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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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飒眯起眼睛。大桥已经封锁了,车子过不来,但是人群却阻挡不了,这些看热闹的人的议论声比灯光更刺。
    “哦呦这是这家的儿子吧,真是可怜哦,大过节的在这儿等着……不知还能不能活。”
    “活什么活,捞了这么半天了也连个车子都不见。不被水冲到下游就是好事了。”
    “啧啧啧,也是自作孽啊,听说是喝多了酒车子冲出护栏掉下去的,现在桥都封掉了,出城的人还得绕路走……”
    陈飒把卫衣帽子戴起来,试图隔绝出一小片不受干扰的空间,尽管他知道这徒劳无功。
    警察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我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这江里的水至少有二十米深,江底还淤积了十几米的泥沙,就算潜水员找到了你父亲,怕也没有太大的生还几率。”陈飒沉默地点点头,他现在整个人都麻木了,从头顶到脚趾的每一寸神经都失去知觉。痛苦、担忧、恳求、悔恨……这些情绪几个小时前就在身体里绞杀过了。
    寒冷深入骨髓,陈飒低头死死盯着拥挤的江面,无数白色的黄色的光点在江水里晃动。
    那不是生存的可能,只是死神的羽翼。
    夏郁接到陈飒的电话时已经接近午夜了。期间爸爸来过一次电话问她在哪,夏郁借口在文迦菊家便匆匆挂断。等待的时间太久了,手脚麻木困意上涌,夏郁整个人都有点不太清醒,看到手机上跳动的“阿飒”两个字还以为是幻觉。
    “夏郁,对不起,我家里出事了。你还没睡吧,别等我了。对不起,害你等到这么晚,真的对不起。”
    陈飒不断的道歉,喉咙里却像含了玻璃渣,声音沙哑而疲惫。
    “阿飒,出什么事了?你在哪?我没睡,我在电影院等你。”听到陈飒的声音,夏郁一下清醒了。
    “我在殡仪馆,我爸在火化。”
    循着陈飒给的地址,夏郁打车赶到了殡仪馆。火化已经结束了。大厅一侧,一身黑衣的陈飒紧紧抱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罐,像是白色灯光下一摊浓重的化不开的墨。
    夏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沉默的,哀痛的,身上散发着葬礼一般的味道。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悲伤的陈飒,踮起脚轻轻抱住他:“阿飒。”
    身体与身体之间隔着的是仍有火烧余温的骨灰罐。
    “我等了他九个小时,和他见面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小时。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他不是个好爸爸,我妈死了后他没日没夜的喝酒,他赚不了钱还欠了不少酒债。他害我读不了书。我恨他。”
    “可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折磨他他就自作主张的死掉了?陈安业,你真他妈自私啊。你把什么都丢给我一走了之,你就是个混账老头。”
    “阿飒,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没关系的。”夏郁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
    于是感受到了来自对面身体的颤抖,以及从胸腔震颤到声带的哭泣声。
    “我要抱紧他,今天太冷了,陈安业会冻僵的。”
    十九岁的男孩,或许在外边已是大人。但在爸爸的身边,永远是孩子。在那已经过去的十九年里,他也曾拥有过完整的或是破碎的亲情。但从今以后,没有陈安业的儿子陈飒,只有陈飒一个人。
    殡仪馆外隐隐传来临近古寺的撞钟声,新年到了。外边的人们都在欢欣鼓舞,这小小的一方殡仪馆内,空气里却涨满悲凉。
    ☆、信·冰雪之火
    元旦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风海市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早晨起来拉开窗帘,夏郁看到整个世界全白了。雪地的光照得她的脸发亮,拉开窗户,清洁的空气扑进胸腔和五脏六腑,整个人都干净得不得了。
    可是这样的雪天,陈飒会更难过吧――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在悲痛的人看来,大雪是洒落在伤口的细盐。
    夏郁给陈飒发了条消息:“阿飒,下雪了。”
    “看到了,早点上学,路上难走。”
    “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
    “知道了。”
    知道了?这算是答应了吗?还是只是敷衍呢?夏郁皱了皱眉头,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
    “郁郁啊,今天放学我接你回家,道路那时候估计已经结冰了,不好走。”
    “不用了爸爸,咱们家离学校就一点几公里,开车太麻烦了,我没问题的。”
    “不麻烦,刚好我今天去教育局办点事儿,回来路过你们学校把你接上就好”
    “好。”
    来到教室,夏郁抬头看了看黑板旁边那块石英钟,6:40。7:00才开始早自修,但是班里已经来了2/3的人了。临近一模,班里的气氛多多少少有些紧张,连一向爱搞出点小动作的孙成伟都缩在座位上老老实实地背书。夏郁想起了教物理的老学究冯硕一本正经地在班里说:“一模考试成绩绝大多数情况下和高考成绩是差不多的。”尽管他用了两个估量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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