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自尊心就是来得这么莫名其妙。
    也许，不是自尊心。
    只是她不想在他面前这么狼狈。
    “你不提及，我也想过完年去找工作的。”
    男人的眸子很明显又冷了两分。
    他把咖啡杯放进白色的碟托里，“哐”的两具白瓷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说说，你打算去哪谋职？”
    她大学主修的是“传媒传播”，浙市除了黄尚娱乐，最好的娱乐公司就是悦方了。
    想找文旭帮忙，进悦方是吗？
    安然置于身前的两只手交叠放着，攥得很紧。
    她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甚至连自己做什么做得最好都忘记了。
    办公室一度安静得如死灰。
    见着女孩良久不说话，苏诺终于把眼神从她紧低着的脸上拿开。
    “明天开始继续回来做我的助理。”
    面对他的命令，她好像没有否决的资格。
    安然缓缓抬起头，也没有看他，只是大致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从拿了结婚证那天开始，她就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了……
    在外人面前，她总用“他”来称呼他。
    阿诺……哥！
    她和他永远回不到她叫他“阿诺哥”的时候了。
    阿诺，这是初初姐称呼他的，想必他也只喜欢让初初姐这么叫他。
    还是和飘雪一样，叫他二爷，兴许他会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毕竟，他只是把她看成和飘雪一样的，公寓里多了个保姆而已。
    “二爷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去人事部办手续，顺便从阿宇那把你的行程资料拿过来。”
    她说完，稍稍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如之前一样，神情淡漠地坐在那，也没怎么动。
    安然继续低下脑袋，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门很轻地被女孩儿关上，独留他一个人坐在那。
    早上来到黄尚，他哪也没去，就坐在窗户边，看着黄尚楼下进出的人。
    他吩咐工作人员把办公室里有关“兰花”“竹叶青”的所有物品都挪去了杂物间。
    苏诺抬起头，四处环顾一眼。
    以前都没有发现，原来挪了这些东西，办公室里变得十分空旷。
    只剩下那副以前就存在，仅剩一副没更换的初荨花油画，还有几十分钟前工作人员搬来的松竹。
    他站起来，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那杯咖啡。
    咖啡都凉了，他却一口没喝。
    有些东西习惯了，就很难改掉。
    就像他，习惯喝竹叶青，对咖啡也就感觉淡然无味了。
    *
    安然出门后，一面朝着人事部走去，一面给阿宇打电话，让他把苏诺近期的行程用邮件传给她。
    人事部的效率是很高的，十来分钟，她又变成了黄尚娱乐的员工。
    路过茶水间时，听到人事部几个工作人员在聊天，几男几女。
    “阿诺哥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感觉笑容都少了，其实阿诺哥不笑的时候，我觉得他和苏总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
    “何止心情不好，应该是很烦心吧。阿诺哥不久前才让我们一些人把他办公室里的很多物品都丢了，兰花，竹叶青什么的。”一个男人附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