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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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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惜,有好兵器。”安华锦觉得这个时候也该告诉老南阳王了,“三年前,您让我接手南阳事务后,我就与沈远之合计,暗中私造了兵器库,如今新兵器已秘密投入南阳军中了,沈远之在京中,就是在操练士兵用新兵器呢。”
    老南阳王猛地睁大了眼睛,瞪着安华锦,眼珠子如铜铃般大,“你说什么?”
    安华锦后退了一步,嘻嘻一笑,“爷爷,我连宁儿的事儿都瞒了您八年,既然知道南阳军的弱点,您给我接手南阳王府事务后,我岂能不想办法弥补这一弱点?陛下不准改建军器监,那么,我们南阳天高皇帝远,就算私建了,又如何?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若想不被陛下知道,那自然是连您也得瞒住啊,以前陛下在您身边可是放了探子的,我自宫宴那日回来后,才一气之下不管不顾将陛下安插在你身边和南阳城内的暗桩探子连根拔除了的,您没忘吧?”
    “你个臭丫头!我抽死你,这么大的事儿你也敢!”老南阳王抡起一旁的军棍就要揍安华锦。
    安华锦才不想挨军棍,转身就跑,同时丢下一句话,“爷爷,您歇两日,回头去军中瞧瞧呗,那可是锃亮锋利的焕然一新呢。”
    老南阳王追出房间,追到院子里,安华锦早已经跑没影了,只留下一句话回音犹在。
    老南阳王气的轮着军棍站在院中,干生气,也打不着人,气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老啦,老啦,哎,连个臭丫头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动作,我也不知道,果然不中用了!”
    楚希芸昨日总算是睡了一个踏实的安稳的好觉,第二日起晚了,她起床后,匆匆梳洗妥当赶来了老南阳王的院子,一进来,就看到老南阳王轮着军棍站在院子里骂人,她吓了一跳,“外祖父?”
    老南阳王见到楚希芸,娇娇气气的小姑娘,自然不能拿着军棍吓唬她,他立马将军棍递给安伯,脸色如天气一般,变的和蔼可亲,“芸丫头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病好些了?”
    安伯接过军棍感慨,同样的女儿家,老王爷对待小郡主和对待三公主这简直就是两个人。一个是随便抡起军棍就揍的,一个是说话都轻声细语和蔼慈祥的。
    “我感觉今日身上轻快多了,病已快好全了。”楚希芸走上前,试探地问,“外祖父,您拿着那个棍子,是在与谁生气吗?”
    “你表姐,那个臭丫头,总是气的我想揍她。”老南阳王往屋子走,同时招呼楚希芸,“快进屋,外头冷,别再冻着。”
    楚希芸恍然,表姐说的果然没错,外祖父的确时常对她动手揍人。
    她好奇地问,“表姐人呢?”
    “跑了!”
    楚希芸敬佩不已,外祖父要揍人,表姐竟然敢跑,换做是她,她就不敢跑。
    安华锦出了老南阳王的院子后,走出老远,回头瞅了一眼,老南阳王没追来,可见如他自己所说,身子骨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她犹记得以前,她就算跑,他也能连着追她八圈,最厉害的是有一年,她跑出南阳王府,他追了她三条街,把百姓们都惊动了,好多百姓替她求情。
    安华锦想着想着又是想笑又是感伤,老头子真是没力气了啊,如今只会骂了。
    “怎么站在这里唉声叹气?”崔灼从院子里出来,走出不远,便见安华锦站在青石砖的地面上低着头揪扯着一个荷包唉声叹气。
    安华锦抬起头,对崔灼一笑,“崔世兄,早啊。”
    “早。”崔灼容色温和,“怎么了?挨安爷爷骂了?”
    “可不是吗?他还要揍我呢,就是跑不动了,追不上我。”安华锦抬步往前走,“本来想陪他吃个早膳,算了,不回去惹他生气了,我去书房吃,崔世兄你呢?”
    崔灼道,“我也陪你去书房吃吧,方才看到三公主似乎去了安爷爷的院子。”
    安华锦点点头,“好,走吧!”
