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械员给楚凌风开的是室内移动靶，就是那种模拟街巷的靶场，时不时会跳出一个或者多个人形纸靶，射手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根据靶子上的形象判断是否具有威胁性，然后选择开枪与否，这项射击练习的纪录保持者正是同来的袁朗。
    “多拿几匣子弹。”楚凌风用手指轻轻敲着军械员面前的台子，军械员气鼓鼓的又从身后拿出五个弹夹，并且很恶意的没有给楚凌风任何携行具。
    楚凌风倒也光棍，把五个弹匣一一插在裤腰带上。右手提枪走进了靶场，军械员阴险的笑笑，悄悄把靶场内的照明调低了五万个流明。
    室内骤然一暗。宛如那种黄昏的黑暗，靶场里模仿的是标准中国式的街道，两旁是店铺和民居，还有晾晒的衣服，广告招牌等，以及公共汽车到站的声音。摩托的轰鸣声，行人走路说话的声音，街边的叫卖声等。
    楚凌风站在入口处，说了声准备完毕，军械员就按动了开关，巷道一侧的二楼阳台上忽然跳出一个纸靶，还没等靶子完全弹出来，楚凌风的枪就响了，啪啪两枪打在纸靶的头部位置。
    “停！”军械员暴跳如雷的从操控室里跳出来喊道：“你没看清楚就开枪，伤及无辜怎么办！”
    楚凌风耸耸肩：“靶子手里那么长的枪管，想看不见都难，难道等他完全跳出来我再开枪么？”
    二楼阳台上，那个头部被打烂的纸靶子上，一杆m16步枪的枪管剪影在黑暗中格外明显，军械员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一跺脚又回去了。
    楚凌风继续向前走，仿佛故意报复他似的，两边街道上。正面马路上，甚至地下窨井里都不断跳出靶子，速度之快令人应接不暇，军械员和袁朗隔得远远地就只听见靶场里一阵阵沉闷的枪声，膛口焰的光芒闪个不停。
    “这小子，把沙鹰当成自动手枪来打啊。”军械员惊叹道。
    袁朗耸耸肩，啥也没说。
    五分钟后，楚凌风从靶场里出来了，手里的沙鹰还冒着硝烟。腰间的五个弹匣全打光了，军械员调出成绩一看，二十五个纸靶，其中十七个敌意靶，全部是要害位置中弹，并且是双连击，这个成绩已经打破了永昌贸易的射击练习记录。
    军队只尊敬强者，刚才还脸拉得比苦瓜还难看的军械员，已经换上了热情洋溢的笑容。伸出手说：“文孟旭，叫我小文就行。”
    楚凌风也笑着和他握手：“楚凌风，，多关照。”
    文孟旭忽然惊讶道：“哎呀，你还能听见啊。”
    楚凌风从耳朵里掏出两枚.22口径的弹头说：“我有耳塞的。”
    文孟旭不禁汗颜，刚才故意没给楚凌风护耳套。没想到人家早就料到这一招了，还不知道啥时候从自己柜子上偷了两发子弹，自己居然都没察觉。
    “小文是咱们的改枪高手，喜欢用什么家伙，回头让他给你挑一把好的，对吧小文。”袁朗望着两人笑道。
    “一定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能把沙鹰打得这么好的人。”文孟旭由衷的说道。
    “第一个是谁？”楚凌风问。
    “老袁啊，咱们的快枪王，不过你一来。他就要让贤了。”文孟旭呵呵笑道。
    “我那个不算的，用的是357的口径，再说了。这玩意也就是靶场里玩玩，实战中可不敢把性命托付给它。”袁朗接过楚凌风手里的沙鹰，拉开枪膛清退了最后一发子弹。再把枪交给了文孟旭，而文孟旭依然拉开枪膛再次查验有没有子弹，最优秀的枪手总是这样，哪怕别人验过一百次的枪，到了自己手里还是要验一下，要不然心里总有疙瘩。
    这回文孟旭真的相信楚凌风说的那句“都行”了，最难打的沙鹰在他手里都跟玩似的，别的枪械也就不需要再试了。
    旁边有两个老人看到了楚凌风的表演，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对着楚凌风问道：“小伙子，你是哪个部队的？”
    其中一个老人的身上虽然没有军衔，但是身上的那一股威严气息比起袁刚来都不遑多让。至于另一个老人，全身粗布衣，须发皆白，看上去应该有八九十岁的样子了，但是整个人都十分精神抖擞。
    袁朗立马一个立正，说道：“报告首长。我是京州军区特大的袁朗！”
    楚凌风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是部队上的。”
    那个威严的老人又问道：“那你是射击队的运动员？”
    楚凌风摇了摇头，否认道：“也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老人笑了笑，说道：“小伙子，愿不愿意进部队来啊？老头子我有特招的名额的，你能够进来肯定是一个军官。”
    楚凌风有些哭笑不得，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
    老头子见楚凌风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小伙子，你要是想通了，就来找我好了，老头子我叫叶雪英。”
    袁朗听到这个名字，明显愣了一下，因为叶雪英这个名字，在整个京州的军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他就是京州军区的二把手，比在暗中的袁刚地位还要高。
    叶雪英说完，向文孟旭要了一支56式半自动步枪，说：“我就抛砖引玉了，然后以立姿无依托射击，十发子弹打了个九十环，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众人纷纷叫好。
    叶雪英将枪抛给了文孟旭，自嘲道：“不行喽，老了，要在当年起码是一百环。”
    说完，转过来对着旁边的老人询问道：“老排长，你也露两手让这些小崽子们开开眼？”
    袁朗看着一旁的老人，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他知道叶雪英的身份，旁边的那个老人如果是叶雪英的老排长的话，那该是怎样厉害的一个家伙啊。
    叶雪英看到了袁朗的震惊，笑了笑，说道：“小崽子，我的老排长可是正儿八经打过鬼子的，当年的老武工队员，要不是当初立誓给我们连长守坟，以我老排长的身份，当个京州军区的一把手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