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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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两人回到了康柏贝区庄园。当然,一回来黎旭就被马修和席蒙拎去教训了一番,而等着欧妗媗的则是穆丽的埋怨。
    「妗小姐,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十二天!将近两个礼拜!你们就这样消失,有没有想过别人的心情!」
    「对不起,穆丽……我很抱歉。」
    「你啊!」穆丽上前抱住欧妗媗,「身体还好吗?」
    「穆丽阿姨你别担心,不管是脚还是头部的伤口,都已经好了。」穆丽的怀抱很温暖,欧妗媗也生涩的将双手环上穆丽身后回抱。
    「快坐下,你怎么瘦这么多?我们家少爷不太会照顾人,你多照顾自己一点,别总是把少爷摆第一位。」穆丽领着欧妗媗坐上餐桌,桌上全是她喜欢的中式料里。
    「穆丽阿姨……这些,是你特地准备的吗?」欧妗媗露出惊喜的笑容,「都是我爱吃的,谢谢你。」
    「快吃吧。」穆丽开心的笑道。
    「穆丽阿姨。」欧妗媗一边吃着,一边试探的问着,「这几日,园区内有发生什么事吗?」欧妗媗发现园区内有不少新的摆设和布置。
    「除了你们两个失踪了之外,还能有什么大事?」
    「外面布置得好美。」欧妗媗看向庭园外的布置。
    「最近为了席蒙的生日会,准备得挺热闹的。」
    「特地为席蒙举办的生日会吗?」虽然知道席蒙资歷深,又是老爷的左右手,但是在园区内举办他的生日会,似乎意义又有些不同。
    「噢,该怎么说呢?」穆丽想了想,「最一开始,其实是为了庆祝老爷出院才举办的。」
    「出院?」马修看起来身体相当硬朗,之前住过院吗?
    「老爷早年太拼命工作,肝脏出了问题,是席蒙捐了他部份的肝脏给老爷,才让老爷恢復健康。本来是少爷要捐的,但是你也知道,老爷怎么可能让少爷开刀呢。」
    「原来如此。」难怪马修和黎旭都这么信任席蒙……
    「老爷出院那天刚好是席蒙生日,因此,在这天举办舞会庆祝,就成了传统了。」
    「我想帮席蒙准备一份礼物,穆丽阿姨有什么好建议吗?」
    「噢,除了老爷和少爷准备的他不好退回,席蒙没有收过其他人送的生日礼物。」
    「这样啊……」
    「你也别烦恼了,只要我们开心的参加,席蒙就很开心了。」
    「了解,谢谢穆丽。」
    「你慢慢吃,我先去张罗房间,苏飞小姐下午会过来,住到席蒙生日会之后。」
    「好的,穆丽阿姨先去忙吧。」
    欧妗媗用完餐后,就到别墅外绕了一圈,一方面是巡视相关安全设置,另一方面是想寻找黎旭的身影,不过才一个上午没见到他,她已经开始思念了。
    虽然知道黎旭就在园区内,但是康柏贝区庄园佔地广大,如果不是知道确切位置,一时片刻也遇不到。
    欧妗媗信步走到画室外,突然察觉到平日鲜有人至的画室,居然有人走动的声响,欧妗媗生性谨慎,便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动静,潜入画室一探。
    为了妥善保存画作,画室原本就较为昏暗,欧妗媗躲在暗处,只见得一人的身影,缓缓走入非展示区的走廊深处,显然不是为了欣赏画作而来,那人身长较黎旭稍矮,光从背影,欧妗媗一时也认不出是园区哪位工作人员,略一沉吟,便悄声尾随其后。
    当欧妗媗随着那人进入长廊深处的储藏室时,她感到相当意外,这个储藏室比之前几个展示区都大,而且只收藏了两幅画作,欧妗媗心中一动,在昏暗光线中凝神一看,果然外侧那幅就是黎旭想在拍卖会上买下的画作,莫非是黎旭透过苏飞交涉买下要送给席蒙的礼物?欧妗媗不断调整藏匿的位置,想确认这个进入储藏室后就一直站在内侧那幅尺寸较小的画作之前没有移动的人,是不是就她心中猜测的那一位。
