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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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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旭东立刻被风景辛带离伍氏,底楼的大厅,前来上班的职员纷纷停下脚步注目。公司内部的事儿虽然保密工作做的好,但是也有风声漏出来。瞧见言副总被带走,各个心里思忖怀疑。一行人正要走出大厦,迎面撞上了前来上班的夏媛。
    夏媛瞧见这几名警员,又瞧见与风景辛并肩而行的言旭东。
    她顿时意识到什么,只是也更加狐疑,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下午,夏媛收到了消息,那笔钱已经汇入花旗银行,她立刻打了举报电话。盘算着最迟也就是今天,伍贺莲一定会被再次刑事拘留。再加上言家和股东们的商谈,民事和刑事全都逃不过,绝对会坐牢。她夏媛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哪怕是毁了,也再所不惜!
    可是为什么被带走的人是言旭东?
    应该是伍贺莲才对啊!
    同一时刻,伍昊阳、姚咏心以及顾晓晨三人也从旋转门徐徐走进大厅。抬头瞧见了言旭东,又见到风景辛,当下知道一定是和案子有关。伍昊阳凝眸望向他们,姚咏心整个人一愣,而顾晓晨望着言旭东,一下子闷住了,显然没有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旭东……”姚咏心喃喃呼喊,言旭东却不予理睬。
    言旭东走过夏媛身边的时候,有些故意似的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遭的几人听见,“夏媛,你够狠。”
    夏媛睁大了美眸,却没有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尚未回神,他已经擦肩而过,几人的身影淹没于旋转门外的那片刺目白光。姚咏心和顾晓晨同时迈开脚步,转身追了出去。姚咏心喊了一声,大步上前拦住了去路。
    “姚小姐,请不要防碍警方执行公务。”风景辛公事公办的口气,不容一丝情理。
    姚咏心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她忍不住轻声问道,“景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景辛望了她一眼,却是说道,“言先生,上车吧。”
    顾晓晨漠漠走到言旭东身边,望着他温煦的侧脸,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刚要开口,言旭东却狠狠地盯着她,俊颜忽然阴霾,偏执到了极点,他冷声说道,“不用猫哭耗子,我不吃这一套。我言旭东,没有输。”
    顾晓晨只感觉喉咙一堵,有些难过,而他冷冷地收回视线,随着风景辛坐进了警车。
    车子发动引擎,言旭东没有侧目再望一眼,仿佛真的没有留恋,又或者真的痛恨至极,到了最后也不愿意回头承认失败。眼前一阵恍惚,警车载着他驶向前方,眨眼之间,消失不见。而她们站在原地,被抛得越来越远。
    行驶过转角,风景辛沉声喊道,“言先生。”
    “风sir,谢谢。”言旭东配合地伸手,一副冰冷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沉重地压向他。像是一道枷锁,锁住了他这一生,永远也无法再回头的可能。他闭上眼睛,竟然只感到轻松,不知是解脱了自己,还是解脱了那份原本就不可能的感情。
    警署厅的审讯室,风景辛与另一名警员进行审讯。
    “言先生,昨天晚上你在美国花旗银行的私人帐户突然出现一笔巨资,我们想请你解释一下。”
    言旭东只是沉默以对,并不回话。
    “言先生,我们发现那笔钱来历不明,查出是从海申公司汇出,为什么这笔钱会出现在你的帐户?”风景辛又是质问,英气的剑眉,双眸锐利。
    昨天下午三点,他们接到了一通匿名电话,声称一笔黑钱已经汇入花旗银行,这是伍贺莲的犯罪证据。电话挂断之后,风景辛立刻联系了美国警署。经过一夜的调查,透过花旗银行内部资料可以得知,确实有一笔钱汇入,但是并不是汇入伍贺莲名下的帐户,而是另一个人的名下。
    这个人正是言旭东。
    另一名警员适时敲门而入,将一份报告递给了风景辛。他接过瞧了瞧,将那份报告放在了言旭东面前,“请言先生再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名下不动产突然巨幅增加,包括一系列的资金投资。”
    自始至终,言旭东一直保持着沉默,闭口不答。
    言旭东被警方带走审讯的消息,立刻被传得沸沸扬扬。会议厅内,几位股东并没有立刻离去。伍昊阳瞧着那些文件,沉默不语,姚咏心则是立刻通知了伍贺莲。当伍贺莲赶到的时候,会议厅内的气氛压抑沉重。
    “伍二,你来的正好!我们知道你是被冤枉的!现在罪魁祸首已经主动承认了!一定不能放过他!”几位董事已然倒戈相向,全是墙头草。
