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记得，年幼时第一次去国清寺里，她不懂祝琳为什么要久久跪在佛前，如此虔诚。
    妈妈笑得很温柔，她说：“因为我在许愿啊，有事情拜托佛祖！”
    小孩子每每听到愿望时总会兴奋上许久，她那时很天真地问：“妈妈许了什么愿望呀？”
    祝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希望我家小意，能平安喜乐地成长，一生顺遂。”
    那一年，祝蓁意生了一场大病，后来说是她自己贪玩淋了场大雨，从而引发成高烧。
    所幸在医院住了一周，她又恢复地生龙活虎。
    只是，祝蓁意忘不了在医院病房里，爸爸妈妈急切的眼神、疲倦的面容。
    她记住了妈妈的愿望，也低头向佛祖虔诚地许了个愿。
    “希望世界上所有的好人，都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熟悉的字，让她忆起年幼时的记忆，心里莫名的一阵酸楚，鼻尖瞬间泛了红，眸里隐有水光轻烁，视线模糊。
    .
    今天的天气是难得的晴朗，阳光洒在身上还带有些许暖意。小区的街道不似往常的冷清，周末来往的人较多，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显得十分热闹。
    祝蓁意整理好卷子在家里找了祝琳一圈，最后才发现她在书房备教案。
    “妈，我待会儿补课，先上去找路远喽！”
    她在书房外匆匆道了一声就走了，肩上仍旧背着帆布包，不过手里多拎了一个纸袋。
    通常去上补习班都是路远先下来找她，然后祝蓁意才开始准备，今天一反常态倒积极了些。
    “盛姨。”她上楼后先和在客厅里的盛江南打了招呼。
    “小意来了啊，小远还在里面。”盛江南今天化了淡妆，眉眼柔和勾唇浅笑，转头示意路远在房间。
    “哦，那我先进去找他了。”
    “去吧！”
    盛姨笑得温柔，祝蓁意却是被她看得有丝不好意思，轻轻应了一声就低着头小步快走去路远的房间，忘了敲门直接推了进去。
    路远正在衣柜前整理衣服，听到开门声颇是无奈，“妈，你下次进来能不能……”
    祝蓁意手还搭在门把上没收回，听到少年的抱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抬眸对视上，路远微微愣住。
    他挠了挠头发，眼里的惊讶散尽，挑眉道：“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路远关上衣橱门向她走去，余光瞥见女孩背后客厅里有张熟悉的脸庞转向这边，无奈地勾唇笑笑。
    走到门前一把把呆在原地的女孩拉进房间关上门，拉着她的手腕一路到书桌前，“坐会儿。”
    “好。”手腕处还有他抚过的余温，祝蓁意刚坐下，忆起手里的纸袋，咧嘴笑道“对了，圣诞快乐！”
    路远昨晚送她的平安果和普通苹果有点不同，上面是刻了字的。
    很特别的单词——Me gustas
    西班牙语——“我喜欢你”
    这个节日是近几年忽然开始在国内愈来愈流行，和基督教国家的文化不同，她没有过节的兴奋感，也忘了要准备平安果。
    “你拆开看看。”
    手里的礼物，是祝蓁意很早就准备好的，一直找不到机会送出去，正好趁这次圣诞节给他。
    国外收到礼物时通常会当面拆礼物感谢，国内含蓄些，都是在客人走了之后再拆。
    她的声音清脆，路远偏头看了她一眼，眸里含了丝疑惑，只是手上动作也未停。
    祝蓁意抬头盯着少年，笑眼微弯。
    纸袋里装的是一本画集，路远看到封面时的那一秒就怔愣在原地。
    11月中旬，国内的一位艺术大师悄悄地在南洋某画廊进行了人生中最后一场画展，据说那天会有一部分有缘人可以买到他的珍藏版画集。
    路远提前得了消息，也通过各种渠道拿到了门票，只是没想到最后时间会这么巧，正是他要去京城比赛的那周。
    他不专攻水墨画，但很喜欢那位国画大师的画风，所以每每提到这事时总有些遗憾。
    “谢谢。”他垂眸笑道，声音低沉。
    路远不是没有想过托人去帮他买画集，只是终归不是亲自去的，心里少了分激动，就算得到了画集也没有多少意义。
    画展避开了周末，特意选在了周三。
    他没有想到，女孩会替他前去。
    还带来一份对他来说很珍贵的礼物。
    “不用谢啊，那天我也大饱眼福了，那位国画大师的画真的很好看！”祝蓁意看得出他眼里的惊喜，连带着自己眼眸也笑意渐深。
    路远垂眸端详了她片刻，忽的身子前倾将女孩揽入怀中，低首耳畔私语：“你怎么这么好啊！”
    “因为你很好啊！”
    少年的嗓音低沉，在她听来亦是细腻温柔。
    就像是三月里，春风和煦。
    相拥的两人，都没察觉对方的耳根泛红。祝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