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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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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豆丁固执点头,“是娘!”
    江舒涵抚了抚额,没再纠正,重复问刚才的问题,“怎么不吃了?”
    小豆丁羞涩得弯了弯唇,“娘跟爹说的一模一样。会抱着我,会给我做饭。”
    江舒涵心里涌起一阵酸楚。这孩子衣着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孩子,可是他却如此执拗非要认她当娘,想来他一定很想要娘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乎是下一秒就有一个青衣男子从外面冲了进来。
    江舒涵和小豆丁齐齐看向来人,对方视线锁到小豆丁身上,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而后冲过来一把将他搂住,“润生,你没事吧?”
    小豆丁似乎也很激动,靠在他怀里小声抽泣。
    江舒涵站起身,看向跟在男子后头进来的陈嬷嬷,“小姐,这孩子的亲人找到了。就是这位柳公子。”
    陈嬷嬷话音刚落,小豆丁就停止了哭泣,非要从哥哥怀里跳下来,走上前牵住江舒涵的手,仰头冲男子道,“大哥,我找到娘了。”
    江舒涵尴尬得不行,忙解释,“这孩子应该是认错人了。”
    男子比江舒涵还不好意思,拱手致歉,“对不住,润生认错了人。这孩子自小丧母。江夫人和善,才叫他认错了。真的对不住。”
    他又自我介绍,“在下柳木白,这是我弟弟柳宝通,江南人氏,最近才来的京城,听说城内有灯会,在下有事,脱不开身,只好命几个家丁带他出来游玩,没想到几人竟会遇上这场大火。幸好家丁机灵,将润生抛向火外,又遇到你们这群好心人,这才捡回一条命。”
    江舒涵笑着拱手,“没事。”
    柳木白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想要答谢江舒涵,被她一再推拒了,他才说改日登门道谢。
    江舒涵笑了笑,没说话。
    柳木白一个男子不好在此逗留,向两人告辞。
    柳宝通却攥着江舒涵的手,相当执拗,“我不走,我要娘亲。”
    柳木白掰开他的手,打破他的幻想,“她不是你娘。”
    柳宝通固执摇头,非说她是。兄弟俩对视好久,最终还是柳木白让了步,“以后哥哥会再带你过来。要是你惊扰了江夫人。吓跑了她,以后你就是想见也见不到了。”
    柳宝通沉默良久,这才没有闹脾气,恋恋不舍看了江舒涵一眼,这才答应跟大哥离开。
    两人走后,陈嬷嬷蹙眉,“这孩子都四岁了,应该晓事了吧?居然还能认错娘,也太奇怪了。”
    江舒涵叹气,“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没娘。也是可怜。”
    陈嬷嬷便没再说什么。
    第75章
    第二日上朝, 皇上处理完国事, 却没有让朝臣们退下, 而是提及立太子。
    这下子朝臣们无不惊奇。
    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无数次提及立太子,每次都被皇上以各种理由搪塞, 可今儿却主动提及, 不免令人惊奇。
    献王一党的臣子眼含笑意, 纷纷提出立献王为太子。
    而威王一党的臣子被皇上这一计策搞懵了,有一部分人提及立威王为太子。而有一部分人接受威王的暗示,提立献王为太子。
    皇上不动声色看着底下的臣子, 将双方人数数了一遍。有三分之二的臣子拥立献王。
    皇上心生不快,他给了献王兵权, 只是想让这个儿子跟三子打擂台,可不是这些大臣一边倒。
    他视线落到威王身上,这个儿子已经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皇上转动拇指上的扳指, “你们的意见, 朕会认真考虑的。不过立太子一事兹事体大,朕不得不慎重而为。”他岔开话题, “二月二, 礼部举办的祭祀,是否已准备?”
    众大臣见皇上已经有所松动, 也没再逼着。
    礼部尚书上前答话,“启禀皇上,礼部正在彩买祭祀所需物品, 就等户部那边拨银子。”
    户部尚书甄博儒忙道,“启禀皇上,今日是节后第一个朝会。臣还未来得及处理。”
    皇上面露不悦,“二月二就要举办,你们连东西都没置办齐。做事如此怠慢,是否对朕有什么不满?”
    两个大臣吓得赶紧跪下磕头,连呼不敢。
    皇上视线落到献王头上,“献王训练边城军这几月,成绩斐然。但你毕竟是王爷,身娇体贵,如何能日日住在军营里。要是身体熬坏了,朕这江山又能托付给谁。朕派你督办祭祀事谊。边城军就暂交给龙威将军带领吧。”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不少大臣们暗暗猜测,皇上是不是有意立献王为储?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江山托付给谁”这样的话。
    威王一党的臣子不自觉看向威王。却见他两手攥成拳,面色丝毫没有异样,又觉得此事有蹊跷。
    下了朝,献王一党的臣子纷纷围着献王,恭喜他接办如此大事。
    祭祀向来都是皇上亲自主持,最次也得是太子。
    现在皇上让献王主持,可见有意立他为太子。
    威王从旁边经过,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又若无其事,故作潇洒离开。
    回了王府,威王召集幕僚,将朝堂之事和盘托出,末了,笑盈盈击掌,“此计已成。”
    他用的计谋很简单,三人成虎,将皇上的疑心放到最大。
    可怜那献王被皇上怀疑,褫夺了兵权,只领了个祭祀的虚职,不仅不觉得危机,还在做太子的美梦,当真是愚不可及。
    幕僚们纷纷拱手恭喜威王心愿达成。
    有一幕僚捋着胡子叹道,“只是皇上并未有立太子的打算。咱们还得继续跟献王斗。”
    威王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他曲起手指敲击桌面,目光阴沉,“难不成真要等到父皇百年后,本王才能有机会吗?”
