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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的气息较之刚刚更为浓烈,她甚至还能闻到男子身上那种独有味道,像是阳光下的甘草。
——她跌进了谢衍的怀抱里。
谢衍的手臂箍在腰间,像是收紧的铁钳,压着她不得不紧贴到他的身上。
更令人窘迫的是,那只手竟然还若有似无地慢慢摩挲着自己的腰畔!
苏怜抑住喉间惊呼,她知晓谢衍也是为了护着她,这只是权宜之计,稍忍忍就好。可却未料到腰上手指未停,耳畔便又倏地作痒,灼热的手指覆上耳垂,烫得她难以喘息。
怀中女子脊背猛地挺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谢衍嘴角带笑,指尖用力,轻轻揉捻着嫣红小巧的耳垂。
白糯绵软,带着淡淡的香。
感觉到她脸颊躲闪,似有挣扎,他心里暗气,难道她不知现下都是在做戏给人看的吗,宁王心机深沉,稍有破绽便会让他起了疑心。
他手指从小巧玲珑的耳朵上移开,稍抬手腕,手掌便扣住了她的脑袋,压向自己胸口,让她的脸严严实实地埋进去。旋即抬首,与李徽明的犀利目光短兵相接。
李徽明面色黑得滴水,而目光却像是草原上的鹰隼,锐利如刀。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隐匿在阴暗中的面孔扭曲可怖。
“想不到宁远侯好兴致,竟当街调情,不知你军中将士见到此情此景,作何感想。“
谢衍眉稍微挑,语气冷冽,锋芒间竟是寸步不让:“美人儿撩我心怀,实在情难自禁,想必宁王家中娇养美姬艳妾,自是懂得这般难耐之情。”
字字句句,难掩轻蔑挑衅。
李徽明又深深望向那个缩在谢衍怀中的女子,背影纤弱,颈子易折。
他在城里暗寻了三日之人,竟然在宁远侯府里,成了谢衍的女人。
他爱处子之身,送进府里的女人皆是从小就在教坊里习琴练曲儿,待到十六岁,便以完璧之身送入府邸。
虽然这女人已经委身于谢衍……
若在往常,他千般瞧不上,而如今,他只要想到她那张脸,便觉得千难万难他也要将人夺了过来。
倒不是为了与谢衍做对,只是那张与阿幽相似的脸,他怎能抑制住内心惊涛骇浪般的躁动。
不过,他倒是万分期待——堂堂宁远侯谢衍,瞧见他的女人在自己死对头身下婉转承欢会是如何的目眦欲裂。
这让他热血沸腾。
李徽明心中火焰愈烧愈旺,捏紧的拳头骨骼发出骇人的声响,抑住涌上心头的冲动,终是伸手阖上了窗牖。
暂时先放一放。
他自有办法让谢衍十日内乖乖地去荆州,上次兵械一案,谢衍可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折了手中的一个从二品的巡抚,才稍稍抑住圣人的猜疑。
他早就谋划了些日子,留下诱饵,准备将谢衍诱到荆州,一举将其除去。
不过…看来这个计划要暂时提前了。
那朵失了谢衍庇护的娇花——便可任他随意采撷。
“走吧。”他紧着嗓子轻唤一声。
小厮听到命令,甩了甩鞭子,四匹骏马扬起蹄子,缓缓前行。
余光见着那马车已经绕了个弯儿,转眼不见了,苏怜猛地伸手,抵在谢衍的胸膛上,脸颊绯红着嗫嚅道:“他……他已经走了。”
“嗯。”
他知道,只是手臂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迟迟不愿松开。
恍然间又想再抚一抚她的耳垂,但看见怀中女子羞窘万分,谢衍顿住了手,手臂松开桎梏,让苏怜像泥鳅一样地从他身畔溜走。
“此后应是不必担忧了。”谢衍微咳两声,似乎是想掩饰住刚才唐突的尴尬。
“为何?”苏怜不解。
“宁王并无夺人所爱的癖好,他……”
他刚想将‘他偏爱处子之身’这句话说出口,便觉得这是对女子极大的侮辱,话到嘴边转了一转咽下去。
他紧绷着脸,强硬地换了个话题,“不必管原因,此后安下心。”
苏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紧绷的弦暂且松下。刚想询问他何时启身去往城南的集市,便突然觉得鼻尖一凉,米粒儿大的雨珠子砸在了小巧的鼻尖上。
黑云倾压,层层叠叠,只怕这雨势来得迅猛。
她心里暗恼,自己预料到了落雨,却只带了一把油纸伞出门。
实在是呆头呆脑。
她急着从谢衍手中拿出那把伞,刚刚撑开遮住二人身形,雨点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砸下来。
地上起了尘雾,灰土的味道卷上来,带着雨水寒凉的气息,沾染在颈间脸畔。
不出几个呼吸,大雨便越来越急,泥水飞溅,苏怜担心着自己的裙角脏污,便踮起了脚尖,伸手稍稍提起湘妃色的裙裾。
油纸伞上的伞骨抵住了玉冠,撞得头顶的发髻歪斜,谢衍稍稍偏头躲过,心中暗笑。
她太娇小,便是伸直了手臂高举着伞,可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