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以陌从上到下将他看了一遍：“你有钱打官司吗？”
    洛临风窘迫地低下头，垂下的眼帘全是恨意。
    他现在这一切，还不是拜她所赐。
    听说她现在又重新掌管了陌安集团，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当初怎么就不干脆死了呢。
    跟她那个短命的妈妈一样。
    慕璟寒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吩咐司机开车，从他身边驶过，进入至尊御邸，大门缓缓关上。
    洛临风看到慕璟寒小心翼翼地护着洛以陌进入别墅，眼神一阵恍惚。
    原以为最不好的人，现在成了连他都要仰望的存在呢。
    若是当初对她好一点，现在自己是不是也不用这么惨？
    慕璟寒的岳父这个名头，在哪儿不是响当当存在。
    洛临风觉得当初自己是不是脑子被摁在水里过，导致进水了，才将这么大一个靠山得罪了透。
    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满脑子幻想着如果他和洛以陌没闹僵会是怎样的场景，完全忘了自己是来找洛以萱的。
    “老婆，这种父亲不值得为他伤心。”
    “我没伤心。”洛以陌靠在他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我就是我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有人的心会长得这么偏呢。”
    偏得没边了。
    “很正常啊，”慕璟寒回答得理所当然，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我的心就是偏的，比他还偏，这世上除了老婆，其他人我都不爱。”
    除了洛以陌，再没有人享受过他的温柔。
    掌心下是他有力节奏强的心跳，一下一下顶在她掌心，那里有一条线，连着她的心脏，让她的心跳跟着他同步起来。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仿佛两人生来就应该在一起。
    就这么听了几分钟，洛以陌突然傻笑起来。
    “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我？”
    慕璟寒的脸色沉了下去:“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说说嘛。”
    洛以陌冲着他撒娇。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当年我父母去世，在他们墓地前，你给了我一杯豆浆。”说到这事，慕璟寒的脸色阴沉得有点难看。
    一杯豆浆，成了他十几年的噩梦。
    洛以陌回想往事，震惊地看着他。
    “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少年？”
    洛以陌想起那时冬天，那一年同样是安柔刚去世半年，快过年了，她被林楠关在别墅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兜里只有十几块钱。
    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可怜，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充满了恶意，抛弃了她，便跑到墓地去找妈妈的墓碑求安慰。
    去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墓碑前站了许多人，等那些人走了，有一个少年从山上下来，在那墓碑前跪了一天。
    穿得比她还单薄。
    少年很白净清秀，身体也很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很快就有人来，将少年推倒在地，大声辱骂他，斥责他。
    她听不到骂了什么，但是那些凶恶的嘴脸，比她见过的最凶的林楠还可怕。
    那时候小小的她靠在妈妈的墓碑上，看着少年被推倒又爬起来，如此反复，沉默又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