    到那时,他的机会只在五五之数。而且连五五都未必有。
    要知道献王身后站着的是皇后,她手执后宫大印,如果父皇弥留之际留下诏书,皇后必定是第一时间拿到诏书的人。
    如果诏书立的是自己,皇后必定会换下诏书。
    威王一想到会有这个场景,他怎么都不甘心。
    他自问心计,谋算,能力远胜献王。他唯一比不上献王的是,他没有献王幸运,能被皇后收养,记在其名下。
    幕僚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人大胆道,“若是王爷想早登皇位。唯有下狠手。”
    威王眉峰紧拧,“献王府戒备森严,孤难以找到机会。”
    “王爷,事在人为,机会向来需要人为创造,天上不会掉下来的。”
    威王见他言之凿凿,心中一动,“哦?你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那幕僚便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其他人听着心惊胆战,威王却丝毫不觉得此计狠毒。
    听后,他敲了敲桌面,缓缓从唇边吐出一字,“可”。
    另一边,柳木白带着柳宝通到郊外别庄拜谢江舒涵。
    要是按照以往,江舒涵这个女主人其实不好见外男,但是现在她对自己的名声都不在意,自然也不愿守着这些规矩。
    她带着丫鬟出来见两人。
    柳宝通自她出来后,迫不及待跑上前,这次倒是没叫娘了,而是改叫“江夫人”。
    江舒涵摸摸他脑袋,又问了他近况,对方都一一答了。
    而后柳宝通像献宝似的,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亮给她看,“江夫人,这是我大哥准备的礼物。这是金陵那边才有的云锦,寸锦寸金的那个云锦。您做衣服穿,一定特别好看。”
    虽然江舒涵以前也听过云锦的名头,但她还真不知道云锦长啥样。
    她下意识抬眼看去,只见柳府丫鬟托盘里捧着一匹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的面料。
    别说江舒涵瞧着稀奇,就连陈嬷嬷都看直了眼。
    要知道云锦不仅只是贵,因为生产工艺过程及其繁杂,工序极多,用料考究,织造精细、图案精美、锦纹绚丽、格调高雅,一大半都得供给皇室。这柳家能得到云锦已是非常难得。更不用说一拿就是一匹,这也太富了吧?
    江舒涵摸了摸云锦,“这么金贵的东西,我穿在身上,太招摇了。”
    好看是好看,可穿着这衣服,她哪还敢出去。
    江舒涵不肯要。
    柳木白却也没有坚持,而是示意那丫鬟退出去,双掌相击,很快又有一个丫鬟进来,她手里捧着一个匣子,匣子打开,一颗如鹅蛋大小,圆滚滚的珠子亮在众人眼前,“这是锡兰那边的夜明珠。珍贵非常。希望你喜欢。”
    江舒涵咽了口唾沫。哎玛,这诱惑太大了。她就算再不懂珠宝,也知道夜明珠是无价之宝。听说慈溪太后嘴里那颗夜明珠值八个亿呢。
    江舒涵捂着胸口,她本来就贪心,这么珍贵的珠子放在她面前,不是成心勾她魂吗?
    她恋恋不舍收回视线,咬了咬还是拒绝了。
    她是喜欢宝物没错,可她只是帮了柳木白这么点小忙,就收人家这么贵的东西,好像有点不合适。
    柳木白却坚持将夜明珠塞给她,“比起舍弟的性命,这颗珠子不值一提,希望江夫人别拒绝我的好意。”
    江舒涵还想拒绝,柳木白又道,“其实在下还另有所求。希望江夫人能看在夜明珠的份上,答应在下这个请求。”
    江舒涵眨了下眼,“什么请求?”
    柳木白抚了抚柳宝通的脸颊,“舍弟自小没了娘,对江夫人生了孺慕之思。希望江夫人能常常见他。若是他有不妥之处,请您稍加提点。”
    江舒涵听明白了,柳宝通一看就是相当执拗的小孩,柳木白毕竟是个男子,事务繁多,也无法时时照料。
    江舒涵也挺喜欢这个孩子,点头答应了,“行”。
    柳宝通喜得上前牵住江舒涵的手,又将那珠子塞到江舒涵手上,“这珠子我家多的是。江姨要是喜欢,我下次再拿给你。”
    江舒涵心一跳,忙道,“不用不用,就这一颗就行。”
    柳木白带着柳宝通走后没多久,江舒涵就将夜明珠扔到空间里了。就凭这颗夜明珠,她此行就不亏。
    江舒涵心情格外好,她禁止陈嬷嬷将此事告诉别人。哪怕她夫君都不能。陈嬷嬷点头应了。
    又过几日,江舒涵再次带着丫鬟到城中茶肆喝茶,这次跟以前不太一样。
    以前她来,大家都是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喝茶,很是文雅,今天却三三两两聚在一块,也不好好坐着,而是像赌坊那些赌徒似的围在桌边,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吆喝的不是“大小”,而是各类花或各种字。
    江舒涵瞧着稀奇,便示意陈嬷嬷去打听。
    没一会儿,陈嬷嬷就回来了,“这茶肆要在清明那天举办斗茶大会,得了第一的人将能得到一斤顶级龙井。这些人都是在斗茶。”
    斗茶?江舒涵还是头一回听说。原身记忆里也没这个呀。
    “这是打南边传来的法子。”陈嬷嬷示意小二过来。
    那小二拎着茶壶过来,将规则讲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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