    当欧妗媗移动到那人和画作中间的阴影处时,欧妗媗着实吃了一惊,她跟踪的那人的确如她所想是席蒙,令她惊讶的是,席蒙一直望着的画作上,画着一对男女,男子显然就是马修年轻时的模样,而画作上的女子,则神似席蒙。
    席蒙突然向欧妗媗藏身之处发了几枚暗器,欧妗媗连忙压下心中的杂念,悄声闪躲。席蒙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再没有动静后,便缓步离去。
    欧妗媗则一直躲藏到席蒙走出画室之后,她才从动身从储藏室离开。当欧妗媗快步走出画室外的长廊时,突然发现有人由后方接近,她心中一惊,连忙旋身回步,单掌拍向来人背心,当她发现来人是黎旭时,她赶紧撤掌,却也因此收不住势,跌坐在地。
    「你没事吧?」黎旭伸手扶起欧妗媗,关心的问着,「你走得好快,你没有听到我在后面喊你吗?」
    「黎旭!我……我在想事情,有点失神了。」欧妗媗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在看到黎旭身后的席蒙时,吞了回去。
    「妗小姐出手好快,险些伤到少爷了。」
    「……我会注意。」
    「席蒙,我没事,别大惊小怪,你先回去吧,帮我跟爷爷说,明天上午我还会去找他谈,请他到那时再作决定。」
    「了解。」席蒙向黎旭鞠躬之后便转身离去。
    「你怎么了?又头晕了吗?」黎旭很担心她之前耳侧砸伤的后遗症。黎旭揽着欧妗媗,慢慢走回别墅。
    「黎旭,我在画室看到了拍卖会上的画作。」
    「已经送到了吗,太好了,我还怕赶不上。苏飞真是帮了大忙,我稍等要去接她,会一起去用餐。」
    黎旭一面告知接下来的行程,一面注意欧妗媗的脸色。
    欧妗媗脑中不停思考,她现在应该怎么做,她本想将刚才发现的线索告诉黎旭,但是她不希望只凭自己的猜测让黎旭有先入为主的想法而影响判断,她需要更多证据来支持她的猜测,也需要更多时间。
    「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黎旭担心的注视欧妗媗,「你刚刚又晕了,我觉得你在家里休息比较好,席蒙会跟着我,你别担心。」
    「没关係,我跟你去。」
    「妗,苏飞只是我的朋友,你不用这么在意她。」
    「你放心,我不是在意她。」她在意的是席蒙,她需要釐清的问题太多,不盯着席蒙她无法放心。
    黎旭突然紧紧拥抱欧妗媗。
    「黎旭……?」
    「我们大概再十五分鐘出发去机场,你需要回房间准备一下吗?」
    欧妗媗想了想,点了点头。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拆下来。」黎旭拿出能回传他生命数据的手錶,替欧妗媗戴上。
    「你放心,只要是你帮我戴上的,我永远都不会拆下来。」欧妗媗看着黎旭温柔的笑着。
    黎旭握着欧妗媗的手,拇指轻轻抚过之前为她戴上的戒指,灿烂的笑了。
    回到房内整理装备的欧妗媗,一直觉得刚才黎旭的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魅力,让她的心也同时揪了下。
    她决定暂时放下对黎旭的依恋,专心思考席蒙的事。
    根据她稍早在画室里看到的线索,她大胆推测,席蒙是马修和那名传奇画家的儿子,也就是黎旭的叔叔,然而黎旭对此事似乎一无所知,在她怀疑席蒙时,也从来未曾提起过这层关係替席蒙辩说,因此她也假设黎旭不晓得席蒙的真实身分。
    问题在于马修。他知道席蒙是他的儿子吗?席蒙当初是怎么到康柏贝区庄园任职的?怀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跟郑氏集团又有没有关係?这些都是她要解开的问题……
    「呼……准备好了。」欧妗媗将她的长发束成俐落的马尾辫,穿着方便活动的弹性质料套装,她的腰带上有特製的暗格,内存不少轻薄坚韧的特殊材质暗器,她想到画室里席蒙发射暗器的手法,如果她依然用随手拾得的物品作暗器,只怕伤不了席蒙。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她需要和席蒙为敌那一步,希望席蒙是怀抱着善意的……
