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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是不是没有了妈妈,你就不想要我了!我不要你做我的爸爸了!我才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如今想来,刚得知女儿并非亲生的鄢盛鸿,也是像她如今这般,有利刀剜心的感受吧。
所以呢?
为了报复,他决定,将她养得越娇纵越好吗?
最好是个漂亮的,但一无是处的,废柴。
以此来报复她母亲的背叛,报复他这么多年在她身上倾注的爱。
难怪。
难怪他不赞成她的创业,总明里暗里要她将“请给我十分钟”放弃掉。
原来对于他们来说,她最好甘心做一只金丝雀,飞不出牢笼的金丝雀。
走了不知多久,雨下得更大了,密集的雨线斜斜地打在人身上,黏糊糊得难受。
鄢知雀停下脚步,收了伞,整个人暴露在漫天雨幕下。
清凉的雨水浇醒了她。
鄢知雀心道,我现在去找鱼宝,有什么意义吗?
她能带给鱼宝什么?
她有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他。
或许时至今日,她最好的选择,就是将他留给他的父亲了。
鄢知雀缓缓蹲下来,看着眼前的水团,雨水噼里啪啦地弹着,污水溅在她的衣服上。
瓢泼大雨从她周身倾泻,她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沾满湿漉漉的雨水。
孱孱雨声中,一辆银色与黑色双色漆面的迈巴赫缓缓停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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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知雀低着头坐在那里,淋湿的乌发上披着白色浴巾,小小一团,乖巧又安静。
水珠顺着她的粉雕玉琢的脸颊往下低落,划过颀长优美的天鹅颈。
闻西珩单手插兜站在旁边看了会儿,终究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大掌隔着浴巾盖住她的脑袋,“没长手?”
一边用浴巾揉搓她的长发,动作轻柔。
鄢知雀莫名瑟缩了一下,跟个小可怜似的。
男人动作没停,淡嘲了一句“娇气”。
鄢知雀一声不吭,直到他将她的头发擦干,她才声如蚊呐地说了声谢谢。
闻西珩勾唇,毫不客气地将手中半湿的浴巾展开来,像红盖头般丢下去完完全全盖住身前的女人。
看着她慢吞吞地从浴巾里钻出头,然后把浴巾四四方方叠好了搁在大腿上。
浓密卷翘的眼睫毛微垂,小脸淡淡的,一言不发。
哪有半点平时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儿?
闻西珩滚了滚喉结,脱下高定西服。
他走向墙边,长指碰上触控板调高室内温度。
鄢知雀偷偷将半湿的浴巾藏进他脱下的西服下面,然后装作无事发生。
闻西珩走回她身边,垂眸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女人。
“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他话音一落,鄢知雀整个人都往沙发里缩了缩。
他于是走近了些,半蹲下来观察她的脸。
她抿了抿唇角,眼眶红红的,带着不自知的媚。
像一枝含羞带怯的八重樱。
闻西珩心间那根弦似乎被人重重拨动了一下,惊出大片拨云见日的晴朗。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触她柔软的脸颊。
她微微颤动,紧接着,仿佛得到莫大鼓励似的,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
往下一拽。
灯光明亮如白昼。
鄢知雀一晚上折腾下来,本就没了什么力气,渐渐产生了眩晕恍惚的感觉。
当闻西珩被她拽到怀里后,她自己首先吓了一大跳。
男人倒是很淡定,任她拽,深邃的眉眼波澜不惊:“做什么?”
咫尺之间,他开口闭口的灼热气息扫过她面部细小绒毛。
缠绵旖旎。
鄢知雀咽了咽口水,骤然扑上去咬住他的喉结。
男人黑眸一紧,压根没料到她会骤然主动到这种地步。
鄢知雀紧紧攥住他的衬衣,就像被遗弃的孩子攥住掌心唯一一颗舍不得吃掉的糖果。
冷白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与脖颈上。
她一无所有。
没有母亲。
不知父亲。
抓不住从未属于过她的爱人。
抱不紧她的孩子。
她动情地吻着他,时而啮咬,时而亲抚。
闻西珩捏住她的后颈,毫不留情地将她拎开。
“鄢知雀,够了。”他的嗓音低哑含怒。
鄢知雀跪坐在沙发上,泪光盈盈,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闻西珩压抑住浑身翻滚的血气与燥热,往外走了两步,远离沙发。
鄢知雀鼻尖泛上一阵酸楚。
此刻她什么都无暇顾及,只知道,他走开去了。
他就这么走开去了。
这个她这辈子目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