不羞的竟然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的冲动！
    程韵华不仅恨傅青松，更恨方然，如今知道林小小就是方然的女儿，更是把她一起也恨上了。
    再看到儿子对她那么百依百顺的时候，她的心态就更加的不平衡了。
    在傅家庄园的时候，因为有老爷子和管家在，她不好对林小小进行言语上的羞辱，所以便一直隐忍不发。
    直到……
    林小小和傅予年跟老爷子要求回东郊别墅。
    她瞅准了机会，提出要跟他们一起回来，多陪陪儿子和儿媳妇。
    林小小不清楚她的心思，为了孝顺婆婆，自然是一口答应的。
    傅予年没说什么。
    老爷子尽管有些不情愿，但听到林小小同意程韵华来东郊别墅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叮嘱王姐照顾好小小。
    现在想想，爷爷只怕早就看出来了这位婆婆的心思吧？
    怪不得……
    回一次家只能让她在家里住一夜。
    林小小现在只恨自己太单纯太傻，根本不知道这位婆婆的心思这么深得。
    婆婆这是摆明了要折磨自己，而她，竟然傻傻的同情人泛滥，当了一个滥好人。
    怪谁？
    自己作下的孽，难不成还指望别人替自己受？
    “妈，我知道我妈妈曾经破坏过您的家庭，她也亲口跟我说过，对不起你们傅家，但……”
    “那些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我们都不是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一种情况，可在我眼里，我妈妈绝对不会做别人的小三！”
    妈妈为什么嫁给林成峰那样的赌徒？
    为什么没有嫁给傅青松？
    他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吗？
    为什么最后妈妈嫁的人却是林成峰？
    “妈，您仔细想想，如果我妈真的想破坏您的家庭，她为什么没有嫁给阿年的父亲？而是嫁给了一个赌徒？”
    哪怕在别人的嘴里妈妈有多么的不堪，但在林小小的心里，妈妈是最疼爱她的妈妈，值得她尊重的妈妈！
    程韵华顿时就怒了，一张病态苍白的脸扭曲到了极致。
    她甚至很没有形象的推了林小小一把。
    “不许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你的那个妈就是个贱人，狐狸精！”
    “叫我傅夫人！”
    林小小被她推得险些摔倒，好在她年轻，反应快，利落的跳开，没有被程韵华推倒。
    不过……
    程韵华这样的动作倒是让她长了见识，“傅夫人，能从您的嘴里跳出来贱人和狐狸精这些字眼，足见您的修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我叫您一声妈，是冲着阿年的面子，您还别真的以为我喜欢这么叫您！”
    “如果我是您，一把年纪了，又得了那样的疯病，清醒过来之后，我会好好活着，而不是像您这样的歇斯底里！”
    她林小小是出身不好，或许妈妈还插足过别人的感情。
    但……
    在人格上，她的妈妈和程韵华这样出身高贵的女人是平等的！
    程韵华没想到林小小这么的伶牙俐齿，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说不过她。
    不由得火从心底起。
    “林小小，方然那个贱人都承认破坏了我的家庭，你不替她赎罪，还有脸在这里叫嚣，是你妈妈没有教育好你吗？”
    林小小以为凭几句话就能解决战斗？
    那是不可能的！
    她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这个害死了自己丈夫的仇人的女儿！
    “呵呵……”林小小突然就笑了起来。
    面对一个蛮不讲理的婆婆，就算她的心再善良又有何用？
    “傅夫人，您别忘了，这里是我和阿年的家，我和阿年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这个家我是半个主人，如果您再这样辱骂我的妈妈，我有权利让您住回到疗养院去！”
    在林小小的心底，一直是同情程韵华的。
    丈夫出轨，她又得了疯病，在医院一呆就是十几年，弄得儿子不亲，丈夫去世，还有什么比她这种光景更凄惨的？
    她甚至可以理解她现在这种扭曲的心态，可是为什么，这个婆婆就没有一点向善的心？
    程韵华和林小小在小花园里呆了有一阵子了。
    尽管两个人在争吵，但声音不大，所以王姐并没有听到。
    就在这个时候，程韵华看到了从外头驶过来的车。
    那是儿子的车！
    她顿时就有了主意。
    敛去了刚才的一身戾气，看着站在她身旁的林小小。
    “林小小，你推一下我的轮椅，我想回房间去了，外头风大。”
    以前发疯时候的程韵华，林小小是见过的，现在的婆婆或许就在发病，算了，她还是不跟她计较的好。
    便按着程韵华说的，去推轮椅，调转方向，准备回到房间里去。
    然而……
    她并没有注意到程韵华的手。
    就在林小小没看到的时候，程韵华的手按下了轮椅上的一个按钮。
    接着，轮椅就推不动了。
    林小小不明所以，便更加大力的去推。
    结果……
    轮椅就向前栽地过去，程韵华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妈！”
    傅予年看到这一幕，惊的尖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