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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粲然一笑,“杳杳,赌就赌个大的。”而后看着谢杳僵直的身子,语调轻快道:“你如今是孤的准太子妃,亲手斩断了同沈家的联系,往后也好过一些。”
眼见着灵柩即要入京,谢杳这日收到信却提早了大半个时辰。
信鸽这回停在院中,她将信取出,回头望了一眼厅中正在看政务的太子,鬼使神差地拆开看了。
只是这一看,她登时一身冷汗。
信依然不长,只说是明日一早便能进京,而京中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途中又生了变故,因而有桩事未能做好,思来想去,也只能将此事托付给谢杳。
谢杳来不及去想究竟是何变故,因着这桩事,确是难办——沈辞将自家母亲托付给了她。
他明日便归京,局势风云诡谲,一个不甚便是腥风血雨,沈夫人留在京中,便真成了人质。
而镇国公府上上下下伺候的,一早便是皇帝的人,他不便同沈夫人通信——实则即便沈夫人知晓,在满府盯着的视线里,能做的也有限。
这事儿本不难办,谢杳只消备好车马,在沈夫人那边儿来一出偷天换日,将沈夫人送出京城,城外自有镇国公的旧部接应。
只是如今…谢杳扭头又看了太子一眼,咬牙将信筒塞进怀里。
只能赌一赌,她更快一步了。
可她又出不了府,心里转了一圈儿,当机寻了谢盈来。
时间有限,她只能捡着重点的安排同谢盈交代了一番,又将脖子上系的那块玉佩取下,“你将这个交给沈夫人,她自然便能信你。”
那玉佩,正是她十二岁生辰时,沈辞亲手给她戴上的。
谢杳目送着谢盈的身影消失在角门,甫一回头,正撞上太子的视线。她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往厅里走。
等她踏进去,太子已然又在低着头批阅政务了。她转过身去,佯装是到书架上取书。
“杳杳。”
谢杳微不可查地一抖,扭头看他。
太子将手中政务合上,很是随意道:“大婚的日子定了下月初一。”
谢杳一怔,“初一?”今日已是二十,这般算来,只十日了。
“孤知道有些紧,委屈你了。只是情况特殊,议和之事,需得大婚之后,方能定夺。”
谢杳手紧了紧,心口生疼。大婚与否,于她而言,又有何差别。残活下来的,不过是具空壳罢了,长风一吹,怕是都要散了架。
只是好在这空壳还算有些用处——至少,能护一护他的亲人。
“明日大婚的礼服便能送来,你且先试试,若有不合意的地方,叫他们改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问:给人日后的承诺是种什么想法?
沈辞:当然是为了日后践行的。
穆朝:当然是为了日后后悔的。
☆、沈府
“那礼服不必送来了,”谢杳本想将他这话堵回去,只是刚开口说了半句,又想起自己怀里那封信来,怕此时惹恼了他,硬生生改口道:“直接送去十三公主那儿就成。”
这话说完,两人俱是一愣。
太子语气中竟少有地带了几分歉意,柔声解释道:“胡人确是打算将十三公主送入东宫,不过只是要了个良娣的位子罢了。”
谢杳那话分明只是瞎诌的,谁成想入了太子的耳,竟还以为她是不满十三公主入东宫。
她一时觉得好笑,也当真轻笑了一声,不再接他的话。
眼见着两人间又冷下去,太子叹了一声,“你便是做戏给孤看也好,便是连装都不愿?也罢,孤已然给了你两盏茶的时间,”他抬眼望过来,情绪真真假假叫人分不清楚,“把信拿来。”
谢杳强装镇定,语气四平八稳,“今日的信还未到时辰,哪儿收得到?”
太子笑了笑,“方才还说你不愿装,这时候倒演上了。这唱的,不知是哪一出?”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过来,“孤在你心里,还真是个傻的不成?”
谢杳盘算着时辰,估摸着谢盈那边也该成了,无甚再同他周旋的必要,便从怀中将信取出,利落塞到太子手中,往后退了两步。
太子显然被她这举动一噎,手上倒未停,展开信扫了两眼,道了一声“不出所料”,便径直将信撕作两半,“今日这信,不必回了。”
谢杳同他隔了几步,眼底无甚情绪地瞧着他。
太子手一松,信纸飘落在地,“将死之人,你同他通什么信?”
这一夜谢盈并未归府。
谢杳亦是一宿未合眼,单单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寻人,只宽慰着自个儿,当她是陪同着一道出京了。
第二日,不过辰时,便有车马来尚书府上接谢杳,道是奉太子之命,请她去看戏。
谢杳心下一沉,原先那点希冀登时灰飞烟灭——不必猜,她也知道看的是哪场戏。
马车果然停在镇国公府外。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