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的日期是二十年前，裘姝算了一下那时候他也才六七岁。据她查过的资料，小学段甲组的比赛都是四到六年级的学生在比，他一个一年级的直接越级挑战，还拿了第一名？
    她突然想到前几天的比赛中，那些十来岁的小孩子对战比他们大十几二十岁的对手的画面。她想象了一下江沉景小时候的模样，想象着他一面哭得嘤嘤嘤，一面又把对方杀得片甲不留的画面。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是反差萌啊！
    第16章 十六颗棋子
    裘姝拍下了这张贴纸，转头就给江沉景发去，“原来你从小就是第一名！”
    江沉景正好空闲，第一时间看到了消息。点开图片一看，他自己也错愕了，“这是……我给你的棋盘里面贴着的？”
    “对啊，你不知道的吗？”
    他确实不知道，不然怎么可能就这么寄给她。看着那张纸上的文字内容，他有一种童年黑历史被人发现后从从脚底心升起的羞耻感。虽然这算不上黑历史，但也有一种被扒了底裤的感觉。
    犹豫迟疑又自我尴尬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复：“撕了好了。”
    裘姝想象着屏幕后面他的表情，如果自己小学一年级时的三好学生奖状被人拿出来，她一定会一把揉掉那张纸再塞进嘴巴里吃掉然后不好意思地钻到地底下去的吧。果然现在的他也一样，第一时间想要的就是“毁尸灭迹”。
    可她偏偏不让，嚣张道：“打死我也不会撕掉的！你放弃吧！”
    江沉景一向严肃的表情终于崩了，龇牙倒吸一口气，随后故作不在乎：“随便你。”
    既然随便自己，她不介意再随便些，马赛克掉名字和地区，她干脆把照片放到了自己的小号上。
    真理有什么好裘的：从小到大永远的第一名男神！[耶]
    发完微博，裘姝反思了一下自身，自己曾经是什么第一名呢？学生时代的自己，虽然在美女如云的私立学校里外貌依旧一骑绝尘，但是这样的学校学生之间可不只是看脸，大家更注重的是你背后的家族以及你自身的实力。
    裘姝成绩平平，运动平平，只有艺术节这样的活动需要表演点才艺的时候能给班级帮上点忙，不过他们学校，会十八般武艺的人比比皆是，她只能算其中平凡的一位。也是因此，她在学校中只是偶尔会被人谈起，并不算突出。
    但是在平凡的背后，裘姝也曾努力过，让自己突出一下。她自小便被安排和各行名师学习各种艺术，音乐美术舞蹈等等，可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没有天分。之后家里也放弃了这样培养她，打算让她做个富贵闲人就好。
    不过最后她到底是不愿意甘于平凡，被父母安排联姻加入旗鼓相当的家族，所以才毅然进入娱乐圈打拼。毕竟虽然她其他都平平，但是这副脸蛋只要出现在娱乐圈，就注定了不平凡。
    收到江沉景这么一副大礼，裘姝当然要报之以琼瑶。她把那副光是好看不顶用的装饰棋重新装好，放回原来的礼盒中，又想起昨晚临结束视频时那个叫张翊临的小男生又突然出现说的小请求，想要一张她的签名照。
    裘姝在抽屉里找出自己的许多张照片，甚至还有重新印过的自己的童年照，大概有二三十张，每一张都不一样。花了几分钟签完名，把这些一道儿放进了礼盒中。
    江沉景寄来的地址显示是中国棋院，那她也寄到棋院去。
    寄完之后，她才道：“你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得给你回个礼，寄到棋院，你明天就能收到。”
    是什么？
    他虽然好奇，还是回复：“不用。”
    裘姝自然选择性当作没看到。和他的聊天中，她已经不知不觉练就了选择性屏蔽他的三连拒绝回复。
    江沉景也料到，所以第二天收到快递时也并没有觉得意外。不过沉甸甸的一个长方盒里到底装了什么？他直到搬去棋室里拆开才看到。礼盒都做工精致，让人想起买椟还珠的典故。再打开，金属色的棋盘映入眼帘，棋盘本身由金属铜打造，边沿镀金，每一个棋子都是纯金银的。
    “哇！！这是真的吗！！太奢华了吧！！”张翊临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一看到这金灿灿的棋盘与棋子，双眼直接放了光，想要拿一个棋子啃一口鉴定，直接被江沉景一巴掌拍开。
    “要还给别人的，别弄坏。”他提醒，而后便又把棋子收起，准备放回礼盒。
    “欸！这是什么！”张翊临看到礼盒里还有东西，探头一看，更是惊喜，“是我女神！”
    “我上次说的想要签名照她还记得欸！还寄了这么多！mua！mua!”他一把捞起里面的签名照隔空亲了两口，“太暖了！真不愧是我女神！”
    那真金白银的棋已然勾不起他的任何注意，他专注翻看每一张照片，而后在自己书包最内层的小袋子里装好。看他这副模样，江沉景不免失笑，把棋盘装回礼盒，却发现盒子底部还留有一张漏网之鱼。
