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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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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华锦点头。
    顾轻衍坐在床边,瞅着她,眼神有点儿特别。
    安华锦看着他,“怎么了?这么看我?”
    顾轻衍想起张承泽提到安华锦的眼神,眸光微暗,凑近她的脸,压低声音,“我竟不知,你何时还招惹了张承泽的惦记。”
    安华锦愕然,“你说什么呢?”
    她什么时候招惹张承泽了?顶多就是从他嘴里听了些秘密而已。
    顾轻衍低头用力地咬了咬她唇瓣,将柔软娇嫩的唇瓣咬出了红石榴色,才作罢,“若不是念着两国议和,二十年的边境安定,我险些将他扔下落雁山。”
    安华锦嗔着他,“那你就忍了他,回来跟我撒气?”
    也太有出息了!
    顾轻衍气笑,“我不敢!”
    安华锦挑眉。
    顾轻衍顺势躺在她身边,轻轻一叹,“不敢跟你撒气。只是没想到,你只见了他一面,勾起了他的心思罢了。”
    “理他做什么?”安华锦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脸,“你什么时候回京?”
    “你不跟我一起回吗?”顾轻衍问。
    “我短时间内走不了啊。”安华锦道,“两国签订协议后,要对南齐瓜分,重新规划两国国线。还要对各个城池安排驻守的将领布置。多着事儿呢。”
    “那我陪你在一起。”顾轻衍道。
    “朝中呢?陛下还等着你呢。”
    “让王岸知回去。”顾轻衍毫不客气,“仗都打完了,他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总要回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安华锦觉得顾轻衍不离开正好,她也不太想立即跟他分开,九死一生后,她貌似有点儿黏人,她笑着说,“行,那就让他回去。”
    两国议和十分顺利,消息传回京城,楚贤龙颜大悦,让安华锦等人回京,他摆庆功宴。
    安华锦自然不能立马进京,回信说最少一个月才能将战后事宜安排妥当,而顾轻衍在信中说,好不容易救回小郡主,他后怕至极,她脱不开身,另外要养伤,他身上也有伤,打算陪她一阵子,暂时先不回京,二人一力提出让陛下先招王岸知回京。
    王岸知倒是没什么意见,几日后,启程回京,沈远之作为南阳的代表,进京去拜见新帝,顺便领功表忠心,于是,跟着王岸知一起启程去了京城。
    二人从落雁山出发,三日后,途经南阳,在南阳住了一宿。
    皇后在南阳王府设宴,招待王岸知,发现,王岸知的性子似比以前强了许多,她在宴席后,悄悄对楚希芸说,“王六公子如今看起来还不错,他能不顾赌约,带兵去落雁山救你表姐,也算是有大仁大义。而且容貌也姣好,除了怀安,这天下也再挑不出第二个了。”
    楚希芸听着皇后的话,话里似乎十分褒赞的意思,她吓了一跳,“娘,您不会是对他有什么想法吧?”
    皇后对她笑,“我如今看他倒是不错,有一句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虽不是浪子,这句话用来说他也不贴切,但有一点,以他的性子,能被板正回头,真是万金难求了。若是谁家的女儿嫁给他……”
    楚希芸连连摇头,“娘,不行,您可打住吧!”
    王岸知那样的男人,她可驾驭不了。即便他性子看着好了,她也不敢要,还是给别人吧!
    第九十三章 负责(一更)
    皇后见楚希芸对王岸知敬而远之,连提一句都退避三舍,只能作罢。
    她看着楚希芸,对她压低声音问,“那沈远之呢?”
    楚希芸立即说,“太爱哭了,比我还爱哭。”
    皇后无奈,“你也太挑了,他也就是在你外祖父去时,太过伤心了,才哭的不能停止,毕竟,他自小也是在你外祖父身边长大的,不亚于亲孙子一般。寻常时候,是不爱哭的。”
    楚希芸依旧摇头,“那他也不是女儿的那盘菜。”
    毕竟,那一日,他们二人比着赛似的哭,实在是让她太记忆犹新了。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皇后问,“那许清岩呢?”
    “像个大哥哥一样。”
    “那崔公子……”
    “娘。”楚希芸立即打住,“崔公子虽好,但是他心里只有表姐,虽然他与表姐不可能,但我看他的样子,可不是个会轻易成婚的,而且,我一点儿也不如表姐,怎么可能让他瞧得上娶了我?您就别想了。”
    皇后叹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与你哥哥的亲事儿,真是愁死娘了,怎么就老大难呢。”
    楚希芸挽着她胳膊笑,“我比表姐小,表姐如今还没大婚呢,我不急。”
    “也罢,再慢慢遇吧!”皇后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也急不来。
    第二日,王岸知与沈远之离开了南阳城,前往京城。
    皇后与楚希芸送二人离开,看着少年公子扬鞭打马远去,她有些可惜,这两个人哪一个人做她的女婿,她都觉得挺好,可惜,女儿一个也不想。
    沈远之与王岸知出了南阳城,行了一段路后,对王岸知道,“兄弟,你有没有觉得昨日姑姑看你的眼神,有点儿不太对劲?”
    王岸知偏头看他。
    “就是那种眼神,我形容不出来。”沈远之觉得王岸知这个人聪明,一定能看出来。
    王岸知琢磨了一下,嘴角动了动,“你说像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过于慈爱了?”
    “哎呀,对对对!”沈远之一拍大腿,“就是这个意思。”
    王岸知笑了一声,他还以为昨日自己意会错了呢?没想到,沈远之今日提出来了。看来他没意会错了。三公主吗?
    他眯了一下眼睛,说,“也不错。”
    沈远之猛地睁大眼睛,“你……不会吧?”
