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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的检查小组拿着手电筒到所在年级组的寝室“督察”,先是女生寝室,然后是男生寝室。
窗外暗淡无光,只有“督查组”的老师们悄声走过时才引发走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昏黄的光线。猫捉老鼠的情景剧每晚都在上演,有的时候大家屏息凝神能听见脚步声在门口骤然止步——定是某位老师正俯首帖耳窥听寝室里的动静。
程纯躺在床上,心想这真是一个魔幻的世界啊。当时的她怎么也料想不到,这种场景竟会在若干年后让她怀恋不已。
约莫二十分钟以后,原先没收拾好的同学开始重新活动起来。有人蹑手蹑脚地才开始洗脸,有人做贼似地呱啦着拖鞋起来上厕所。为什么选择在二十分钟以后行动呢?刚入学那会大家都是没什么经验的小白,有一次班主任们刚走不到十分钟,宿舍里的唐忆旸就从床上爬起来去阳台晾晒自己还没来得及挂起的衣服。她才从盆里拿出一件衣服开始抖索平整,就看见一束亮闪闪的光准确无误地打在阳台里并伴随一声高喝:“干什么的!这么晚不睡觉干什么的!”吓的唐忆旸将衣服一丢赶紧爬回床。
宿舍里其余五人都还没睡,胆战心惊地祈祷老师们能网开一面、息事宁人。谁知道几分钟后就听见一队沉重的脚步声越走越近,紧接着是“砰砰砰”的砸门声:“502的赶紧把衣服都穿好,五分钟以后把门打开!”
大家急匆匆开始找衣服、穿衣服。唐忆旸虽然是室长但因为是罪魁祸首所以心虚地端坐在床上不敢开门,大家小声催促胆大的班长去开门。
程纯只好硬着头皮打开门,一开门就见面前乌泱泱好多人,她紧张地朝门后挪去,好像没看见自己的班主任王敏华。
“你们宿舍不睡觉干嘛呢?刚才是谁在阳台收拾东西的?”年级组主任怒气冲冲地问。
宿舍里鸦雀无声。
“谁是室长?”
唐忆旸举起手。
“刚才是谁在阳台鬼鬼祟祟的不睡觉?”年级组主任继续厉声喝问,门外两旁噤声的班主任们纷纷避开视线。
她小声嗫嚅道:“报告老师,刚才是我在阳台晾衣服。”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早干嘛去了?给你们留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够洗衣服洗漱的吗?为什么别人都能弄好就你特殊!晚上不早点睡觉第二天上课又一个个的浑浑噩噩没精神!你们以为我们不想早点回家睡觉想在这等着抓你们?好玩吗!”
陡然提高的嗓门吓得大家一哆嗦,唐忆旸站在原地一直低着头,全无半点平日里跋扈的气焰。年级组主任训话完毕,程纯她们班所有女生被叫起来到操场跑了五圈。
折腾了大半夜,大家撅着嘴满腹委屈地睡了。
唐忆旸是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她那几天在宿舍里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己被抓是运气太背,老师们走后谁不偷偷摸摸干点别的,偏偏把她抓出来杀鸡儆猴。
语气中透露的讯息仿佛她才是受害者,是她牺牲了自己替所有不守纪律的人顶了罪。
高一七班女生被罚的事第二天就在整个年级组传开了,语文课上班主任果然抽时间开了简短的班会。所幸她并没有把“罪魁祸首”单独拎出来再批评一番,而是语重心长地劝诫所有人养成健康的生活作息、严于律己、下不为例。
原来昨晚班主任突然身体不舒服,晚自习后直接去了医院,难怪昨晚没看见她,程纯心里寻思着。
下午课结束后,程纯和管雨菲在食堂吃完晚饭到教学楼后面的沙坑那边散步。夕阳的余晖依旧灼人,忽然两人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三号楼方向传来。
三号楼是行政楼兼老师们的办公楼。
管雨菲和程纯抬起头望去,三楼窗边探出一颗脑袋:“别东张西望了,就是叫的你们俩,到我办公室来。”
程纯扶了扶眼镜,辨认出挥着手招呼她们的人正是班主任王敏华。她和管雨菲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个眼神:莫非刚才两人的谈话被她听见了?
两人刚才在小声抱怨昨晚被罚跑步的事。
“不可能,除非她长着一对顺风耳。”程纯否认道。
“是不是顺风耳我不知道,长着一对招风耳倒是真的。”管雨菲撇着嘴,垂丧着脸说道。
两人认定一定不是好事,空荡荡的办公室只剩下四五个老师,物理老师也在。
王敏华端坐在位子上,面前整整齐齐平摊着一摞语文试卷,她左手扶着眼镜右手拿钢笔正仔细批阅。察觉两人到了跟前,她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空位子和桌上茶盘里切好的西瓜说道:“天这么热怎么还在外面晒太阳,你们两人把这些西瓜都吃了吧。”
竟然是叫她们来吃西瓜的!两人难以置信地瞧了瞧彼此,感到既惊讶又拘谨。
再看班主任,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神贯注批阅试卷不再关注她们。
程纯捣了捣管雨菲的胳膊,两人轻手轻脚地在对面坐下,小心翼翼地嗦着西瓜,那是程纯这辈子吃过的最清甜可口的西瓜。
六片西瓜两人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