    当欧妗媗走出别墅时,正好看见席蒙领着黎旭上车,欧妗媗连忙上前,也坐进了同一辆车。
    「我被念了一个上午,借我靠一下。」黎旭说完,靠在欧妗媗肩膀上闭目休息。
    昨夜黎旭驾驶飞机从海岛返回康柏贝区庄园,虽然驾驶时间不若之前飞日本那么长,但是肯定也没能好好休息。欧妗媗调整了一下坐姿,让黎旭可以更舒适的靠着。
    欧妗媗在调整姿势的同时,不经意地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席蒙也正望着她,欧妗媗微笑点头致意。
    在机场等待苏飞航班的过程中,欧妗媗都待在黎旭身边,而席蒙的表现也一直很正常,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直到黎旭和苏飞进了餐厅,席蒙和欧妗媗才有机会讲到话。
    「妗小姐,请问您是否有话要对我说?」席蒙和欧妗媗比肩而走,绕着餐厅周围做安全巡视。
    「为什么席蒙说话时,都使用敬称呢?你不是在很久以前就任职于康柏贝区,论资歷跟辈分,席蒙应该仅次于马修吧?」
    「当然,是出自于对人的敬意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要好好向您学习了。」
    「妗小姐可以维持您本来的样貌就好,对谁都使用敬称是我对自己的要求,您不需要仿效或是觉得僭越。」
    「我可以请问席蒙一个问题吗?」欧妗媗微笑问道。
    席蒙眼中闪过一阵锐利。
    「妗小姐请说。」
    「听说当初你给黎旭挑选的录取名单中,我不在里面,我想知道,在席蒙眼中,我是不是不合格的参赛者?」
    「当时我挑选的标准是在报名文件中有写上应徵理由的才圈入备选名单中,我没记错的话,妗小姐的应徵理由,似乎没有填写呢。」席蒙微笑答道。
    「当初之所以来应徵特助一职,其实是因为当时康柏贝区只开了这个职缺,我的目的只是希望进入康柏贝区企业而已。」
    「妗小姐希望进入康柏贝区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如果我跟你说了我应徵的动机,那么席蒙也可以跟我说你进入康柏贝区的动机吗?」
    「您请说。」席蒙没有正面回覆欧妗媗的问题,然而,欧妗媗并不在意。
    「我在十岁那年跟父母一起出航游歷,在六月二十七日那天,在直布罗陀海峡西北方海域,遭遇了一起游轮沉船事件,受到沉船的漩涡影响,我们的船也沉了,我的父母都在那起海难中丧生,我很幸运的被海流带到不被波及的海域,然而,我在海面上漂流了六天,才被救难人员救起,在那六天,我是靠着一片邮轮的残骸和一个装有清水跟粮食的救生包才活了下来,在残骸和救生包上,都有着康柏贝区企业的标记。」欧妗媗静静地说着。
    「十岁那年……六月二十七日……你也是那场海难的倖存者吗?」席蒙震惊的看着欧妗媗。
    「这样的动机写在报名文件上,我不确定是加分还是扣分呢。」欧妗媗微笑说着。
    「少爷知道这件事吗?」席蒙看着平静微笑的欧妗媗突然觉得一股寒意。
    「我没有跟其他人说过我来应徵的理由,席蒙是第一个,应该也是唯一一个。」
    「为什么要跟我说?」
    「因为我想确认我们是否目标一致。」
    「那么妗小姐的目标,是要替被牵连而失去生命的双亲復仇,还是要偿还那六天支持您存活的救命之恩?」
    「那么,席蒙在马修身边这么多年,是要替被始乱终弃自焚而亡的母亲復仇,还是要偿还父亲多年来的栽培之恩呢?」
    「刚才在画室的人,果然是您。」席蒙脸色一变,显得十分阴沉。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当初进入康柏贝区的动机为何吗?」
    「哼,你不需要知道,就算我跟你目标一致,我也不会跟你结盟。」席蒙冷笑。
