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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智斗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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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上有电瓶车、汽车、人走过,这里常有人在河边下网捕鱼,有时下到水里插网、取网,见有两人在水边,没人过问。河南是一片树林,人迹罕至,老狐出水后就把她放到草地上,要给她做人工呼吸,不可能找别人,想起水姑给她做人工呼吸。
    他左右手按着她左右胸的肺部位子,向下一按再按,她鼻子、嘴里出水了,老狐再嘴对嘴吸水,她咳了一声,吐出一大口水来,他手探探她鼻子,有呼吸了。
    他不能只穿短裤从这里出去,树林东西有一条河边茅草路,可以看清水面上浮的东西,他沿路看见了自己裤子浮在河水上,他下河取了,干脆穿上,天气很热,很快就能晒干,他的t恤衫和裤子,裤子里还有他防水的苹果手机。
    他把她托起来,她刚看见这防风绿化树林里,有的大树伐了,再种上小树苗,那里有阳光,让她晒晒。她就托着她在茅草路上向东走。树林里很静,只有麻雀、百灵、画眉在树上、树杈里、树叶间飞来飞去、飞上飞下地鸣唱。
    树不能比原始的森林、这里大的也刚刚成荫。大树底下有枯叶子,有点潮湿,在崇明,雨水充沛,属于江南水乡气候,那些枯叶必须在阳光里晒,才可以垫在她身下。
    她身上浪漫复古波西米亚碎花连衣裙,还是湿的,枯叶稍干,老狐就让她坐起,拍拍她背,她微启呆目,问:“怎么回事?我落水了?”
    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老狐说:“这里有太阳,脱下你的连衣裙,晒晒!”
    “不行,我就坐着晒。我全身没有劲,你找点吃的来。”她裙上腰间有个暗兜,她挖出钱来。就是在这时候,兰蕙还不想花身边这个男人的钱,老狐再次感动,世界上有这样诚实无邪的美人吗?老狐说:“那你好好晒晒,有一种民间说法:‘晒十分钟阳光,等于吃一个鸡蛋,’我找到了吃的,马上就来。”
    兰蕙说:“我胸、头疼得厉害,你快点来。”说着垂下了头。过一会,干脆躺下来,但她的耳朵特别灵敏,听着老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
    过一会儿,也许是真的晒阳光的作用,她坐起来,摇摇晃晃站起了,她脚上只有袜子,踩到潮湿的土上不适应,但走路比较轻快。她朝与老狐相反的方向,走几步、扶一棵树。
    她看见树下的地上长着各种野草,有那天代时兴给她认的蟛蜞草,有北方人爱吃的苦苦菜,他拔出来吃,还看见老的开花的蒲公英,也是代时兴叫她认的,她拔出来,在裙上蹭了蹭,吃了。还看见野瓜藤上接了半生不熟的瓜,她摘下来吃。生菜瓜,苦的要掉眼泪。
    老狐是向东走,她是向西南走,如果当时老狐向西南去找吃的,她就会向东走。她掉下水,麻袋口在水里,她向上顶了一下就开了,而倒背在背上的绳子,也不是认真绑定的,而这个捆绑之人就是老狐。
    她昨天晚上明明看见胡朋进了黑蝴蝶的帐篷。自己进去,却被黑蝴蝶撞到在床上,被点着的蚊香熏晕。蚊香能把她熏晕,一定是特制定的。她再次感觉是在车上,她清楚闻到新麻的香味,她感觉到是被反手捆绑住扔在车上,听说秦总经理曾经被装在麻袋里扔在臭水沟里,而她被扔进了大河里,还是胡朋救她。这一切是巧合吗?还是演戏?
