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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着:“你们先走,我有悄悄话要和小方老师说。”
方惟笑看着她:“说什么?怪热的,我可没空陪你在这晒太阳。”
“你会有空的。”她自信的说着,把手里的一份报纸递给她看。
方惟看了看,是一张旧报纸,登着码头英雄救美故事的那张,她拿着扫了一眼,说:“这个我们不是看过了么?花边小故事而已。”
“真人真事,写得多荡气回肠,你再看看。”信逸别有深意的朝报纸上指着。
方惟耐着性子又扫了一眼,说:“到底要看什么?”
信逸从裤子口袋里又摸出一张纸来,展开递给方惟,说:“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
方惟接过来,是一张医院的就诊单,就诊人姓名是佟诚毅,她立在一处日影儿里,看了许久,他就诊的时间,他的枪伤,他出院的时间。她太阳穴上有一滴饱满的汗珠,倏然滑下来,不知滴在了哪里。
信逸极有耐心的等着她,方惟抬头看她时,她忽然有些犹豫,而后还是一横心把另一张单子递给她。
是一张探视人员进出医院病房的记录,探视人员姓名、探视时间、病房号、离开时间,记录得非常详细。
“我让来利去查的,货真价实。”信逸说,“我叔父和姚伯父是把兄弟,我在一场晚会上碰到这两个人了。”她拿手指点了点方惟手里的那份报纸。
方惟听着,点了点头,许久之后,她把手里的东西对折了起来。
信逸看不出她表情,有些担忧,说:“我不是闲来无事,我是怕你被骗,这些人道貌岸然起来,恐怕不是你想象得出的。”
她把对折的东西拿在手里,向信逸努力的笑了笑,“谢谢你,信逸。”是极真诚的语气。
第 45 章
又连着过了好几天,她没有见到他,因为放了假,她多出许多时间来去看童童,但也没有碰到他,她想他真的很忙,比从前更忙。
信逸给她的东西,她放在书桌的抽屉里,没再打开过。
天气出奇的热,她头天晚上做了甜酒酿,怕放坏了,暑热一过就赶着出门,带去给延声尝一尝。
她看着他盛在小碗里,凑过去担忧地问他:“酸了么?”
他又尝了一口,笑着说:“没有,很甜。”
吃过晚饭,天光还亮着,她搬了把藤椅,坐在穿堂风的风口处看书。延声自去前面关了铺子,一边走进来,撩袍坐在她对面的廊住旁,低下头去看她手里书的封面,是《西游记》。
不禁笑她:“还是那么爱看志怪小说,你这喜好,也该往高处拔一拔。”
她其实没有认真看在书里,她盯着一行行的字,在想她自己的事。她抬头看了看他,似乎想着许多别的问题,却只是说:“小时候总是背着师傅偷偷看,觉得女儿国这段最无趣,长大了才懂,这一段才是最难的……”
延声听着,没有说话,她微微蹙起的眉头看在他眼里。
他打开折扇替她扇着风,问她说:“方惟,如果离开上海,你想过要去哪儿么?”
他有意要冲淡她的忧伤情绪,她却着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摇摇头说:“没想过。”自己又想了想,一下子想不出,便抬头问他:“你想过么?”
他悠远一笑说:“我想过,我要是不在上海了。就去太湖,住在太湖边,弄一条小船,戴斗笠披蓑衣,夕阳西下里撒网捕鱼,看燕过湖岸,听渔舟唱晚。”
她听着他的描述,笑了,抬头正看到房檐处飞过一片晚归的鸽群,有嗡嗡的鸽哨声随风响起。
后来回去时正看到阿四等在门口,他带来一件东西,用一块茶色的绸布包着方方正正。方惟接过来问他:“是什么?”
阿四回说:“大少爷叫送来的,我也不知道。大少爷这两天要去一趟湖州,可能会耽搁几天才能回来。”
她道过谢,拿上楼去。
打开看时,是一套新版装帧的《山海经》,她抚摸着纱质的封面,有烫金的几个大字,微凉。
她翻开来,发现扉页上他写的字:“绍原赠卿 愿寸寸光阴寸寸晴”。
他用“晴”而不写“情”,她坐在书桌前,想了许久……
然而她第二天就见到他了,真是不巧得很。
因为天气太热,维义找了个城郊绿竹掩映的农舍,做聚会的新地点。他们走得特别早,天边还是一片蟹壳青,马路两旁的店面是昨夜喧嚣后的落寞,寂寂无声。饶是这样早,也并没有什么凉风,维义开着一辆汽车,四面车窗都大开着,方惟他们几人坐在后面,各自抱着一些书报。
忽然维义叫起来:“哎呀不好,我忘记带一本要紧的书了,还好没有出城,我们绕回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