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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人打量,眼前的男人眼神犀利,像刀子一样嗖嗖戳在张桃花心口。
他们都老了,张桃花也以为这辈子,假死了十几年,是不会与他相认了,就连槐树巷里的吴桐生,她都与他说好,等孙儿房译文学艺成功之后,成了家,就嫁给他续弦。
哪成想姓房的攀高枝,招惹了一帮狗东西,当年她们婆媳逃过一劫,现在故意算计她孙儿。
不是要赶尽杀绝吗?她还没死,既然房元德那么爱发妻张氏,又能救孙儿,还能出口恶气,恶心死他们一窝窝的,她又怎么可能不回来?
谁让你攀龙附凤,为了少奋斗十几年娶了那狼心狗肺,不是东西狐狸精为妻了。
张桃花心里也气,“房元德,我砸死你个杀妻灭子的混账东西?”
当初接到家信房元德高中,在长安府有了宅子,还做了官,以为带着儿媳和儿媳肚子里的孙子上京是享福。没想人家早攀上高枝,让她背景离乡就是死无对证,抛尸荒野的下场。
这些年东躲西藏,不敢冒头。
没想到姓李的与姓房的沾亲带故,阴差阳错吃上官司了。
张桃花也是气糊涂了,放平日里,她哪里舍得。
怀里抱着儿子房闻人的牌位,顺手就砸了出去。
一个牌位呼啸着朝房元德砸过来。
房元德伸手接住了那个牌位,翻过面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房闻人之牌位,妻,杜小月。孙儿,房译文立。”
没人想到会有人那么干,护卫们后知后觉要把刀架在张桃花脖子上。
“住手,住手。”房元德赶紧阻止道。
扶着老腰扭一扭,活动一下,他让梅万全扶着,慢慢踱步靠近张桃花。
他看着眼前的老妇人,头发花白,发髻散乱,那发中一把雕花的梳子做作为发饰品別在上面,因为常年累月用摸的光滑发亮,起了一层包浆。
一身铜圆印子的印花衣裳,袖口,衣领干净的狠,可裙摆上不知弄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身血腥味。
伸手抚开妇人面的头发,露出一张微胖,熟悉的脸,眉眼还是那个眉眼,胖了,起了双下巴,脸色涨红,倒没多少皱纹。
这副模样看的房元德一愣,张桃花伸手从他怀里抢过儿子的牌位护在怀里。
房元德嗤笑两声,“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
心疼儿子牌位,用牌位砸人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冲动!不,鲁莽!”
当朝首辅大人就是有首辅大人的气度,说话间不知不觉带上了官威,张桃花不知道那是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只觉得房元德字里行间像一座大山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男人头戴官帽,额骨隐龙角凸出,悬针纹破印,眼神犀利像刀子一样,留着山羊胡,微勾了勾唇角,不苟言笑,一看就觉得他在发怒。
浑身冒杀气。
可想起孙儿房译文在聚福楼跟着白师傅学习厨艺卷入李海棠这件杀人案里,被关进吃人不吐骨头东狱,要是再没有银子关系疏通,中元节之后就要问斩了。
你瞪我,我也瞪你,大眼瞪小眼,谁怕谁?
被人拿刀指着,围在中间,张桃花怀里抱着房闻人的牌位,昂着头鄙视房元德,紧张兮兮。
房元德双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
气势上张桃花就弱了一头。
看着张桃花气鼓鼓的想发作,又不敢动作的模样,就像老家那只大橘猫,毛都秃了,还掉进了泥水坑里,浑身脏兮兮的还对着孙地主家的二狗子悄悄磨爪子,房元德笑了一下。
十几年没见了,想问一声你还好吗?出口却是,“大橘还好吗?”
“你走后不久,大橘突然病死了,闻人故意把它丢在孙富贵家二狗子的必经之路上,第二天二狗子也去了。”
张桃花习惯性话唠,接了话,等她反应过来,这么多年没见了,没问儿孙,没问她,倒问起大黄来了。
大黄就是那只橘猫。
骂了几句脏话还不够出气,张桃花一巴掌就给房元德呼过去,手被房元德抓住了。
侍卫们大喝,“大胆。”
梅万全低眉顺眼没出声。
房元德抓住张桃花的手带进怀里,把她怀中房闻人的牌位抽出来,用这个东西砸他,“还真是大胆。”
房元德妻子死了十几年了,还是接受不了妻儿还没跟着他享福,儿死妻亡的事实,逢人都说发妻只是失踪了,寻妻十几载,当今皇上都妥协在他的固执之下封了一位死亡多时的乡野村妇为一品诰命夫人。
房元德又平易近人好说话,久而久之有人动了歪心思上门认亲,不论美丑、老少,返老还童转世都出来了。
说的两人同甘共苦,有鼻子有眼的,房大人的过去可以说是如数家珍,连梅夫人都侦辩不出来。
这个骗子更可恶装神弄鬼,还用刻上房大人儿子牌位砸房大人,简直大胆包天,但房大人还是没有生气。
可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