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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有时候想起你和郁郁小时候的样子,总感觉那就在昨天。你们两个都是我带大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年啊。”奶奶有点疲倦的微闭了双眼。爸爸妈妈和姑姑全都紧张地围过去。
“妈,妈。”夏郁的爸爸和姑姑小声而悲切地叫着她。
“我还没死,嚎什么。”奶奶有点费力的重新睁开眼睛。
“郁郁他爸。”好像自从夏郁出生后奶奶就很少喊爸爸的小名,而是不厌其烦地称呼他四个字的身份:郁郁爸爸。
“我在呢妈。”夏爸爸立马挨近了病床,他没有流泪,只是脸色异常苍白,像刚刚涂刷过的石灰墙面一样。夏郁知道爸爸只是在苦苦支撑罢了,作为家里备受宠爱的小儿子,他的难过只会比所有人更深。
“你工作越来越忙了,也越来越不顾家了。似月从你刚工作时就跟着你了,这么多年苦啊难啊也陪你挨过来了。你要记住,咱们家永远欠人家的,你们结婚的时候,咱们家因为给你爸爸治病掏空了家底,什么聘礼房子也没准备,似月她妈还是心甘情愿地把她嫁给你了,就是看中了你的人品,现在你们苦日子熬出头了,她还给你生了这么漂亮懂事的郁郁。你要是敢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我死了也良心难安啊。”
“妈,我俩好着呢。他工作忙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我都理解他。”卢似月因为连续几天的陪床,面容憔悴眼神黯淡,像是淋过了江城一整个梅雨季节的雨水。她把一只手交叠在夏郁的手上一起握住奶奶,似乎这样就能把生命力传递给病床人已经处于最后燃烧阶段的慈祥老人。卢似月的手腕上,灿金的带着古朴龙凤花纹的镯子闪闪发亮,这只镯子是刚结婚时夏郁奶奶亲自套在卢似月的手腕上的――作为一种夏家媳妇的传承。因为打理得当时时清洗,她的这只镯子甚至比二十年前还要夺目动人。
“滔滔妈妈。”
“哎我在呢妈。”姑姑似乎是怕奶奶听不清她的应答,刻意提高了音量。
“你从小到大,老爱说我跟你爸偏心。你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你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和你爸爸结婚后多年没有孩子,因为你,我和滔滔他外公才第一次知道了当父母的滋味,怎么可能不疼你。你弟弟小时候身子骨弱,我们对他照顾多了一点陪你少了一点,绝对不意味你和郁郁爸爸在我们心里有什么分别。”
“妈,我错了。”姑姑伏在病床边泣不成声。
“你离婚了,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滔滔不容易,滔滔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你莫要因为跟他爸的争执就迁怒于他,更不要因为只顾着忙你那个律所的工作就不管孩子。滔滔已经十九岁了,但是到底还是年轻,工作、家庭也都还没稳定下来,你要好好尽好一个母亲的责任,不要多管,但不能一点都不管。滔滔,本来是个多好的孩子啊……”说到这儿,夏郁感觉奶奶看姑姑和表哥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奶奶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和爸爸妈妈,但是悲伤像个庞然大物一样紧紧压迫着她的思维,她理不清脉络,也不愿去强问些什么。
对上奶奶意味不明的眼神表哥脸色有点发白,他低头咬了咬下嘴唇,不动声色地开门离开了。
“跟你们说了这么多,我反而精神变好了,似月,来,帮我把病床垫高一点。”听到这话,病床前的三个人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他们都明白这个时候精神变好意味着什么,奶奶,怕是大限将至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现在,可能就是老家那群人说的回光返照吧。之前听人家说得玄乎,现在,我总算明白是个什么滋味了。”
“妈!”
“奶奶!”
“说了不要嚎,怎么还喊得更大声了。人啊,总要经历这一遭的,阎王叫你三更死,谁也不敢留你到五更。我这一辈子,把一对子女抚养成才,一个当了大学教授,一个当了大律师,村子里哪家哪户不羡慕我?现在子女的子女也出生了长大了,我这一生,功德圆满,没有白活。哎?滔滔去哪儿了?”
“刚刚出门了,我去看看。”姑姑从病床前起身擦擦眼泪,收敛了表情朝门外走去。
“你们也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单独跟郁郁说。”
“奶奶,你要跟我说什么啊。”目睹姑姑和爸爸妈妈一前一后出了门,夏郁有点困惑的俯下身,好离她更近一点。
奶奶偏了偏头确认没有人在窗户外偷听偷看,然后像个小孩子一样冲夏郁眨眨眼睛。
“郁郁,去,把那床头小柜子里的布包取出来,布包的夹层里,有我要给你的东西。”
夏郁按照奶奶的话乖乖打开了布包,从里边取出一个光芒略有点黯淡的金镯子来。她眯起眼睛迎着光上下打量:“奶奶,这跟我妈妈那个,是一对啊,您不是说这只您丢了?”
“你奶奶我细心了一辈子,这么大个镯子怎么可能搞丢?”
“那您干嘛骗我们呀。”
“你爸妈和你姑姑一前一后结了婚,我怎么好只给你妈妈不给你姑姑,只得说是丢了,然后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