    过去的一切惊心动魄,到崇明来是休闲、开心、陶醉长江风光的,而她遇到一见钟情的露水之爱、情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这个书呆子,突然瞥见了这个世界的狰狞的一面。
    她朝有汽车喇叭声传来的方向走,突然听到远处有喊声:“快跑,往北!”声音像是老狐的,她直觉到有危险袭来,她立刻躲在一棵桂花树后,她看见穿蓝t恤的老狐,扶着一棵树,腿朝下一挫,身子一歪,要倒下,朝北边河岸的方向喊:“兰蕙,你下岸,到水渠里走…”
    他倒下了,后边追上来两个人,对着他身体—兰蕙看见闪了几闪,她没有听到枪声,但看见这两个人,一左一右,举着木棒或铁棒击他头部。
    树林里没有阳光,树比较杂,有香樟树、枇杷树、槐树、楝树、银杏树、金桂、银桂、血桂等等,她先不动,眼光穿过去,看见那两个人走到河边,向河那边北岸张望。
    为什么追他、追她,他们是干什么的?兰蕙所学的知识、学问、管理,似乎都不能解释。老狐是故意这样说,她完全明白,他是想把他们引开,他们在河边向西走了几步,彼此走近说了几句,一个继续向西,看着河对岸,岸两边也有杂树,但另一个人突然不见,兰蕙感觉他也躲在树后、草丛里。
    树林百米有水渠,水渠边上也有大小不等的灌木丛,他躲在树后鹰犬般的窥视。兰蕙不动,蹲着腰酸,她坐到了草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的老狐,看他随近的动静。老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难道他受伤了、被打死了?
    兰蕙辛酸的眼泪掉下来,他是昨天晚上爱过她的的,他热烈、持久的狂吻如在眼前,他说:“我爱你,兰蕙。”这个司机的慈眉善目现在她眼前是真实的,无论他以前做过什么,在倒下时是爱她的。兰蕙又看见了那个躲藏的人,——实际上他回头取东西,他拖来一个沉甸甸黄的什么,然后他把老狐装进去,她立刻明白那是个大袋子,虽然不敢肯定是麻袋,为什么那么重?
    兰蕙反应何等敏捷,她马上推断里面装着砖头、或石头,她才想起,老胡的宝马曾经在陈海高速公路边,一家准备盖房的农家前停了,趁大伙去洗手间,他和姖康搬砖头。
    姖康可能是和老胡是一类人,老胡和这些人有瓜葛,因为什么得罪他们,如果他们手里的是刀子、或枪,那是违法的,证明他们是嫌疑犯。举一反三,是兰蕙这样的才女一个特点,灵感、发明都是这样产生的。就是对日常事物的判断、分析,也能体现出来。
    下一步,也是兰蕙料到的,此人扎住袋口,拖向北运河水边,兰蕙哭了,这个昨夜爱她的,老胡师傅,就要沉入水底,他肯定不是睡着、他可能受重伤或者死,如果是受伤,他还有一线希望,她要把歹徒引过来,让那一线希望变得长些、长些。
    她的根在西北的祁连山下,天苍苍、夜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就指的是那里,有历史血脉的传承:尚武、崇义,对爱过他的人,兰蕙不会放弃一线希望救他。
    此时她有了力量,也许刚才蒲公英、苦苦菜起了作用,也许紧张所致,她脑子非常清晰,几乎快要恢复她被害之前的状态,向西南方向奔跑去,这个人发现了她,就放下拖的袋子,向她追赶来,同时,在河边向西看着北河岸的人,也听到奔跑的脚步声,向南追来。
    兰蕙上大学时军训过,她知道在树林里怎么奔跑,她想他们拿着的,可能不是笨拙的手枪、也许是钢笔无声手枪,容易蒙混过关,而这样的手枪,军训老师讲过,射程不会太远,大约在300米之内。
    现在离她最近的,从袋子边跑来的人,也就是在300米左右。她跑到灌木丛生的水渠边,找到稀疏的空隙,跃过水渠,躲开他俩的视线,一面看水渠里是否有可躲之处,她逆向而走,刚才向西南,她现在向北,走了大约100米。
    她躲在两颗灌木之间,一动不动,看看他俩会不会回头,如果他俩回头找,他再去西南。听他俩的脚步声临近,想他俩找到那空隙、她跃过水渠的地方,也会跃过来。