    「我想确认的原因,并不是希望和你结盟,而是担心你妨碍我。」
    「各凭本事吧。」席蒙说完,转身就走。
    欧妗媗想到席蒙离开前阴狠的神情,秀眉紧蹙,连忙加紧脚步跟上席蒙,走向餐厅。
    在接近餐厅时,欧妗媗发现黎旭站在入口处,一见到她,就漾开了微笑。
    席蒙和黎旭点了头之后就进入餐厅部属,暂时没有异常。
    欧妗媗走近黎旭,注意力却还是放在走远的席蒙身上。
    「怎么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
    黎旭握着欧妗媗的手,凝视了她好一阵子,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怎么了?」
    黎旭用力的抱紧欧妗媗。
    「我好像,只要太久没看到你就会缺氧。」黎旭的声音埋在欧妗媗发中,听起来闷闷的。
    「除了心跳有点快,其他数值都正常喔。」欧妗媗抬起左手的錶查看了黎旭的生命数值,俏皮的笑着说。
    「妗,我爱你。」黎旭收紧了怀抱。
    「黎旭你今天是怎么了?」欧妗媗不由得感到一阵不安。
    「戒断症候群。」黎旭笑着说。
    「什么?」看到黎旭如往常一般爽朗的笑闹,欧妗媗也暂时放下方才与席蒙对峙的紧张,笑了出来。
    「在岛上二十四小时都和你黏在一起,害我中毒了。」
    「别闹了,苏飞等很久了,快进去吧。」欧妗媗笑着将黎旭转过身去,推着他走进餐厅。
    「席蒙的习惯我知道,但是为什么妗小姐也不和我们一起用餐?」
    由于苏飞提前将整个餐厅都预约了,因此除了他们一行人外,没有其他用餐的客人。苏飞和黎旭坐在窗前景观绝佳的位置,其他随扈分别坐在靠近出入口的座位。席蒙和欧妗媗则是坐在离他们最近但是保留不会打扰到两人谈话距离的座位上。
    「他们看起来有事情要谈。」黎旭转头朝两人的方向望了一眼,不以为意。
    「黎旭,你有心事吗?」苏飞一面切下一块软嫩的牛肉送入口中,一面抬眼看向黎旭。
    「嗯?」黎旭回望苏飞。
    苏飞叉起一块黎旭盘中分切整齐如尺丈量般的肉块吃掉。
    黎旭叹了一口气,笑了,他在整理思绪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将手边的事物都呈现井然有序的样貌。
    「嘖,在你面前还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说吧,我是一个好听眾。」
    「你知道吧,我爷爷最快今年年底就会让我继承康柏贝区企业。」
    「我知道。」苏飞点了点头,「如果我们把婚礼安排在年底圣诞节的话,那股票的涨幅应该很可观。」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黎旭笑了笑,「你的目标很明确,遇事果决,不会动摇。」
    「所以,你现在要下一个困难的决定,是吗?」
    「和你聊天真的很轻松。」黎旭放松的笑了。
    「让你为难的部分是什么?」
    「不管选哪一个方案,都无法避免损失。」
    「两害相权取其轻。」苏飞耸肩道。
    「我就是难以衡量哪一种损伤是比较轻的……」黎旭看向欧妗媗,露出一个无比温柔又无比哀伤的笑容。
    「那就考虑效益吧,利润最大化。」
    黎旭挑眉。
    「你以为我在敷衍你?」苏飞喝了一口红酒,「我不是随便给出这个建议的,好吗?你是我认识的人当中,少数能兼具微观宏观视野的人,如果连你都无法从最大后悔值中找出最小的,那就从最小利益值中找出最大的吧。」
    「哈哈,还说不是敷衍我,初等决策理论。」
    「重点是有效啊,管他初等还是高等。」苏飞又叉了好几块黎旭盘内的肉作为自己的犒赏,「不识好歹,多少人求我给建议还要看我心情呢。」
    「那倒是,谢谢你了,苏飞。」
