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我便冲出去，穿过门廊与警卫室，来到社区外。
    「——你对我女朋友说什么蠢话。」那是康的声音，低沈紧咬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我心头一惊，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讲话。
    我左右张望，望见康家人在社区前面的公园，场面剑拔弩张。
    我缓缓走近，以便听得清楚些。
    「我有说错吗？」回话的是康正玄。「你找个跟初恋情人长得那么像的替身女友，还怕人家知道？」
    「你钱拿了就拿了，敢拖我后腿，活得不耐烦了？」康表情木然，越是怒极，他的表情越高深莫测。
    康正宁注意到这点，把弟弟往后拉，表情惶急。「二、二哥，他不是故意的，他还小，不知道当年那件事??我让他道歉！」转头对康正玄怒喝：「康正玄，跟二哥谢罪！」
    「谢罪？我为什么要跟这冷血动物谢罪？」康正玄吼道。「他当初施恩似地丢下一叠钞票，把我们当作乞丐抛弃，毫无感恩的离开这个家，把爸爸气到中风、妈妈整天都在哭，现在又当没事的叫我们扮演好家人、好亲戚，只为了演给女朋友看，谁忍得下去？会看上他的人也是眼瞎了！我当然要告诉她该知道的事实！」
    康沈默地听他说完，缓缓地说：「康正宁??」
    「二哥！」康正宁摀住康正玄的嘴，一边求道。「对不起！你别听小弟的！」
    「研究所，还是退学比较好。」漠视她的乞求，康轻道。
    「??」康正玄想说什么，但康正宁死死摀住，就是不让他说。
    「二哥，请饶了他！求求你！」
    康盯着她，眼神幽黑。「妳把康正玄这祸害带来，又管束不了他，早就该料到这个结果。」
    「二哥！」康正宁拉着康正玄一退再退，但康步步紧逼，我目瞪口呆，听着他说：「妳回去跟爸妈和大哥说，一个礼拜内把房子卖了，里面的东西全清掉，一个不留。帮康正玄退学，搬到本市跟临县以外的地方，我可以饶康正玄一命，不然，我不能保证他的死活。」
    「哥??」
    「要不让爸再中风一次？」
    「??我、我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心乱如麻，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现场了。
    离康十几步的距离，我往社区的反方向，一尺一尺退，退得轻巧、退得小心翼翼。
    直到康的身影被树丛遮住，我拔腿狂奔，跑到最近的便利商店。
    听到门铃「叮咚」的声音，终于让自己心安点，发现手上还拿着那把紫色雨伞，我像烫手似地扔到垃圾桶。
    我必须买点东西！摸了摸口袋，幸运地发现有几十块铜板。
    我在店里逡巡，挑了一杯咖啡跟一盒泡芙。
    结完帐，我走出便利商店，一步一步跺回社区。
    这条路，实在好漫长、好艰辛。
    不想回去
    经过公园，康家兄妹已经不在了。
    我跟警卫打声招呼，坐电梯上楼，眼看电梯门打开，我掂着脚走出来，面对自家门数到十。
    一，二，三，四，五??
    「菲菲？」
    我浑身一颤，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康一如往常的温柔笑脸。「妳怎么突然出去了？」打量我的手。「到便利店买东西？」
    「??嗯，对呀。」我扯开笑容回应，一面绕过握住门把的他想进家门，却陡然被康一抱。「呀！你干嘛？」
    「辛苦妳了，帮我应付弟妹。」
    关上门，他的鼻息在我耳廓打转，我觉得一路积蓄的勇气，都快被他吹散了。
    「不，不辛苦只是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就去买点消夜就，就说晚餐太少了！」
    「那也没办法，我弟太会吃了。」康放开我，半瞇一双小眼珠无奈地笑。
    那快看不见的眼珠，好像透视我的X光，没有温度，让我浑身发冷。
    我不想面对他说话，快步走到客厅一屁股坐下。
    「对啊！肚子好饿，我买了一盒泡芙，要一起吃吗？」
    「是路口那家便利商店？」
    「是呀！我在想要吃什么，犹豫好久。」我呵呵笑，康走过来拎起那杯咖啡。「那妳怎么买咖啡？晚上喝，会睡不着。」
    「我就是突然想喝嘛！不行吗？」我有点慌张。因为刚采买，家里什么饮料都有，只有咖啡我们平常不喝，所以才买来充数。
    康盯着我，彷彿要把我凿穿两个洞。
    「??好，妳喝吧，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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