    伍贺莲望向众人,苍白的俊颜依旧气势逼人,“我想各位也看见了,那笔资金的暂时外用,所获的利润是一笔可观的数字。伍氏需要运营两年,才会赚到这笔钱。言副总也是伍氏股东之一,我想三位也不想伍氏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亏损的资金是会收回,可是这笔利润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将会被视为公益款,做慈善事业。”
    “那么你觉得怎么做比较好?”三老都是生意人,自然不肯放过利益。
    顾晓晨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放在了三老面前。
    “李伯,何叔,钱叔。签了这个,什么问题都没有。”伍贺莲幽幽说道,安然地坐在大班椅上。
    三老一瞧,这份文件的内容却是准许言旭东动用伍氏资金进行一切投资的书函。
    只是在日期的标注上,提前了两年多。
    ……
    “我想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如果警方审问,各位应该知道怎么办了。”伍贺莲望向三人,沉声说道,“叔伯们,千万记得你们所说的话一定要一致。这样的话,那笔钱才能到手,我相信我们都想伍氏的明天会更好。”
    三老在这商场上一路打拼,自然也是聪明人。
    衡量了利弊,李老沉声反问,“伍二,你确信这样没有任何问题?”
    “李伯,我伍贺莲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情?”他淡淡一句,轻易地将问题拨给对方。
    李老三人互相张望,窃窃私语,思忖商量了一会儿。他们确实不想放过这笔巨额利润,而且也知道这份授权书函会有多么大的作用。
    “好,我们就给你一个面子。”李老不忘记当好人卖乖,三人陆续签下了名字。
    待三人签完名后,顾晓晨将文件收起,退至一边。
    伍贺莲又道,“叔伯们,我想警方一定会马上联系到你们。根本不用紧张,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你们现在可以先回去休息。”
    “好,伍二,伍三,那我们就走了。”李老等人纷纷站起身来,陆续而出。
    会议厅内登时只剩下他们一行,姚咏心担心地问道,“莲,旭东真的没事吗?”
    “昊阳,你现在拿着这份文件去找赵老,让他也签字!一定要快!”伍贺莲取过文件,一边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边凝声吩咐。
    伍昊阳应了一声,当下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如果这份书函是在两年多前授权的,那么文件上除了有伍贺莲的签名之外,也必须要有四位掌权的股东联名签字。伍昊阳从他手中接过文件,姚咏心也呆不住了,“昊阳,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前一后奔出会议厅,此刻只有伍贺莲与顾晓晨两人。
    顾晓晨刚才是听了姚咏心的吩咐,在最短的时间内起草打印了协议。如果言旭东真的暗中亏空伍氏,那么这份书函绝对会帮到他。三位股东顺利签字,她亦是松了口气。这才扭头望向他,发现他一张俊颜比起当时在警署的时候还要苍白。
    伍贺莲闭上眼睛静静等候他们完成任务回来,他却不自觉地皱起眉宇。
    顾晓晨见他精神不是很好,悄悄地离去。
    伍贺莲坐在大班椅上,一动不动。忽然一阵香味飘散而来,让他睁开眼睛。只见面前放下了一杯香浓的咖啡,她松开纤细白皙的手。盯着那袅袅升腾的热气,听见她轻柔的女声响起,“喝杯咖啡吧。”
    伍贺莲依旧不言不语,像是没有听见她说什么,任由那杯咖啡冷却,他没有喝上一口。
    而顾晓晨就在一旁站着,直到咖啡不再冒白气,她安静上前拿起咖啡,“我替你重新冲一杯。”
    她拿起杯子就要走,伍贺莲却一下拦住,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也握住了杯手。她一惊,那滚烫的温度让她猛地收回了手。他也没有霸道地抓着她不放,只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拿起那杯已经冷却的咖啡喝了一口。
    液体流淌进身体,那是冰冷的温度,伍贺莲觉得胃里不适,不禁轻咳出声。
    “咳咳——”他的咳声让她再次心惊。
    顾晓晨低头望向他,这才发现他的额头在冒汗。想到刚才他手心的温度,她蹙眉说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伍贺莲瞥了眼她一眼,冷冷说道,“不要多事。”
    顾晓晨顾不上其他,大胆地伸手去握他的手,果然温度很烫。小手又是覆上他的额头,却是冰冰凉。她知道他是不对劲了,急急说道,“你生病了!有没有看医生?有没有吃药?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我说了不要多事!你听不懂?”伍贺莲厉声喝道,霍地扭头望向她。天知道他昨天在大楼下等了一夜,天知道他淋了一夜的雨,他已经不想再看见她,也不能见到她。他硬是收回视线,自负地说道,“只要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会有事!”