    「撇开这些决策理论。黎旭,如果你的决策与另一个人息息相关的话,劝你还是和她好好讨论之后再作决定。」苏飞瞟了欧妗媗一眼,随即自嘲道:「你知道我舅舅最常对我说的是什么吗?『苏飞,我是为了你好。』是不是很想吐?」
    「……拿我跟你丧心病狂的舅舅比,是不是太过分了。」
    「哈哈哈,就是要这么强烈的对比才能敲醒你啊……」
    席蒙发现,和他同桌用餐的欧妗媗,本来应该一直对他保持戒备,但是注意力常常被黎旭和苏飞的笑声拉过去,他不禁笑了出来。
    欧妗媗收回拋向黎旭的视线,秀眉微蹙,看着突然笑出声的席蒙。
    「看来妗小姐十分关注少爷和少夫人的情况,我该解读为忠于本分的尽责表现,还是心怀不轨的非分之想?」席蒙微笑问道。
    「请问您是以康柏贝区高阶经理人的身分询问,还是以黎旭叔父的身分询问?」欧妗媗挑眉问道。
    「看来妗小姐是属于用敬称来掩饰自己敌意的类型。」席蒙愉快地笑了。
    「那么席蒙的敬称又是想要掩饰什么呢?」
    「妗小姐还真是不屈不挠啊……小心!」
    席蒙示意一旁的随扈过来护卫。
    欧妗媗后方传来玻璃破裂的声音,一颗子弹从她耳边擦过,击中餐桌上的装饰花瓶,她俯身低卧,一面听着席蒙指挥随行人员查探周遭出入口,一面移动到黎旭和苏飞那一桌。
    黎旭反应很快,也已护着苏菲伏低找掩护。
    「没事吧?」欧妗媗迅速的检视黎旭周身。
    「过来!」黎旭拿出手帕压着欧妗媗流着血的耳朵。「听得到吗?会晕吗?」看着欧妗媗再次受伤,黎旭心中下了决定。
    「我没事,你别担心。」
    「少爷,苏飞小姐,妗小姐,请往这里移动。」席蒙已经安排好退路,眾人连忙从餐厅紧急出入口离开,席蒙在前,苏飞第二,接着是黎旭,最后是欧妗媗,正当大家都顺利离开时,远方的狙击手,从瞄准器中锁定了欧妗媗的心脏位置,扣下了扳机。
    当欧妗媗听到枪响时,要闪避却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她不禁身形一晃,而那颗原本要击中欧妗媗的子弹,就击中了转过身来扶她的黎旭右胸。
    「黎旭!」欧妗媗惊慌地看着黎旭向后仰倒。
    「少爷!」原本在前方的席蒙赶紧飞身过来接住将要倒地的黎旭。
    欧妗媗甩了甩头,让自己赶紧摆脱晕眩状态,她关上了身后的安全门,暂时脱离狙击范围。
    欧妗媗看着黎旭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心中一阵着急,引起呼吸急促,加上晕眩的症状还没消退,她自己的脸色不比黎旭好看。
    「妗小姐,我必须先带少爷离开,您还好吗?」席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黎旭身上,查看黎旭的生命徵状。
    「我没事。」欧妗媗闭上双眼,等待晕眩状况缓和。
    席蒙抱起黎旭,先行离开了。
    席蒙刚离开,欧妗媗立刻强忍不适,起身尾随在席蒙和黎旭身后。
    「席蒙,停下来。」黎旭虚弱的声音响起。
    「少爷,我没办法同时照顾两个人。」席蒙的声音有着不容反驳的强硬。
    「叫两个人掉头回来,要确认她没事……」
    「少爷,别说话了!」
    「这次……这次的目标是她……查清楚,为什么……」黎旭还没说话,就晕了过去。
    席蒙听着身后非常细微的声响,看着晕过去的黎旭,他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欧妗媗果然按耐不住现身了。
    「为什么停下脚步?」欧妗媗暗自调匀呼吸不平稳的症状,一方面仍对席蒙保持高度戒备。
    「因为少爷要确认您的平安。」
    「我没事,快把黎旭送到医院吧!」
    「妗小姐,少爷有穿防弹衣,但是远程狙击子弹的衝击力道很大,少爷可能肋骨有骨折断裂的情形,目前还不确定骨折有没有引起肺脏挫伤或是血管损伤,但是万一有,少爷会需要开刀治疗。」席蒙面色凝重地说的。
    欧妗媗看着面色苍白的黎旭,心中一阵刺痛,然而席蒙说的都是事实,这的确是会面临到的问题。
