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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来看她。要不是她,我从小就在大城市里吃好的穿好的上好的学校。怎么会连大学也考不上!”黎之滔压低了嗓子冲她吼,表情狰狞像是丧尸附体一般。
夏郁低下头看着他的脚尖,眼睛里的厌恶快要凝华成固体,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把自己人生的失败全都归结在一个无辜善良的老人身上。这是小时候陪她爬树摘桑椹,在清浅的河流里捉鱼虾对表哥吗?她突然感觉这张脸很陌生,也许她从未了解过他。
“但你现在过得不也挺舒坦的吗?耐克鞋换得这么勤快。你就是个蛀虫,啃你爸妈还不够,还要啃到奶□□上来,别为自己的平庸无能找借口了,黎之滔。”
“你!”夏郁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他愤怒地冲她大喊了起来。殡仪馆门口的几个人有点疑惑的往这边张望。
“别以为你是我妹妹我就不敢打你。”黎之滔看了他们一眼重新压低了嗓音。
“你当然敢了。你不仅敢打我,你还敢杀了我。”夏郁寸步不让,她的眼神像是夜里的两把刀子,闪着冷冽的寒光。表哥瞬间消退了身上的所有戾气,他有点心虚的别过头,不敢和她对视。
“当年,我是怎么掉到水里去的,我想,你比所有人都清楚。”
“她告诉你了是吗。”
“到了现在你还在怀疑奶奶?黎之滔,我他妈真痛恨我还跟你有那么一点亲缘关系。你知道吗?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奶奶还在维护你,让我不要记恨家人。”夏郁少有地骂了脏话,她又急又气,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两耳光好让他清醒。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遇到了救我的人。”
“不是奶奶把你从河边背回来的吗?”
“你一无所知,又蠢又坏。”夏郁突然平静下来,她用一种看可怜虫的同情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符·时间的香气
黎之滔的眼神里露出少有的迷惘和不安,夏郁的眼神看得他一阵内心发紧。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还不知道的吗?他捻灭了烟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夏郁已经走了,她走得很快,好像几秒钟前还在他的眼前,瞬时已经溶进那个白光满溢的大厅里去了。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有点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喂,还有什么事儿啊?”电话那头的女孩比他更不耐烦:“你冲我急什么啊,是我不给你钱的吗?你答应我带我出去旅游的,还去不去啊?”“去去去,怎么不去,必须去。”女孩的声音缓和了不少,声线里增添了些许娇媚:“那我们去哪儿呀?”“去香港,迪士尼。”黎之滔挂掉了电话,重新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十年前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舅舅,你们要带郁郁去哪儿呀。”
“去香港,迪士尼。滔滔要一起吗?”是夏世学温暖的眼神和比眼神更温暖的轻轻覆盖他头上的手掌。
“我……”小男孩难掩兴奋的眼神。
“滔滔不去了,滔滔要念六年级了,暑假作业还没写完呢。”外婆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拉到身后,是和平常一样慈和的语气,说出的却是让他心落谷底的话。
“好,那我们走了哦。”小男孩躲在奶奶的背后,看着妹妹兴高采烈扑进舅舅舅妈的怀里,然后自自然然的坐在车后座。她太高兴了,甚至都没有和他打个招呼,就和一阵轰鸣声和黑色尾气一起离开了他,视线中最后的场景是车后座妹妹晃啊晃的两个羊角辫。小男孩努力地踮起脚,直到那辆车消失在拐弯处,他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你是小小男子汉了,不能哭。”眼泪让他的眼眶涨涨的。
外婆弯下腰拍拍他的肩膀:“滔滔,妹妹和爸爸妈妈见一次不容易,你要懂事。”又是这句,懂事,懂事,懂事。为什么要懂事的只有自己一个?他低下头抹了一把眼泪。
“滔滔不哭,外婆去给你扎竹蜻蜓。”
“我才不要什么竹蜻蜓!”愤怒委屈的声音回荡在空谷一样的心里,却穿不破喉咙,小男孩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说话。奶奶摸摸他的脑袋走进屋去,等她拿着扎好的蜻蜓走出来时,他已经不在门口了。“滔滔去哪了?”外婆左看右看,没有他的身影。“是出去玩了吗?”外婆摇摇头走进院子,他是大孩子了,出去玩到了饭点儿自己会回来的,不用自己操心。
妹妹现在到哪了呢?是还在车里快乐的和爸爸妈妈聊天,还是已经登上了那艘神气的大鸟,妹妹要坐飞机了吗?真羡慕她啊。他想起几天前他们坐在堂屋的凉席上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妹妹还伸出粉嫩的手指兴奋地指着屏幕:“哥哥!这是飞机!我爸爸妈妈说了,马上就带我去香港,坐这个去!飞着去!”
“真的?”小男孩的眼睛和她一样噌噌发亮。
“嗯!哥哥要和我一起去!郁郁和哥哥不分开!”
“好!”
你明明允诺过我的,明明允诺了我,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扔下我一个人?还有奶奶,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