    “哐啷——”会议厅大门被人推开,伍昊阳与姚咏心去而复返。
    “莲!赵伯伯已经签字了!”姚咏心急忙说道,伍昊阳将那份文件放在了伍贺莲面前,“现在该怎么办?”
    伍贺莲吐出一个字,“等!”
    几人继续在会议厅内等候,顾晓晨却在中间悄然无声离去。
    不过一会儿,警员再次赶到伍氏,“伍贺莲先生,伍昊阳先生,姚咏心小姐,现在请你们回警署协助我们调查,谢谢合作。”
    言旭东被带走后的一个小时,警员再次赶来伍氏,这次却是带走了伍氏另外几名高层。包括各个部门新开发的发展部主管。夏媛随着人群而行,她怎么也想不通,她明明给的是伍贺莲的帐户,为什么被抓的人是言旭东?
    “夏媛,你够狠。”言旭东的话语也让她诧异,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说谁掌握了证据?所以言家要倒了?
    一行人正要走出大厦,顾晓晨却迎面而来。她停下步伐,警员上前说道,“顾晓晨小姐是吗,也请你跟我们去警署一次!谢谢合作!”
    警车来了好几辆,伍贺莲上了车,顾晓晨主动地坐上了和他同一辆的警车。
    车队徐徐驶动,顾晓晨这才摸出衣服口袋里的退烧药盒,默默地递向他。
    伍贺莲原本无视她的行为,可是她却一直将手伸在半空中,就是不收回去。时间一长,他也越来越烦躁,终于再也忍不住,蛮横地从她手中夺过那退烧药盒,又在同时降下车窗,想也不想直接从窗口丢了出去。
    顾晓晨啮着唇,无奈说道,“你要吃药!”
    伍贺莲扭头望向她,咬牙说道,“我要的根本不是药!顾晓晨,你给不了!”
    ……
    香港警署。
    风景辛作为组长,一整个小组立刻对伍氏集团内部高层进行了全面审问。但是得出的结果却是,伍氏内部董事会在两年多前已经授权言旭东动用公司资金进行一切投资。而且几位董事都知道投资了哪些项目,包括一系列不动产的买入情况,最为重要的是,调查出来的获益金额,几位高层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本警方是要控诉言旭东贪污伍氏巨资,现在罪案调查陷入僵局。
    “风sir,我看他们肯定全都串通好了,真不知道他们是在搞什么!”一位警员恼怒说道。
    风景辛静坐在办公间内,凝眸说道,“加拿大海申公司那边,有什么动静?”
    “有人突然要投资海申公司,海申因为获得这笔投资金,现在公司宣告不会破产,又恢复了正常运作!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警员嘀咕道,其实事情显然易见,但是证据却全都倒向了一边。
    风景辛剑眉一蹙,像是在等待什么。
    忽然,另一名警员敲门而入,手中握着一份资料,“风sir,查到了!”