    「少爷之前有储存自己的血浆备用,但是会需要老爷的授权,我们分头进行,我会送少爷去医院,您可以透过手錶回传的定位确认少爷的位置,麻烦妗小姐尽速回到康柏贝区庄园,取得老爷的授权,老爷这个时候通常会在他的藏书室。」
    欧妗媗火速在脑中思考,就刚才的观察来说,席蒙在第一时间显示的关切不像刻意为之,而他对黎旭伤口所作的诊断语处置也非常正确,此刻的她,也没有把握能以不压迫到伤口的方式更妥善的移动黎旭赶达医院,然而,席蒙真的可以信任吗?
    「事实上,您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在我还没完全信任您之前,我是不会把少爷的安危交到您的手上的。」席蒙看着犹豫的欧妗媗,不悦地说道。
    突然,席蒙和欧妗媗的手錶同时响起警讯声响,两人迅速交换了眼神。
    「没时间犹豫了,少爷的血氧量下降了,我会尽速赶达医院。」席蒙带着黎旭,迅速离去。
    欧妗媗一咬牙,也朝着康柏贝区园区的方向而去。
    「马修,黎旭要进行紧急手术,需要领取他之前储存的自体血浆,我们需要你的授权。」
    正在窗台上假寐的马修,被欧妗媗摇醒,一脸震惊。
    「你说什么?现在?」先不论欧妗媗是怎么进来的,居然没有人通报,马修听到黎旭的消息,双眉紧皱。
    「是的,席蒙请我来向您取得授权。」欧妗媗抬手看了一下黎旭的生命数值,急促地说着。
    「席蒙说的?」马修也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他的数值完全正常啊?」
    「什么?」欧妗媗看着马修手錶上的数据,的确一切正常,她一时不确定现在是什么状况。
    「妗小姐,你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因为状况紧急,我为了节省时间,避开守卫进来的。」
    「妗小姐,我要请你将双手举起来。」马修拿出一把枪对着欧妗媗。
    「马修?」欧妗媗依言将手举起,但不敢相信地看着怀疑她的马修。
    「第一,你没有经过通报;第二,你所谓的紧急状况没有获得证实;第叁,席蒙不可能要你来向我取得授权,他自己就有授权可以取得黎旭的血浆。」
    「马修,关于席蒙,我们晚一点再讨论,我亲眼看到黎旭中枪,如果我们的手錶数值不一致,那么或许可以向莫内求证,他应该有最准确的数字。」
    「请你往前走。」马修想了一想,让欧妗媗走在前方,自己在身后用枪指着她,走到睡莲前方。
    「莫内,请开门。」欧妗媗打开密室后,快步走入。
    「你看!」黎旭的血氧饱和度的确持续下降中,欧妗媗着急地看向马修。
    「这怎么会?」马修放下了枪,盯着萤幕上的数据,「黎旭现在在哪里?」
    「离庄园不远的医院。」欧妗媗操作了几个按键,在萤幕上投射出相关位置图。
    突然,密室的门关上了,欧妗媗和马修面面相覷。
    「您真的是很有效率呢,妗小姐。」
    席蒙从密室的暗处走出。
    「席蒙?」马修疑惑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席蒙。
    「你怎么会在这里?」欧妗媗吃惊的问着。
    「这间密室是我建造的,多留了一个隐秘的出入口也是很合理的。」
    「黎旭怎么样了?」欧妗媗将马修护在身后戒备地问着。
    「妗小姐别担心,黎旭的安危是掌握在您手中的。」
    「这是怎么回事?」马修恼怒的看着席蒙。
    「快说!」欧妗媗面色凝重。
    「他说的没错,我也有领取黎旭血液的授权,只要你此刻,在我面前杀了马修,黎旭就可以马上进行手术。」席蒙展示他手錶上投射的手术室画面和授权画面。
    「我没有办法再相信你!」欧妗媗此刻心中无限懊悔,刚才为什么心中居然仍是相信席蒙多一些……欧妗媗趁着席蒙没注意,按下了操作台的紧急按钮。
    半圆形的莫内现身,马修连忙对莫内下指令:「制伏席蒙!」
    然而没想到,莫内却对欧妗媗施以电击。
    欧妗媗痛得跪倒在地,不敢相信莫内也被席蒙控制了。
