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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照亮那些壁上镌刻的字……
看见的必定是繁简一致的“池”。
开往春天的地铁(真骨科)13
13
夜未夜,远近广场舞乐升平。
山城是被榻上睡前仍贪玩的儿孩,夜空中每束灯光都是他挥动的手。
“碰七筒!”
“诶等到起哈……哈哈又胡了!”巧姐啪拉拉摊下牌来。
魏娟撇嘴,“没意思没意思……”说着拍开桌屉理几张筹码扔过去。
众人有的笑有的唏嘘,屋灯雪亮下麻将翻腾入海,四双手乱作一处揉挜。
“勒把打完我回切了哈,”魏娟近日输比赢多,于是牌风也暴躁,“我家大的楞个下班了等着我烧锅。”
巧姐看破,眼梢一翘,“你怕不是输不起!”
“瞎说!”
“那你说,你几个小时都没得瞧手机,啷个晓得你家大的回来了嘛?”
一句话堵得魏娟噎语。
“啊哟啊哟,都是未来的亲家噻,一块儿哈麻将莫要伤和气嘛!”
旁人问:“未来的亲家?”
巧姐“嗯”一声,随即煞有介事道:“她家小的在我外甥谈朋友噻……”扬着下巴,格外神气。
“真的假的?”
魏娟凉哼一下抢白,“我都好想重新考虑一哈。”
巧姐剜她一眼,“你勒个人真是好会记仇哦!才输几回嘛就在勒里跟我赌气,你又不是没钱,男客留钱还有别的……”
见她突然有口无遮拦的趋势,坐下家的小齐微不可察碰碰她手肘,并给她使眼色。
牌海中的手少了一双,魏娟正坐进椅子,横着脸道:“你把话说清楚诶,啥子叫‘还有别的’?!”
噼啪声停,四人面面相觑,巧姐也来了劲,“你真要我把话说清楚嘛?你可想好咯!我来勒里时间不长,关于你的那些事情可是每个人都晓得,每个人都能讲。人个不说那是给你面子,怕你难看,晓得迈?”
小齐劝解,“好咯好咯,啊呀哈个麻将而已嘛,何必要搞成勒样嘛?”
屋里一时寂静,窗外夜色喧嚣。
魏娟嚯地起身,一把抓起若干麻将和茶杯砸在地上。“我跟你讲!”她五官变形着怒吼,食指狠戳桌板,“晚上我就让小迦跟你家楞个分手!你以后也别想三缺一了喊我,我魏娟,哈一辈子麻将都不跟你哈!”
“好啊!”巧姐也站起身,“哎在场的人都作证嗷,勒话是她讲的,要是反悔她就是小狗!”
双方冷面相对,短兵相接。
就在这当口,棋牌室老板破门而入,神色慌张地找到魏娟,“梁妈你快哈气看看,你家的发廊着火咯!”
“啥子?”魏娟怔住,其余人也慌了阵脚。
“还愣着做啥,搞快点哦!”
魏娟推翻了椅子皇皇奔跑出去。
夜幕下的江岸依旧如常,来往叮呀当呀的自行车铃,孩童与家长饭后消食的笑语,山中人间的苦乐辛欢。
除了,除了那爿业火焚燃的发廊。
魏娟狂奔着赶到时,门面四周已拢起揪心的群众。火舌滚卷屋身的哧哧焦声中,她听见有人议论:“勒家店的老板娘好像还在里头。”
又有人道:“好像本来是逃出来的,不晓得为啥子又跑回去咯。”
“你说啥子?”魏娟冲向声源,“还在里头迈?”
不待那人作答,她立刻转身对发廊高呼:“小迦!”
“你不要吓妈妈好不好,快出来!”魏娟疯拍大腿,尖声嚎哭,烟气呛得嗓子仿佛溃疡,“我求你了,你快出来!小迦!”
紧跟而来的巧姐拽住欲冲进去的她,“你做啥子?疯了迈?火燃得勒么大你进去就是找死晓得不?”
“我的女儿啊……”魏娟抓乱头发哭喊。
有人安慰,“你莫急,消防员在路上咯。可不能往里冲,你哪有本事救人嘛?”
说话间,店牌哐啷一声坠入火海,三色虹灯仍然在火光中骇丽盛放。
魏娟猛地挣开巧姐,抬腿就要往店里冲,而后一道身影于身前飞箭而过,抢在她之前陷没大火。
“梁池!”她反应过来后大喝,“哎哟你们两个真是要我的命嘛!”
一踏进屋内,梁池的心脏像是也有旺火焚燃,力崩拉倒的火爆声里,他捂着嘴闪避四下的建筑残骸,浓烟在他眼眶中冲撞撕咬。
“幺儿!”他唤,出声时音调干哑。
而事实上,他的心情与刚把车开进小巷望见火光时一样,顾不上想太多,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而已。
好在店面小,梁迦的回应瞬间暴露了位置。
梁池无防御的肉身跨过火舌,惊悸间看见她怀抱着春娇,幸好人无大碍。
“哥……”这一声不知是何情绪。
梁池搂紧她冲出了大火。
二人劫后余生,店口的邻里过路纷纷鼓掌。
魏娟冲过来对着梁迦就是一通骂,伸手拧她的耳朵,“你找死迈?啊?勒么大的火往里头跑,你要想死找个我看不到的地方好不好哇,我把你养二十多年容易迈?”
梁池皱着眉握住母亲的手,“好咯好咯,人没事了就不要讲了。”
梁迦满面焦黑,抱紧春娇瑟瑟发抖。
火势越发大,下午那场雨停得是如此不合时宜。
焰心包吞屋身,焰裙张牙舞爪啃咬夜幕。
梁迦近五年的心血就要于今夜化作骨灰。
但是她忽而没有遗憾。梁池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