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问他：“知道她骗你，那你还给她钱？”
    然后，张·三岁·旻身体一颤，又哭了……
    “我能怎么办呢？她是我妈啊！你说我能怎么办呢？呜呜呜呜……”
    钱多沉默了。
    在她的印象中，张旻这个妈为了能从儿子手中弄到钱，的确能够无所不用其极。她记得最近的一次，她甚至以做慈善的名义把张旻小时候的玩具全部拿来拍卖了。
    张旻这个妈养儿子的态度其实就跟某些人养宠物一样，稀罕的时候心肝肉地疼着，什么东西都肯给买，不稀罕了就丢到一边。因为她那嫁入豪门的独特人生追求，她年轻时有钱没钱也是一阵一阵的。
    没钱的时候饿着儿子，有钱的时候给儿子买衣服买玩具却也同样毫不吝啬。因此，张旻小时候倒也颇有不少不错的玩具，以至于那场拍卖过后，不少粉丝都误以为他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从小生活优渥。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因为张旻的名人效应，加上玩具有不少还真是有价无市的绝版。那场慈善拍卖最后拍出的数字在钱多这个吃出少女眼中相当可观。具体的数字记不清了，好像有一百多万吧。可惜，拍卖结束，张秀丽钱到手了，所谓的慈善却迟迟不见踪影，后来还是张旻自己把窟窿堵上的。要不是公司及时公关，他说不定还会背上诈捐的污名。
    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所以，钱多在得知他不肯还那五百万后才会那么生气。一次次给亲妈收拾烂摊子，却不肯还欠发小的债。亲疏有别也不是这样的啊！
    然而，此时此刻，亲眼看到眼前哭成了狗的张旻，她才终于设身处地地体会到他的绝望。到底吃过多少亏，才能让他在明知道眼前只是个局的情况下，依然选择给钱呢？
    她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发顶，幽幽道：“你这样纵容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张旻长长叹了口气，依旧把头埋在她胸口：“过一天，算一天吧！等到哪天我填不满她那个无底洞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反正啊，我原本就一无所有。”
    “别说这样的话！”感受到他话中的不祥，钱多立刻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肩膀。
    张旻吃痛抬头，朝她露出一抹凄然的笑，眼神迷离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小时候被关在房间里出不去的时候，我总是会望着窗外，幻想自己能够变成一只鸟飞出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让我变成一只真正的鸟飞出去吧……那种感觉，跟吊着威亚在空中飞的感觉肯定不一样……”
    果然醉得不轻，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口了……
    “别说这种话，求你了……”钱多心疼得都快无法呼吸了，只能紧紧抱住他。她犹豫了又犹豫，终于还是一脸坚定地说出了那四个字，“你还有我！”
    张旻闻言，浑身一颤，仿佛瞬间从另一个世界回神，仰头朝钱多露出了一抹灿若春花的笑：“对啊！我还有你，真好……”
    他眯起眼睛，满脸幸福地在钱多胸口蹭了蹭，仿佛一只正在朝主人撒娇的大狗狗。
    “能够遇到你，我上辈子肯定拯救了世界。可是遇到那样的妈妈，我上辈子肯定毁灭过世界。所以，你说，我上辈子到底拯救过世界呢，还是毁灭过世界呢？”他说完，那双因为哭泣显得有些红肿的眼睛忽然死死盯住了钱多，仿佛固执得非得从她嘴里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钱多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他是真的醉得不轻，被他盯得没有办法，只好苦笑着敷衍道：“你上辈子毁灭了世界，又拯救了世界，这样行了吧？”
    张旻这才满意，再度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最终的结局是拯救了世界，真好，我最喜欢大团圆结局了！”
    钱多轻抚着他依然单薄得仿佛少年的脊背，固执地对他下了一个保证：“你这辈子也一定会有最好的大团圆结局！”
    “你说的，我就信！”张旻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重，仿佛瞬间被人从刚刚那压抑的气氛中拎了出来，此刻，浑身上下只剩下无尽的甜蜜和满足。
    他定定地仰头望了钱多许久，忽然嘴角一勾，提了个令钱多哭笑不得的要求。
    “给我一个吻当生日礼物。”
    钱多微愣片刻后摇了摇头，笑着道：“我给你买别的礼物！”
    可惜，张旻同样固执地摇头：“别的礼物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的吻。Kiss me，please！”
    此刻的他依然跪在床上，一双眼睛因为之前的哭泣显得有些红肿，脸上的泪痕也还没干，闭上眼睛，微微仰头摆了个索吻的姿势，嘴角却挂着抹甜丝丝的笑，那笑与泪混合在一起的冲击力简直令人眩晕。一眼望去就仿佛童话故事中的精灵王子，受尽磨难后向自己的女神卑微地祈求着一个安慰吻。
    钱多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呼吸，她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意志力才压制住了那种马上低头，狠狠吻下去的冲动。
    望着那花瓣般嫣红的唇，她感觉自己胸口似乎有头小兽，蠢蠢欲动着想要跳出来，疯狂地想要把眼前这美味的佳肴拆吃入腹。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很危险，明白一旦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