    「你只能相信我,毕竟再拖下去,对我来说只是失去一个机会,但是对黎旭来说,是失去一条性命。」
    「席蒙……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马修眼中充满不解。
    「马修,席蒙是艾莉雅的儿子。」欧妗媗看着马修,略一迟疑,还是说出了真相,「很有可能,也是您的儿子。」
    马修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动,令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   妗小姐,你觉得此刻有时间说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吗?」席蒙冷笑着。
    欧妗媗看着黎旭的血压不断降低,汗如雨下,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的对策,但是又不愿意就这样投降,听从席蒙的话伤害马修。
    「你如果这么怨恨马修,当初又为什么要移植肝脏给他呢?」
    「……这样就两不相欠了。」
    「你有这么多机会可以下手,为什么是现在,又为什么要我动手?」
    「我当然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啊,而且我对目前的生活品质很满意,我可不想背负一条人命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当然就只能由妗小姐代劳了。」
    欧妗媗看着冷漠的席蒙,还有萤幕上逼近临界值的数据,终于流下泪来。
    「妗小姐也不用再挣扎了,赶紧动手吧!黎旭可没那么多时间能等你。」
    「妗小姐,你就动手吧!」
    欧妗媗泪眼婆娑的回头看着马修。
    「马修……不行,黎旭会非常痛苦的……」
    最爱的女人杀了自己仅剩的亲人……这要黎旭怎么承受。
    「孩子,我们别为选择。」马修微笑的看着欧妗媗,「只是可怜你,这傢伙无论如何,都会让你成为代罪羔羊的。」
    马修举起枪对着自己。
    「不!不!不!」欧妗媗大喊,抢上前要夺下马修的枪,但她方才受到枪击引起的晕眩症状让她的平衡感还没完全恢復,因而没来得及阻止马修扣下扳机,马修闭着眼向后倒下。
    欧妗媗不忍地闭上双眼,脑中一片混乱。
    「老爷倒是比您乾脆多了。」
    欧妗媗哀痛地跪坐在地,眼泪不停地落下。
    「妗小姐,现在可不是您哀伤的时刻,您还得逃跑才像逃犯啊。」
    「我不会逃的,就算你逼我当代罪羔羊,我也要待在黎旭身边,确认他没事!」
    「噢,这可由不得您了,您不逃跑,我是不会提供授权的,整个手术室的人都等着呢。」
    欧妗媗愤恨地含泪瞪着席蒙,却不能否认自己完全无法改变局面,她颤抖的站起。
    「妗小姐放心,我和少爷没有冤仇,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毕竟,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称得上亲人的人。」席蒙隐身入密室暗处,「只要您离少爷远远的,没有机会告诉少爷事实的真相,我自然会保他长命百岁,您一面逃还可以一面透过手錶确认,不是吗?快走吧!少爷还等着动手术呢!」席蒙不停催促着。
    欧妗媗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康柏贝区庄园的,她只记得那一天她离去时,下着漫天大雨,雨水下进了她的眼中,模糊了她的视线,雨水下进了她的心里,再也无法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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