    那是还扎着双丸子头的小裘姝，婴儿肥的脸蛋圆鼓鼓的，脸颊上还打了厚重的腮红，不过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可爱。葡萄似的大眼睛正无辜地看向镜头，又呆又萌。他看着，便忍不住失笑。还真是可爱啊。如果是现在的她，生气时鼓起脸蛋来，估计会跟小时候一样可爱吧。
    如此想着，他脸上的笑意便更加深。而后他拿起照片，不动声色地放入自己的口袋中。
    她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获奖卡片，自己拿她一张童年照，唔……算打平了吧。
    裘姝毫不意外再次收到江沉景拒绝的回复，“这棋太贵重，我也用不到，地址给我，我给你寄回去。”
    裘姝得意一笑：“谁说把这个送给你啦！我早就说过，让你给我签个名，你上次没有给我签，现在我把棋给你寄来了，你直接在上面签好，然后再给我吧。”
    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江沉景只能答应，毕竟也就签个名这样的小事。
    他刚点头，却又听她得寸进尺：“我这两天有空，也不用麻烦你寄快递了，我自己来棋院上门取，然后你请我吃饭，好不好？”
    果不其然，又被拒绝，“我不空，三餐都在食堂解决。”
    “对啊，就是棋院的食堂。”她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上次吃过一回发现又营养健康又好吃，太适合我这样控制饮食的人了！一顿食堂的饭菜，你总不能不请我了吧……”
    她说话的语气已经开始扮起可怜来了，江沉景心中叹气，越发感觉自己最近的拒绝似乎都在将她一步步拉近。
    可是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怎么就能这样越挫越勇被拒绝还能总结出经验来预防被拒绝了呢？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古灵精？
    江沉景想起之前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艳不可挡的魅惑模样，又想起那次偶然看到她直播时明着夸暗地里讽刺别的女星的场景，他记得队里其他人说过，这有个专有名词，叫绿茶。
    思及此他不禁感慨，这魅是真魅，绿茶也是真的绿茶，但是可爱……也是真的有点可爱。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复杂的她？
    第17章 十七颗棋子
    mu那边的协商过后的善后方式已经出来，最后顺了裘姝的意，让她拿到了九月刊的封面，而这一次也得以和江沉景的采访同期出刊。
    因为之前有发过一些小花絮预告，大家也都知道裘姝是mu三月刊的封面人物。加上mu的level一向很高，裘姝短期内连上两次mu的封面，粉丝们都很期待，已经有不少人在帮忙造势了。如今突然变成了内页，如果粉丝乍然知晓一些不全的小道消息，那肯定要炸。双方便约定好一起公布这则改动，并且裘姝也会另外去安抚好粉丝。
    结果当晚，便有一个小号在论坛先发布了一个嘲贴，抢先引爆了裘姝的粉丝。
    《裘姝刚拍的顶级杂志封面临时被改成内页了，因为要给新人小鲜肉让路，不愧是粉丝吹的小花第一人，糊也是第一个糊》
    光是这标题，就吸引进来了一堆吃瓜群众，进来后主楼介绍的更加详细——
    “我有一个朋友在这家杂志社做实习生的，听说裘姝前段时间回国刚拍了三月刊的封面，结果转头人家主编就把她给换到内页去了，据说是给一个还没出道的小鲜肉铺路，我朋友说那小鲜肉长得还真不错，后期在修图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精修怪了。
    上一次她上这个杂志的时候这两家互动的微博截图我还存着[图]，那时候还亲亲密密的说期待下一次合作呢，真实笑死人惹。话说裘姝是糊了吧？最近光见她炒作绯闻，没看到什么作品，糊得那么快，难怪要被mu嫌弃了。”
    底下评论也多是嘲讽的——
    “合作吗？转头就拿你作垫脚石的那种。”
    “哈哈哈哈哈哈裘姝的粉丝果然都是三月剧粉，三个月一到，粉丝走完了，杂志社也就不认帐了吧！”
    “算了一下今天正好上一部戏结束满三个月，说好的三个月，少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能算三个月！”
    “前几天还看到她几个粉丝在那边吹呢，现在脸都要肿了吧！”
    帖子虽然一下子吸引不少注意，但是毕竟是在深夜，一下子也没有特别多的热度，但是也不知为何，这个帖子就被爱搬运这个论坛的帖子的微博营销号看见了，一时之间，搬运的账号有数十个，一下子微博上的热度就超过了论坛的。
    营销号借着搬运的借口将自己撇清，而论坛是匿名制的，一时无法查明，时间又是深夜，正是公关最薄弱的时间段。就这样，经过一夜酝酿，以及一些内部力量的推波助澜，#裘姝封面被换内页#的话题上了热搜前排。
    在听工作室的人分析这个热搜来由之时，裘姝也已经想明白了，这如果还看不出是有人刻意针对，那她的眼睛是真的可以换一双了。