    尚公主?他也没瞧见王岸知对楚希芸有别的情谊。为了利益?对王岸知来说没必要啊,也没什么好处的。
    他又说,“三公主之所以来南阳,就没打算再回京,当初说是让表姐给他从南阳的才俊中择一人嫁了,后来因为发生了太多事儿,选夫之事就耽搁了,如今战事了,大约很快就会重新开始择选了。你又不可能来南阳,可别乱招惹。”
    王岸知偏头看他,“你紧张什么?我只是说不错而已。”
    又没说娶!
    沈远之立即说,“我不是紧张,我说的是事实。”
    毕竟,是和他一起哭的昏天暗地的小伙伴,总不能眼看着被这个没心的家伙叼走。
    王岸知嗤了一声,不再多言,打马继续赶路。
    沈远之不太明白他这一声嗤是什么意思,见他不再说了,他也闭了嘴,继续赶路。
    十日后,二人进了大楚京城。
    沈家在京城没有府宅,所以,沈远之理所当然地跟着王岸知去了王家,且毫不客气地住进了王岸知的院子。
    王家的一众人等看着六公子带回来的沈小将军,很是稀奇,没想到还有人能与六公子这般合得来,他们实在是看久了六公子对谁都瞧不上的模样,这突然有一个人左一句兄弟又一句兄弟地称呼王岸知,而王岸知也没什么不高兴,简直是新鲜。
    沈远之很快就察觉了,对王岸知问,“你们家人,怎么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王岸知轻哼了一声,“看你长的好看?”
    沈远之抽了抽嘴角,这话一听就是糊弄他的,他长的再好看,有他好看?
    王岸知自己沐浴更衣后,见沈远之也沐浴后收拾的一身清爽,“走吧,带你进宫。”
    沈远之点点头。
    王岸知带着沈远之来到皇宫,递了宫牌,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南书房。
    南书房外有不少朝臣等着。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曾经先皇的老臣已看不见几个,如今的朝臣们都是新帝楚贤与顾轻衍一起提拔上来的。但不少人也都认识王岸知,见到他,纷纷上前见礼。
    王岸知对众人拱了拱手,端的是神色不骄不傲,众人心下都打着嘀咕,想着这王大人性子似乎是比以前好了,以前时,别人与他言谈,他看的顺眼,就理理,看的不顺眼,就不搭理,如今谁上前,他都看不出不顺眼的样子。难道外出打仗大半年,还把他的性子给改造了?
    王岸知与众人寒暄完,对身旁一指,“这位是南阳军的沈小将军。”
    沈远之在南阳军中的地位,那是响当当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安华锦的青梅竹马,与安华锦一样,是老南阳王教导长大的,他从没来过京城,众人早就瞧见他了,如今见王岸知介绍,都齐齐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沈小将军,众人又是一番见礼。
    沈远之借着王岸知递给他的阶梯,没多大功夫,便认识了一小半朝臣。
    有的朝臣心思玲珑,很会趁机拉关系,“沈小将军,可婚否?”
    沈远之一愣,摇头,“还不曾。”
    这朝臣立即说,“老夫有一小女……”
    这时,楚宸从南书房里走出来,闻言一把勾住沈远之的肩膀,打断这位朝臣的话,“陈大人,我妹妹老大不小了,还没许人家,您家的小女儿比我妹妹小两岁,先等二年,不着急。”
    这位陈大人:“……”
    他胡子翘了翘,“宸小王爷,话不能这么说……”
    遇到了好的,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南阳军的沈小将军,长的又如此俊秀,这前途远大了去了。
    一位公公从里面走出来,“王大人,沈小将军,陛下有请。”
    楚宸松开沈远之肩膀,对他笑眯眯地说,“沈兄,我就在这儿等着你,见完陛下,我请你喝酒。”
    沈远之:“……”
    他与这位宸小王爷不熟吧?怎么跟与他多有交情一样?
    王岸知挑眉看了楚宸一眼,楚宸挑眉看回去,王岸知转过头,先进了南书房,沈远之立马跟了进去。
    楚贤做皇子时,便十分宽厚温和,如今成了新帝,也一样礼贤下士,待人和善。他从御座上站起身,一手扶一人,将王岸知和沈远之刚要下拜的身子托住,用力地拍了拍王岸知的肩膀,“岸知,朕没信错你。”,话落,又对沈远之道,“沈爱卿,辛苦了。”
    王岸知没有对安华锦见死不救,当初楚贤收到信时,几乎落泪。他觉得少年时立志青云上的王六公子又回来了。
    而沈远之,他虽然第一次见,昔日安启辰在京城时,提起安华锦,也难免会时常提起与她一起玩耍打架的小伙伴沈远之,所以,楚宸见了沈远之,也很是勾起昔日对安启辰的怀念之情。
    于是,他没有帝王架子地拉着二人坐下,对伺候的大太监摆手,“告诉外面,朕今日要与两位爱卿好好聊聊,不见别人了,让他们都回去吧!有事情明日再说。”
    大太监应是。
    等候在南书房外的朝臣们得了话,对看一眼,纷纷散去。
    楚宸想了想,转个身,又进了南书房,对楚贤见了一礼,笑嘻嘻地说,“陛下,我也跟着您听听呗!我对前线如何打的仗,如何夺的城,如何议和,都很好奇。”
    楚贤笑着对他摆手,“那你就老实坐着听吧!”
    楚宸得了话,不等人伺候,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了一旁。
    这一日,君臣四人聊了整整半日,晚上,皇帝留了晚膳,吃过饭,才放了王岸知与沈远之出宫,临出宫前,皇帝对沈远之道,“爱卿既然来京,便不急着回去,多待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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