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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灌进来,吹得烛火跳跃,纱幔拂动。
沈辞缓缓走过来,抓起谢杳手中那块玉佩,猛然往地上一掷。
玉碎声在茫茫夜色里显得尤为清脆,烛光照在破碎的断口上,反射出寒意来。
谢杳静静看着,忽的想起那年的月亮。都道是月色凉,可那时候他们并肩坐在草地上,抬头所见的月亮,分明是温柔的,就连光晕都是缱绻。
“既是答允了你,孤会做到。”沈辞举步往外走,只走了两步脚步便一顿,声音里有着倦意,“谢杳,你不欠我的。当年所有,都是我心甘情愿要给你的。只是当年的情意,至此,也便一笔勾销了。”
他接着大跨步往外走,“从此以后,你我只余纠缠,至死方休。”
谢杳去关窗时,特意瞧了一眼月亮。只是这一看,被湖面上带着水气的夜风吹了个满怀,咳了好一阵儿。
那样的月色,终归是留不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超长预警 !
看到有好多小可爱问沈辞怎么会突然这么恨杳杳呢?
当然是因为他狗啊!(划掉)
沈辞跟杳杳这对属于心理问题少年少女组合,杳杳就是有点社恐加轻度自闭,沈辞是疑心病十级选手。
当年他入京为质的时候才十四岁,本应当正是鲜衣怒马少年时,但是因为过度敏感的处境,甚至自家府里都充满着穆家的眼线,稍有不慎被抓住把柄就会被借题发挥,只能过得如履薄冰,长此以往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就有点扭曲了。
谢杳当年没真正自闭跟半途遇上了沈辞脱不了干系,而对于沈辞来说,在一个他什么都不能相信的环境里,遇到了谢杳,而且谢杳因为被禁足所以显得底细分外干净,难免也会把谢杳当成一种心理寄托,把自己所剩不多的全部的信任都给了她——杳杳就是他跟人间最后牵着的那根线。
这样的情况下,谢杳的“背叛”是致命的。
而且真说起来,如果不是谢杳因为谢寻溺水一事去找太子,给沈辞充足的时间,不提前全盘的计划,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在后面的事情发生以后,如果不是谢杳默认了太子仿照她的口吻继续跟沈辞通信,给沈辞下了套,当年他也未必会输得那么惨。尤其是沈夫人的事情。
但是杳杳也很惨啊(薅头发)
☆、换命
第二日,谢盈便被送了进来。
谢杳正卧在贵妃榻上,闲闲翻书。听得谢盈进来,也并未抬头,只挥了挥手,叫清兰等人退了下去。
她没开口叫起,谢盈便不能起,一直跪了小半个时辰,她将手中这书草草翻了一遍过去,方道:“谢盈,你过来瞧瞧,这话本子有些意思。”
谢盈依言起身近前,跪久了走起来都有些虚浮。她接过话本来,还未来得及翻,便听谢杳道:“讲得是原本情比金坚的两姊妹入了宫,妹妹陷害姊姊,以香囊之法,神不知鬼不觉害死了姐姐的故事。这劳什子,竟也能写成话本。”
谢杳一笑,“谢盈,你又用得是什么法子?我思来想去,最容易动手脚的,只有我每日补身子的汤药了,那药可是你亲盯着熬的。那我服药之前呢,是下在膳食,还是茶水?”
谢盈腿一软,当即跪了下去,头伏在地上,“奴婢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
谢杳坐直了身子,“不打紧,我细细说与你,你听听看,可有出入。”
“三年前,沈府出事,我叫你去递消息,你却禀了你背后那人——想来是前朝大皇子。你说你去到镇国公府时,沈夫人已然断了气,这话是真的。因为你去的时候,本就掐好了时间。
“我原先一门心思以为此事是穆朝所为,并未深思,现下仔细想想,除了你,再无旁人。
“你幼时同我亲厚得很,缘何及笄后,却生疏到主仆相称?
“我体质向来不弱,缘何入了东宫后,竟一日不如一日?”
谢杳蹲到谢盈面前,叫她抬起头来,“谢盈,那人究竟同你说了什么,叫你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谢盈跪直了身子,直直望向她,倒是这三四年来,头一回直呼了谢杳的名字:“谢杳,你有没有想过,缘何你名杳,而我区区一个丫鬟,以谢为姓本就是极抬举,还叫了一个盈字?”
盈为圆满,杳则渺茫。
她并未等谢杳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因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替你换命。”
谢杳皱着眉头,重复道:“换命?”
“你命格不好,就连净虚真人当年给的那法子都不见得能保住你,谢永另寻了所谓高人,用了这缺德法子,让我一辈子留在你身边,替你挡灾。这些年来,谢家对我的好,不过是良心作祟罢了。”
谢杳还有些状况外,捏了捏额角,问她:“你又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谢盈嘴角一勾,“有一回你去沈府,我在府外候着,你回来时却并未见着我——可还记得?”
谢杳微微颔首,她疑心的也正是那次。
“那回,我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