    第十三章 迁移(一更)
    安平带着人来到江州王家时,江州王家的人已离开了江州,据说在十多日前,江州王家人都去了京都,江州王家的府宅只剩下了些仆从下人看门,偌大的连成片的府宅,一眼望去,空空荡荡的。
    安平的脸顿时沉了,“好一个江州王家。”
    这是早有准备呢。
    安平没立即回去,而是吩咐暗卫彻查江州王家。
    一日后,安平将江州王家的底细虽然没十分摸清,但也摸清了大半,他径自琢磨了一番,带着人回了南阳。
    老南阳王听安华锦说军中用了新兵器,他哪里还能坐得住?当日便去了军中,这一看,万分感慨,新兵器挺好,不止挺好,还很实用厉害。
    他问安华锦和沈远之,“你们这些兵器,对比如今的南齐和南梁的兵器来说,可比之更好?”
    “不敢说更好,但是能堪比个旗鼓相当。”沈远之道,“咱们起步晚,不过三年的时间研造而已,南齐和南梁可是一直以来十分重视兵器改造和改建,咱们耽搁的时间太多了,否则,若是给咱们十年八年甚至十几二十年,自然会更好。”
    “已经不错了。”老南阳王也明白个中道理。
    “安爷爷啊,您就是一直以来太忠心诚实了,想想我们南阳军的兵器,自陛下登基后,再也没改造过。还是先皇时期改造了一次,如今都多少年过去了?若是您早动手改造的话,我们南阳军早就不用陈旧兵器了。”沈远之没补充的是,若是兵器好,当年玉雪岭之战也不至于那么惨烈。
    “为人臣子,忠君之事啊。”老南阳王长叹一声,“若是南阳军不听朝廷的,那与自立为王有什么分别?安家又岂能叫忠臣良将?”
    沈远之闭了嘴。
    安家是太忠君了,可惜,忠的君不是个能容纳安家这份忠心的,可悲就在这。
    老南阳王转身找安华锦,见她望着天边目光悠悠,没接他与沈远之的话,他喊道,“臭丫头!”
    “爷爷,您不会又要揍我吧?”安华锦收回视线转过脸问。
    老南阳王哼了一声,绷起脸说,“你私造兵器的事儿,太子可知道?”
    “不知。”
    “那你立马写信告诉他。”老南阳王道,“太子是储君,是未来新君,该做臣子的本分,南阳王府就要做。哪怕太子是你的表兄,是我的外孙,也不例外。”
    “行,飞鹰传书不太安全,我派人去京城一趟告诉他。”安华锦道。
    老南阳王点头。
    过了一会儿,老南阳王忽然说,“要不然你去一趟京城?”
    安华锦看着老南阳王挑眉,“爷爷,南齐和南梁要开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琢磨我的事儿呢?”
    “你去一趟,也就来回十天半个月的事儿。”老南阳王道,“去见见太子,拜见拜见新储君,顺带表表你的忠心,再顺带见见怀安,将你们的事情商量一下。你这边总不能一直没动静,对人家理也不理的,像什么话!”
    安华锦不说话。
    “南齐和南梁十天半个月也还开不了战。”老南阳王又道。
    安华锦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考虑一下。”
    沈远之回头瞅了安华锦一眼,心里啧啧了一声,没一口回绝,这还是舍不得顾轻衍啊。
    几日后,安平回来,空手而归,对安华锦禀告江州王家之事。
    安华锦脸色冷沉,眼底清寒一片,“江州王家举家去了京城这件事情就算了吗?做梦!”
    安平道,“据说十多日以前就举家去了京城,想必是在送走老王爷之后的事儿,如今脚程快的话,大约也到京城了。我彻查了江州王家的底细,倒是的确查出了些东西,回来请示小郡主定夺。”
    “什么东西?”