    她问卫遥：“打算怎么处理？”
    “不用担心，对方这么搞我们，正好借着这个热度做个宣传好了。”他示意她安心，“已经和mu那边也商定好了，提前会放出购买链接和公告。”
    卫遥继续猜测：“对方估计就是只知道你被换成内页的了，还不知道金九刊的消息，所以才敢这样大胆开嘲，也亏得我们没有提前宣布，还能看到背后有谁盯着我们。这么喜欢在匿名论坛开嘲贴，如果让我抓到，我给她开个一百个！”
    裘姝笑：“首先，你得有个那个论坛的邀请码。”
    得，他还真没有。
    他当即决定，下次工作室招人加个条件，要拥有那个匿名论坛的账号。
    mu的公告还要在中午之后才能发出，估计那时候热度会积累到最高，只有在热度最高的时候给予致命反击，那才痛快。
    而现在，卫遥决定先安抚裘姝的粉丝。他透露了让大家安心等到中午，粉丝们也乖巧收敛，果然停止了在mu官博下的质问，并且在裘姝的广场上一个个分享起她的美图来，一副lovepeace的岁月静好模样。
    这个周末，给棋院带孩子的任务又交到了江沉景手上。张翊临和顾悦童都要去补课，江沉景送两人过去。以往这一路，后座的两人都是吵吵闹闹度过的，顾悦童会找张翊临背书，会揪着他一起背，张翊临还爱挑刺，每次一个字背错读音他都要念叨好几遍。可是今天，顾悦童都故意背错两句了，他还在低头看手机。
    “不背了！”顾悦童气鼓鼓地把举着的书本一拍，张翊临头也不抬：“那我也不背了，现在我要忙着反黑。”
    “反什么黑？你还要不要读书的啊？”
    “当然读的啊！我这个月月考班级前十了，财大稳了。”他嘴上回应着，手上打字的速度也飞快，“童童，我给你分享一个链接，你点进去一键举报就好。”
    “没空！”
    江沉景在后视镜里看这两人，一个头也不抬，一个背过身去生闷气，也是好笑，不由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张翊临率先回答：“有人大半夜偷偷来黑我姐姐，大清早买了热搜，真是其心可诛！”
    他姐姐？裘姝……又怎么了？江沉景不由皱起眉头，似乎好几次了，总感觉她一上热搜，总遇不到什么好事。
    “什么情况？”
    张翊临想起江沉景上次同裘姝的视频，虽然他一直追问为什么她会找他视频，但是江沉景一直没理他，他也不敢再追问。不过可以证明的是两个人关系匪浅，张翊临就把杂志封面的事情解释了一遍，“……让我知道是哪个破鲜肉抢了我姐的封面，我一定黑死他！”
    内页换成风封面，可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内页……好像是他？他什么时候成了还没出道的小鲜肉了？
    这圈子，都是这样听风就是雨的吗？
    送两人到培训班，张翊临下车前，江沉景还道：“上课就别分心了，事情我会问问她。”转头又对顾悦童叮嘱道：“你监督一下他。”
    看着两人又是打打闹闹进去的背影，江沉景上网找到原帖看了一遍，而后主动发了消息询问裘姝：“那个把你换到内页的‘小鲜肉’，是我？”
    裘姝今天的微信消息没有消停过，但是为了避免错失重要消息，她还是没有静音。
    提示音再次响起，她一看提醒，竟是来自江沉景的未读消息。稀奇真稀奇，他也有主动找她的一天，莫非是看到热搜下嘲得太狠了，终于良心发现来安慰她了？
    结果打开消息一看，嗯？这一副全然不知的无辜样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那种闷葫芦还会这样故意装自己不知道吗？事情都定下来了，完全没必要啊。
    裘姝也晕头了，“你不知道？”
    见她如此反应，那看来就是他了，江沉景回应：“三秒前刚知道，抱歉，我去问一下领导。”
    半分钟后，拨给张院的电话被接通，那老头儿估计是之前忙昏头了，解释道：“都怪我都怪我，前几天人家和我说了我转头忘记通知你了，他们说你的采访内容和个人形象与履历和他们这一期的主题更加贴合，所以就换成封面了，封面的酬劳也翻倍了，刊物发行后会给你打过来。”
    江沉景却摇头：“当时签的合同是内页就是内页，这样算他们毁约。”
    张院做起了和事老：“沉景啊，人家这也是帮我们做宣传……”真的有这么好吗？江沉景一向信奉没有无缘由的示好，上网查了一下mu杂志的负责人和背后集团，一看到主编的名字，便明了了，有牵扯道了他家中的那些关系。想来是为了同他示好，可惜……
    江沉景再找裘姝时，便少了些底气，毕竟是自己间接造成了她如今的局面。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他还是直接拨通了裘姝的电话。
    裘姝还等着他问明白回复呢，结果直接接到电话。她靠在沙发里，手边放着一盘车厘子，一边看剧一边吃，网上都这样“腥风血雨”了，她还在这儿悠哉游哉的。
    电话终于接通，江沉景犹豫片刻后，才说道：“我查清楚了，是我这边的原因，具体说起来也比较复杂，抱歉没办法和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