    猜得对,前边那个,就从那里跃过来,他若有所失地扫视南北,这边是一片桂花树林,这些树枝叶都是从根上向外发,都长成了大树,不见她在树中穿行的踪影,猜想她跑去西南公路上拦汽车,他对后边来的说:“你在这,我去那边。”
    在这片树林的最西边,是一片间隔有致、正在疯长、最近还没有修剪的球形的瓜子黄杨,差不多有一人多高,过一条废弃的水渠,就是公路。
    后边的这个歹徒,也越过水渠,站住,扫视南北水渠,这是老旧的水渠,水涝排水用,渠中两边和底,水泥板铺成,渠里有少量泥土,长着些灰条子草和野蒿。
    歹徒穿着牛仔服,见水渠里没有人,就穿过到了夹竹桃、榆叶梅、石榴等灌木丛,到了这边树林里,他没有往回走,而是顺着她向南的方向或快、或慢地追、跑,慢时像猫,竖起耳朵听动静;快时像只狼,穿在树林间。
    这一片桂花树林里不好找人,有没脚板的野草,有些地方还有过膝的草丛,可以藏人。就是在这样的生命攸关的时刻,也能显示出她超人的睿智,她逆向回头勉强再跃过水渠,因为饿,腿乏力,差点跌下去,她回到了杂树林里。
    这里的树下边基本光秃,不好藏人,却便于奔跑,关键的,他俩都没有想到她回到来路上,他俩都想她去好藏人的桂花树林和瓜子黄杨林,兰蕙朝原路奔跑,找胡师傅的袋子,她也想到,他们为了消灭罪证,还有可能回来。
    她直接跑去胡师傅那里,看见了树下草地上黄乎乎忽的袋子,旁边撒落着饼干、蛋糕,原来真的是麻袋,她要解开扎口的布带子,原来就是他蓝t恤下边的一段,打的死结,她解不开,牙齿咬、扯了好几次才把绳子扯咬断,麻袋打开,他的衣服被扒掉,摸他身子,已经冰凉,兰蕙呲呲哭了,看他头顶已经被击破,头发上有血迹,鼻子流血,她想报案,手里没有手机,她的手机钱包都在v包里,包在宝马车里,她追踪老胡时没有挎,人被绑在宝马里,包去何处,天知道。
    她要拖他到别处,可是他看见南边远远的有人走来,戴着帽子的,在他身后还有一人向这里飞跑来,兰蕙捡了草地上饼干、蛋糕,就向东穿树林跑去。
    戴帽子的,是护林员,后边的,正是刚才追赶她的一个,这人头戴黑色白筋的瓜皮帽、黑胡子、身穿牛仔服,年龄二十五六岁,看相貌,还不太像本地人,护林员看他匆匆从身边过去,跑向前面白点那里,那里也有人向东跑,不知为了什么,他们什么关系。
    那人蓝莹莹的,看样子还是个女的。瓜皮帽直接拖着袋子也向东走,想逃离护林员的视线,这袋子里有砖头,很重的,看来不可能,他就直接拖向河边,慌忙扎了袋口,向河里扔去,这时水是向西流,一会儿袋子消失在波涛中。
    他再回身追赶兰蕙,看见她向东再向南,兰蕙回头也看见他追来。前面不是树林,而是树林水渠边边的温棚,绷着塑料纸,无数个温棚东西横排着,南北也有水渠,两边也有小树苗,兰蕙在水渠边的道上小跑,回头看见瓜皮帽从树林往这边跑。
    她嘴里渴,看见温棚间东西也有道,她沿一条道往东跑到最东边,然后驼着背过了几个温棚,看见头上塑料膜都拉开一个口子,在换阳气,她看见一个温棚里面道上放着白塑料水壶、饮料瓶的,就进去。
    这里到两边放着大大小小的花盆,各种红花、黄花、蓝花开得灿烂辉煌,主人在那边剪枝,“大哥,我渴得很,想喝点水。”那个男人、还有他的妻子,都回过头来,男的说:“有一次性杯子,在帆布包里。”
    兰蕙打开包,拿出纸杯,连喝了两杯。听他的口音,和汪海涛说的差不多,兰蕙想他们是安徽人,兰蕙跑过去说:“大哥,救我,有人追杀我。”
    兰蕙看见他们刚脱下的衣服,把大姐的穿上,这时瓜皮帽也走到了门口,进来了,兰蕙拿起剪刀修枝,这位大哥迎过去,“同志,有事吗?”
    小黑胡子的瓜皮帽说:“看到一个穿长筒袜、蓝连衣裙的姑娘吗?”大哥说:“没有,没有。你快出去,花圃温棚不让人随便进来的。”
    小黑胡说:“你要是骗我,我会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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