    “王六公子外出游离的四年里,其中有一年是在江州,暗中收购铁器,我猜测,王六公子大约在江州有私造兵器。”
    安华锦眯了眯眼睛,“原来王岸知外出游离的四年有一年在江州,那么,他距离南阳可真近啊。”
    “是。”
    “江州王家全部去了京城,定然是王岸知授意。”安华锦道,“以江州为中心,查王家和王岸知。定然还能够挖出更多的东西来,我想知道王岸知这些年在暗中做什么。”
    “是。”
    傍晚时,安平去见老南阳王。
    老南阳王和蔼地问,“安平啊,你从江州王家回来了?一路可顺利。”
    安平回话,“顺利。”
    老南阳王点点头,又问,“小丫头让你去江州王家,不是为了还礼吧?你实话与我说,是去做什么去了?”
    安平将早先想好的应对之语说出,“小郡主想查查江州王家,说对您太热情了,总觉得有所图谋,所以,我借还礼之由去了江州。”
    “可查出什么来了?”
    “王六公子外出游离时,在江州住过一年,暗中收购铁器,不知是作何用处。小郡主让我继续以江州为中心深查。”
    老南阳王惊异,“竟有这事儿?”
    “是的。”
    老南阳面色凝重,“这样的话,是该好好查查,自古以来,动铁器,如动兵器啊。”
    “正是。”
    第二日,安平带着南阳王府的暗卫又离开了南阳,领了安华锦的命令,以江州为中心,深查王家。
    而此时,江州王家人已入了京,依照王岸知的安排,住进京城的王家族里。
    江州王家的掌事人王振前往王家拜见王岸知。
    王岸知见了王振,对他道,“你的动作倒是快,比我预料的来的早了两日。”
    王振一把年纪了,但是面对王岸知,这位年轻的六公子,王家的新一代家主,十分恭敬地回话,“回六公子,不敢不快,收到您的命令,您预料安小郡主定会派人去江州王家,就赶紧让人安排动身了。”
    “嗯,不错。”王岸知道,“你们是我王家人,就算行事不稳妥,没办好,也该是我来罚,轮不到安华锦来抓走你们。”
    王振面色一变,垂下头,“都是依照四小姐所言,将信放在了那株百年老山参下。”
    “嗯,也怪不得你。”王岸知漫不经心地喝着茶道,“四堂妹还是没经过事儿,所以,虽有胆子,有狠心,有黑心,但是却不懂得利用人心。这样婉转之下,出了差错了,一番辛苦也毁于一旦了。对她来说,也是个教训,要做到不出手则以,一旦出手,就一打一个准,戮倒痛处。”
    王振很想问,既然让王家人全力配合四小姐,为何六公子明明预料到但是不指点一二呢?若是有六公子指点一二,此事没准就成了,但是他不敢问。
    “我想杀的是安华锦,不是老南阳王。”王岸知有洞彻人心之术,似乎能知道王振心里想什么,邪肆地道,“再说,老南阳王也活不了多久了。何必费我力气?”
    王振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早已领教了无数次六公子的厉害,依旧被他准确地猜出了他心中此时在想什么而惊出了一身冷汗,因惶恐而惊惧而愈发恭敬。
    “江州的首尾可都收拾利落了?”王岸知又问。
    “收拾利落了。”
    “你敢保证。”
    “敢!”王振咬牙吐出一个字。
    “嗯。”王岸知满意了,“那其他地方呢?”
    王振一怔,“公子指的是……”
    “江州周边。”
    王振面色一变,“没来得及。”
    王岸知挑眉,“所以,若是安华锦派人查,还是会查出东西来的?”
    王振额头冒了汗珠子,“大体会的,只要深查,不过安小郡主不见得……”
    “若是那封信落在了安华锦的手里,她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一定会因此记恨上王家。本来他就记恨我,给我记着账了,如今再有这么一出,岂能是好惹的?连王家也要算上。”王岸知道,“你去见我四堂妹吧,让她尽快动作,我为了她,搭上了江州,她可不能行事这么拖拉。”
    “是。”王振没听见王岸知说罚他,心底松了一口气,告退出了王岸知的院子。
    “没用的东西,看来还是需要我加一把火。”王岸知踢了踢椅子,骂了一句,站起身,对外吩咐,“备车,去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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