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眼眸里闪过狠光，她把那空瓶子甩了出去。
    “他们往那去了？”紧握着手机，章雅心里动了一个念头。
    “目前还不确定，但是我们的人跟着他们，大致方向是清楚的。”手机那头，受雇于章雅的刀疤脸叼着烟，看了眼前面疾驰的车子，吐出烟圈。
    “很好。”章雅眯了眯眼，随即是一阵沉默。
    “不过看样子，他们是要往荒郊走，还需要我们继续跟着吗？”
    久久没有得到章雅的回答，他又开口问道。
    依靠在座椅上，灯光照出了他脸上深深的刀疤，满是疙瘩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狰狞得可怕。
    “刀子，你上次是因为什么进的监狱？”章雅沉吟了一下，她眼前一亮突然发问。
    刀子则是刀疤脸的代号，章雅也是通过一些渠道接触到了他，因为他在拘留所和监狱里面混的时间很长，在里面也有些不干净的关系，也是因此章雅才找上了他。
    而拘留所里面经常为难贺新缨的那两个女人，自然也是在章雅的授意下，刀子找她们进去做的。
    摸了一下后脑勺，刀子有些茫然。
    这些天来，他和章雅只是通过电话保持着换取情报然后他获取报酬的关系，对彼此的了解也只停留在表面。
    他知道自己的雇主是个很有钱的女人，而且和监狱里面的那个女子有过节，而且他也对监狱里面的那个女人有几分了解，不明白贺新缨和章雅有什么仇什么怨。
    而据他所知，章雅知道的，应该也只有他是个前科犯。
    在此基础上，从未有过深入的交流。
    “恶意纵火，还是绑架勒索来着，我也记不太清了。”刀子抚摸着自己脸上的刀疤，闷闷地回答着。
    “你要养活你手下那帮人也不容易吧？”笔锋一转，章雅看似又转换了一个话题。
    刀子莫名其妙地嗯了一句，被她弄得晕晕乎乎的。
    瞥了眼跟在他后面的车子，那里面坐着他的人。
    如章雅所言，他手下确实跟着一帮人，出狱之后，他带着这帮还愿意尊称他为大哥人在各种混日子。
    虽然没有再烧杀淫掠，但干的勾当也不少，
    他们也是常年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在有前科的情况下也没有什么能糊口的一技之长，只能苟且地活着罢了。
    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章雅缓缓地抛出了诱饵，“五百万，干票大的，你觉得怎么样？”
    手抖了一下，烟灰滑落到粗糙的手上，刀子将手中的烟丢了出去，那一点红火苗在路边熄灭了。
    车子还在高速路上快速地移动着，有冷风灌了进来。
    沉默了半响，刀子才开口道:“什么生意？”
    那眸子里勾出了贪婪的渴望，但隐约地又有些犹豫。
    他深知，一大笔钱的背后自然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除掉车里的那个女人！”
    章雅的声音在夜色里面显得格外地阴沉，让刀子也是一惊。
    “这……”面露出难色，他的声音有些迟疑。
    这章雅让他做的可是杀人的事，和之前的跟踪恐吓什么的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钱再多，那也得有命花才好！
    轻踩了一下刹车，放慢了车速，刀子心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章雅弯了一下嘴角，浮现出讥讽的意味。
    洞悉了刀子的心中所想。
    敛去表情，她低沉着声音说道:“伪装成车祸，不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事成之后，你不仅仅可以得到钱，我还可以安排你到出国，在那边你吃香的喝辣的，都没有人能管得着你。”
    停顿了一下，章雅继续劝说道:“还有你手下的那帮弟兄，我可以散财，让他们一并过上好日子，只要你们轻轻加下油门，撞上去……一切就都到手了。”
    抛出了诱饵，章雅循循善诱着，“不过你要是不想的话也不勉强，想要和我做交易的大有人在。”
    其实她并不如刀子所想的那样，对他的了解只浮于表面，相反，在她决定雇佣刀子前，她便做好了调查，此刻翻阅着刀子的资料，她的嘴角也不禁上扬了起来。
    这个代号为刀子的惯犯，一次犯的事比一次重。
    最后一次的犯罪记录上，还显示出他把人给打成了重度伤残，半身瘫痪的程度。
    刀疤也是在那时留下的，被他绑架的那人在反抗时用刀子划到了他的脸。
    这样的人，体内本身就有着杀人的犯罪基因，只需要加以诱导就行了。
    而且刀子对金钱十分的迷恋，这也是章雅一开始挑上他的原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的道理！
    “好，我做。”
    果然，不出片刻，刀子便给出了回应。
    弯着眉眼，章雅动了动唇瓣，又交代了他几句。
    “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眸子沉了下来，一咬牙，刀子切断电话后便联系了后边的兄弟，让他们做好准备。
    在夜幕之下，白色轿车的后面，贺新缨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开的车窗灌进来的风，很是寒凉。
    霍景年凑过去帮她把车窗关上，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别着凉了。”
    回过神来，缕了下自己的头发，贺新缨乖顺地点了点头。
    在混乱的记忆中，依稀有那么个人也是这么温柔的摸着她的头轻声哄着他。
    贺新缨乖巧的模样倒是让霍景年愣了一下，他忘了已经时隔多久，两人不曾这么亲昵过了，自从沈俊权把她带走后，她对自己经常就是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样，特别是在她知道了自己和纪圭私底下的联手之后，对他是更加的疏远。
    久远的记忆被唤醒，内心再次欣喜了起来。
    霍景年知道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或许都不太清楚他是谁，她脑海中记忆肯定已经混乱，但是他却私心想要占有这样的贺新缨。
    巨大的喜悦和混沌的状态在黑夜里酝酿着，还未察觉后面紧跟着几辆车子，而且离他们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