    风景辛取过资料察看,警员笑着说道,“言旭东在美国花旗银行的私人帐户,那笔钱是以海申公司的名义汇出,而且海申同时有一笔相同金额的钱不易而飞。我刚才和小狄仔细看过海申的亏损报表,发现在那个时期,言旭东作为海外部的经理与海申有着不正常的交易记录。”
    “而且最好笑的事情是,那个指正伍贺莲的污点证人叫沈若的,刚刚我们盘问了她,套了她的话,她竟然立刻又改了口供,矛头全都指向了言旭东!她说是因为言家以她家人的生命安全威胁她,让她做了假口供!其实这一切全都是言旭东在幕后操作!他才是海申公司幕后的董事!”
    “伍氏那边的证据不足够,法官不能定罪。不过现在一个被威胁的证人,再加上海申公司的证据,我想判他个七、八年牢,那是逃不了的吧?”两名警员一搭一唱,显然对于这种事情早已经驾轻就熟。
    风景辛将资料递给两名警员,徐徐说道,“将证据备份,提交律政司!”
    “是,风sir。”两名警员转身而去,门一打开,又有人喊道,“风sir,那位姚小姐在大厅要见你!”
    风景辛这才站起身来,沉静地走了出去。
    三人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其中一人嚷嚷说道,“那位姚小姐是不是风sir的女朋友啊?”
    “别胡说!”女警员不满吼道。
    “肯定是风sir的女朋友!呦呦!警署的黑马王子已经花开别家了,咱们商业罪案调查科也终于可以清净清净了!”男警员调侃着闹开了。
    警署大厅,一行人在审问结束后并没有立刻离去。
    姚咏心让警员去找了风景辛,瞧见他走来,她立刻迎了上去,“景辛,情况怎么样?”
    一行人亦是上前聆听,风景辛望着众人说道,“执法办公,其他无可奉告。”
    风景辛丢下这句话,不打算多说什么。警员在不远处喊了声“风sir”,风景辛微微点头,转身匆忙离去。姚咏心上前一步,伍昊阳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还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早就告诉过你,警察是冷血动物!”
    姚咏心本就烦恼,他突然这么一句,她喝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说过了!”
    “我刚说的啊!你现在听见了?”伍昊阳大言不惭,忽然低声说道,“听着!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替旭东找个好律师打赢这场官司!知道吗?”
    姚咏心只得静下心来,点了点头。
    夏媛从大厅另一头的回廊漫步而来,瞧见这一群人,她脚步一钝,扬起一抹笑慢慢地走到他们面前,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最后在伍贺莲以及顾晓晨身上停留,嘲讽说道,“伍贺莲,你真是厉害!你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论厉害,没人比得上夏主管,噢不,你已经被伍氏辞退了!”伍昊阳眯起眼眸,反唇相击。
    夏媛笑了起来,“呵呵,言旭东坐牢了,你们就能安心地在一起?”她转而盯着伍贺莲,发狠地说道,“你们就一辈子背着这个包袱吧!哈哈哈哈!”她大笑着朝大厅外走去,步子迈得有些不稳,整个人摇摇晃晃。
    夏媛自顾自地笑着走出警署,进出的人用另类眼光看她,她也满不在乎。当她站在车来车往的街头,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某个可能却隐隐而出。如果,如果从一开始只是言旭东的预谋,那么那个帐户也仅仅只是个幌子?
    不,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
    他会往自己的帐户里汇进那笔黑钱?
    夏媛摇了摇头,她没有输没有失败。
    言旭东输了,伍贺莲输了,顾晓晨那个女人更是输了!她才是赢家!
    警署的大厅里,姚咏心提出要探视的申请,可是被驳回了,警员告诉她,“十分抱歉,没有结案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言先生!”
    言旭东暂时被关押在警署,等待候审。
    自始至终,他对于警方的盘问保持着沉默态度,一声不吭。阴暗的房间,阴冷的气息,连阳光竟然都是一种奢侈,恐怕以后他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他靠着墙坐在床上,抬头望向天窗外的蓝天,终于雨停了。
    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
    长长的轨道,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青草泛黄,他和他走在轨道两边,咏心硬要站在轨道上走。她一边走,一边唱着那首童谣——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在叫。
    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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